然而,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堅定,仿佛根本不需要多加思考,也不需要多加遲疑。  星鬥開始想要後退,下意識望向離開的方向,身子往旁邊縮。  為什麽?不對,真是這樣嗎?  說不定是?不,不會,這個時候,怎麽會……  心跳愈發鼓噪,仿佛一麵大鼓在耳邊砰砰敲響。他覺得自己像是被網住的昆蟲,不知道要怎麽處理心情,要怎麽逃走好了。  不行,他不行。  要逃走,要往哪裏走?  為什麽、怎麽會?  慌亂中,近在咫尺的腳步停下了。  “星鬥同學,我想……”  不,等等!他還沒有做好準備,等等!  “我想成為你的經紀人!”那道聲音清脆堅定,宛如直指枷鎖的利刃,輕而易舉切碎了恐懼的阻礙。  星鬥僵硬地抬頭,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屏住了唿吸。  那是一雙溫和幹淨、充滿期待與希望的棕黑眼睛。  很奇妙的心態,明明他該是高興,該是興奮的,可星鬥卻無可抑製地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碎掉了。  黑發綠瞳的少年愣愣地看著那位邀請自己的少女,困惑地蹙眉,輕輕眨眼,透明的水光聚集成團,“啪嗒”掉落。  “……我等到你了啊。”第71章 楊語卡牌劇情一》過去  【楊語】隱藏劇情一——遙遠又模糊的過去  楊語並不是個喜歡迴憶過去的人,或者說,是因為他覺得過去沒什麽好迴憶的,所以根本不會經常迴想。  可世上有種規律就是這麽不講道理,如果你越想忘記一件事,那麽偏偏就難以忘記。相反很多想要記下來的事情卻在歲月中被消磨,緩緩流逝了。  那些令人討厭的迴憶被裝在匣子裏,藏在心底最深最黑暗的角落,似乎已經看不見想不起,可遭遇某些隻是有一絲絲熟悉的場景,這個討厭的匣子就自己掙開鎖鏈,肆意把那些灰暗的記憶放出,占據一整個心髒。  楊語看著麵前威脅他的男生臉上猙獰不甘的表情,明明該覺得恐懼,該覺得害怕,可他心裏卻隻剩下淡淡的蔑視與不屑一顧。  啊啊真是的,太無聊了,為什麽總是會有人執著地做這些無聊無趣的事情呢。  還是說他們的人生已經黯淡到隻有做出這些事才能體現自己的價值了嗎?那還真是可悲可歎,隻是一點都不可憐。  比起在學校和夏元鬥嘴還要沒意思。  楊語漫不經心地推開這個把他堵在角落裏的人,神情輕蔑:“你真的覺得隻要我不在了,你就有機會能贏嗎?還是說,要像對待我一樣,對待每一個人,讓他們全部放棄資格,這樣你就能得到位置?”  麵前這連名字都沒有被他記住的人臉色沉下來,掩蓋心虛似的大聲道:“我就是討厭你不行嗎?隻有你,隻有你擋在別人路上,很礙眼啊!”  “嗯嗯,我早就知道了。”金發藍眼的少年不在意地點頭,甚至附和道,“你當然不可能無視我,畢竟我長得很好看。”  “但你知道嗎?”他壓低嗓子,似乎準備說點什麽交心話,“其實……”  “你是想說我長得和你一樣也不能贏就免了,我不是來聽你說這廢話的。”那人冷笑一聲,明顯吃準他的心思。  “不不不。”楊語驚訝地搖頭,“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是想說……”  “死心吧你!你一輩子也沒辦法長這麽好看,氣死你!”  他得意地扔下這句話,把氣得七竅生煙的人丟在身後,同時指指自己的手腕:“雖然這次麵試不讓我們開啟虛擬屏,你好像就以為沒法錄音了。但是有種東西叫做錄音表,不需要虛擬屏也能啟動。要是你不想被直接取消資格,最好不要來惹我了。”  那人聽到這話,果然沒有再動。  楊語聳聳肩,頭都懶得迴,直接迴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剛剛那人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他早有提防,當然不可能傻乎乎地被堵在暗處威脅不做準備。即便如此,那個人還是喚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迴憶,讓楊語有點不爽,覺得或許不該那麽輕易放過。  這些迴憶與他現在這麽熟練地應對有關。  茨威格有句話叫做: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注好了價格。  楊語瞥向鏡子中的自己,深以為然。  從小他就察覺出點不一樣。比起其他小朋友,大人們似乎對他擁有更高的容忍度,也更樂於逗弄他,給糖果與玩具也顯得格外大方,一堆堆讓他肉乎乎的手拿不下都不停。  父母更是隻要他不犯太大錯誤就千依百順,說什麽是什麽,要什麽給什麽。  那是種名為溺愛的毒藥,足以在不知不覺中使一個孩子的認知錯亂,誤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而他之所以得到那些寵愛,是因為他擁有一副比任何人都要好看的外表。  彼時的家長們偶爾看著他,會忍不住討論,為什麽他那對隻算得上長相中上的父母,會生出這樣漂亮的小孩子,並嘖嘖稱奇,將他視作一個新奇物件一般,帶著好奇的眼光打量。  小時候的楊語聽不懂那些過於深奧的話語,隻敏銳地察覺到他能輕易得到一切的事實。  那時他以為世界就是那樣的,也一直都會是那樣。  這仿佛被渡上虛幻色彩的美好童年時光,在他進入學校開始上學後慢慢破碎。  因為希望他能在身邊多待一段時間,父母不舍得他去幼兒園,而是留在身邊自己教育。這個時代的幼兒教育在父母的幫助下完成不是什麽稀罕事,很多父母絕對擁有教育小孩子的知識,隻是耐心不足的問題導致不少人不去這麽做。  但楊語的父母顯然不在此列。他們喜歡自己的孩子,所以盡心盡力地教育他,告訴他世界上的道理,教他文化與禮儀,讓他明是非黑白。  在他們的教導下,雖然那時的楊語被周圍的愛意寵溺得稍微驕縱,但總的來說,是個好孩子。  而這樣的教育終究有不足的時候,父母即使再不舍,也隻能讓到達年歲的楊語走出家門,正式進入學校,與其他同齡人接觸。  第一次上學的楊語比起略有擔憂的父母,滿心滿眼都是興奮期待。不像其他孩子上學時哭鬧打滾就是不願意踏出第一步,他在父母鬆開手後,立馬背著小書包,邁著小步子,啪嗒嗒,歡快地奔向自己的教室。  現在的楊語想起那時的心情,心裏還會歎息一句自己的傻氣,可他也不對那個一無所知的自己指責什麽,頂多覺得有些無奈。  第一次見到同齡的孩子,見到老師,見到從未見過的許多事物。一時間,小楊語被這新鮮有趣的一切深深吸引,全心全意地投入其中,半點沒有發現異常與怪異之處。  他實在是長得好,又在與長輩們的交流下明白到底要怎麽做才能發揮自己臉的最大價值,獲得更多人的喜愛。不到一個月,他們班的老師們對他全是笑臉,竟沒有一個舍得對他發火。  女同學們即使沒有到達情竇初開的年紀,也能分辨美醜,自然能明白楊語的長相如何。於是她們時常糾纏在楊語身邊,打打鬧鬧,或者說點什麽有趣的話,分享心愛的玩具,希望這個班上最好看的男孩子和自己多說幾句。  楊語是個聰明孩子,很快察覺到這份特殊,卻也由於貫來如此,不覺得有什麽特別,像是對待長輩給予的寵愛一樣,照單全收了。  可與明處的喜愛相對,暗處的厭惡也慢慢滋生。  不可能有人被所有人喜歡,即使你是一顆美味多汁的水蜜桃,也還是會有人不喜歡吃水蜜桃。  開始察覺到是因為不知為何找不到的課本。  上完體育課渾身熱乎乎的楊語著急地翻遍書包,甚至搜遍牆角,還是沒能找到自己不見的書籍。那時他們用的是特殊材質的書,擁有投影和模擬場景的功能,每人一本的定製版,丟了就難補。  有女同學敏銳地意識到什麽,站在講台上喊是誰做的,趕緊交出來,有監控為證,不然就告訴老師了!  台下鴉雀無聲,沒人站出來承認,而更稀奇的是,那天的監控恰好被某個高年級學生踢球弄壞了,沒有拍到證據,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最終,楊語那堂課不得不和一個女孩子一起看課本。那個女孩子因為想和他說話,被老師注意到,於是頻頻被叫起來迴答問題,連帶著楊語也遭殃。  此後仿佛打開了某個開關,一些針對他的細小惡意鋪天蓋地地出現。  有時是打掃時無意中碰撞到,有時是上體育課是不小心用球砸到,有時是無心的一絆,有時是偶然將他的鞋子踩髒,把他手工課的作品打掉在地……不大不小的行為,也造成不了多嚴重的後果,頂多是破個皮,傷一個小口子,連血都不流幾滴。  這些事一開始女生們會積極幫他聲討,老師也會責罵幾句。而他生氣卻也明白自己似乎不是在和某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體作對,隻得向父母求助。  父母對他受傷的事感到生氣,自然跑來學校找老師理論,老師對他好感頗高,答應會幫忙照顧,卻也表示暫時沒有根除的辦法。  而那些針對他的人似乎也明白這種程度的事情造成不了傷害,於是他們換了一種更為隱蔽更為可怕的辦法——孤立。  這次的變化顯得悄然。楊語甚至沒有察覺到太明顯的不同,很長時間後,才發現周圍的人不知不覺疏遠了他。原本幫他說話的女孩子們為難地看著他,支支吾吾說不能理他,或者有人幹脆視而不見,假裝他不存在。  直到一個頗為同情他處境的女孩子偷偷和他說了到底發生什麽,他才恍然大悟。  集體的力量何其恐怖,能主導一個人的名聲好壞,也能顛倒是非黑白,甚至能強迫那些不屈從的人垂下頭顱,放棄反抗。  原本與他交好的人不約而同受到威脅,如果不遠離他就會遭到同樣的對待。或許楊語有老師同學幫忙說話,可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被明顯排擠,被孤立在外。  有了第一個放棄屈服的人,就有許許多多人。  不太懂權利的孩子們,本能屈服於比自己更強大的力量下,本能受到群體力量的壓迫,放棄個人的意誌。  或許還有更多可能的因素,或許還有很多他不明白的內幕。  但對小楊語來說,唯一具體可知的是,他的的確確被孤立了。沒有人願意與他一起,無論上課下課,無論什麽時候,他明明是格外張揚的模樣,卻被襯托得宛如不存在的透明人,所有同學都不和他說話。  老師察覺不對來問他情況時,楊語困惑地說其他人不和他玩,除此之外他什麽傷害也沒有受到。老師很快弄清楚是什麽情況,卻也頭疼這種事情。學生們之間的事情有時不是老師說什麽就是什麽,很多時候這些鬼精的孩子比大人還要固執。  即使他強迫其他人帶著楊語一起玩鬧,也不一定能成功。  當然老師還是做出了他的努力,告訴孩子們不能這樣做,也說了許多勸誡的話。  情況果然沒有改善,即使有人假意帶上楊語,很快就會將其拋之腦後。有一次他們一起去公園玩捉迷藏,就有人故意讓楊語一個人待在躲藏地,不告訴他遊戲結束,然後全部悄悄離開。  楊語從期待到迷茫,花了一個黃昏的時間。  最後追究原因時,其他人含糊地說著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就帶過,因為的確沒造成損失,所以也無法找警察幫忙。老師也插不上手。  他的父母實在氣不過,最後帶著他轉學了。  楊語帶著那顆不解的心來到了新的學校。他還是沒想通,到底為什麽有人要那麽針對他,要對他做那些壞事。  “媽媽,是我做錯了什麽嗎?”他問母親,想起那些遭遇,隻覺得委屈。  “你什麽都沒有做錯。”母親篤定地迴答,馬不停蹄為他操辦好了新學校的一切。  來到新學校後,平和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很快故態複萌,一切似乎與之前沒有區別。  楊語看著被打破的水杯,聽著麵前推卸責任的同學的聲音,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  如果他什麽都沒有做錯,那麽為什麽有人這樣對待他?書上不是說,做錯了的人才會被人討厭,才會遭到這些報複嗎?  媽媽說他沒有做錯,那麽是書錯了嗎?  來到新學校沒多久,他不像是之前那樣擁有足夠的根基,也沒什麽人願意為他一個轉學生說話,老師倒是一如既往地想要幫忙,可惜這種事本來就是不好處理的,這個老師也沒能緩解局麵。  很快,他遭受到了相同的待遇——冷漠的孤立。  這次父母歎息著,又給他換了學校。其實他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兒子什麽壞事都沒做,會被其他人排擠成這樣。明明這孩子除了之前被寵得有些驕縱也沒什麽缺點。  保險起見,這次,他們叮囑楊語小心行事,不要太過張揚,也不要太任性妄為。  楊語乖巧點頭,答應了下來,也確實在學校裏照做,不出風頭,也不過分和人親近,保持距離。收斂性子,乖巧得被老師連連稱讚。  然而熟悉的冷遇再次到來,楊語身邊又空無一人。  他已經轉了好幾次學,每次父母都要辛勞很久。這次他再說起這件事,父母歎息著告訴他,可能短期內不能離開,一方麵是轉學需要許多手續,另一方麵過於頻繁的轉學也不利於他的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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