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隻是看起來而已。”身體上的綠線劇烈顫動,白紙緊緊的盯著兩人:“什麽意思”洛一然握住了魔術師的手,魔術師便看向洛一然:“少爺。”“她們有眼睛都認不出你。”洛一然笑了下,他看著那枝梔子花:“讓我去救他們……不,讓我去救你們的本身就是神明。”所以,他並不會因為被曾經安慰過的孩子憎恨感到悲傷,事實上會讓他產生這種情緒的人本身就很少。但魔術師並不高興,他手指勾下眼睛處的繃帶,漂亮的眼睛望著白紙,他故意道:“那梔子花也是你送的嗎?”洛一然看了眼魔術師然後平靜點頭,那朵帶血的梔子花讓他想起了部分那時的事情:“最開始神明給什麽花我就送什麽花,後來神明讓我看照片自己挑選。”魔術師突然一頓,他聲音不滿:“所以這還是你挑的?”洛一然不再看白紙,他麵無表情的朝魔術師伸出手:“抱我離開。”魔術師輕哼一聲,然後還是將人抱起,他走到牆邊抬腳一腳將牆壁踹開一個大洞這行為可不算是在影響這個副本。牆麵碎裂的砰的聲響讓陷入混亂的白紙猛的朝他們而來,瘦弱的少女癲狂叫喊:“你們是不是在騙我?!是不是神明將我們的過去告訴了……”“白梔。”洛一然準確的叫出白紙最初的名字,白紙猛的停下,她驚慌不安的看著洛一然。洛一然按住了魔術師肩膀,魔術師便煩躁的在牆邊停下。洛一然看著白紙聲音平靜無波:“救了你們的就是神明,雖然他也漠視了你們糟糕人生的發展……但一切都與我沒太大關係,我隻是一個聽從命令的人。”他停頓了下,然後嘴角似乎是上揚了下但又似乎還是麵無表情著:“聽從命令的去帶你們離開,聽從命令偶爾陪你們說說話……但我不是神明,不是救下你們的人。”“我與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洛一然貼上魔術師脖頸,他冷靜的道:“不過現在,我們是敵人。”手腳上的銀鏈叮的響動,洛一然按在魔術師肩上的手撤下,於是魔術師就毫不猶豫的從三樓跳下去。百鬼夜行,惡鬼從九八塔內不斷走出,魔術師落在地麵後隻代步往賀宅的方向離開,而洛一然抓著魔術師身體單手揮刀砍向像他們湧過來的惡鬼。配合無比默契,而上方看著的白紙劇烈喘息,地麵的紙片融合成衣裙將她重新包裹,心髒處的梔子花跳動,白紙鮮紅的嘴唇顫抖著。半晌她猛的轉頭看向了佛像,白紙腦中一片混亂,但她還記得佛像是百鬼夜行裏會出動的最大的惡鬼,而且她還以私心設置了這個惡鬼攻擊的最主要目標為洛一然。第259章 40去往賀宅的路上時, 霧城的厚重的霧氣散了些許,所以洛一然一直望著後方的九八塔。魔術師將人很輕的往上顛了下,隨後抬手按著洛一然的背, 他充滿怨念:“少爺, 可以不看了嗎?”洛一然自然而然的蹭了蹭魔術師的側臉,他說:“我隻是在看九八塔。”“……裏邊那個佛像有點奇怪。”走之前他看見那個佛像眼睛動了。魔術師聽著卻是哼笑了一聲:“不用擔心,它出不來。”雖說著,但魔術師繃帶之下的雙眼透出冷然無非是之前白紙設定了佛像首要目標是殺洛一然, 現在肯定後悔了而已。洛一然知道他的意思,但他笑了下:“但救你們的是神明。”因為在往前,所以風會迎麵而來, 魔術師的聲音在風中有種隨意的感覺:“少爺, 你不懂。”他不懂?洛一然捏住魔術師頭發,似在威脅:“我不懂什麽?”魔術師卻不再說,他換了個話題:“賀宅要到了。”如果救下生命是更重要的一件事,那麽白紙也不會將梔子花放在身體裏這麽多年,一直小心護著。魔術師停下,他放下洛一然,然後看著洛一然被在賀宅匯聚的同伴們擁住,他就站在身後就一直看著他。或許洛一然懂。魔術師突然想到因為洛一然也遇到過救贖他的人。他心裏生出了微弱的不甘, 他甚至有些幼稚的想:明明他比洛軍更早遇見少爺。段苗苗沒有靠上去, 黴神的力量還在影響她, 所以她隻是在這幾步遠的位置看著洛一然道:“我們聽到第二任務完成的通知了。”洛一然眼睛微彎著點頭。張米米身上換了男人的裝扮, 他在一邊一直有點疑惑的抓著頭發時不時看看賀小夜,賀小夜一眼對上張米米視線, 他反應過來非常無奈:“真的不是我!你自己突然醒了的!”張米米當時那狀態他也著急, 但是沒想到張米米自己突然就清醒了。洛一然聽著他們對話皺了下眉當時救下張米米他問過下藥的仆人, 對方說不傷害身體根本,但沒有解藥,六個時辰後自己會解除,但現在張米米自己解除了……因為他身體好?還是說……洛一然看著張米米,大約三四秒之後他眉頭鬆開並沒有被替換。袁墨抓著何時也想對洛一然說些什麽,但身後卻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眾人都是一驚,然後齊齊迴頭在越來越稀薄的霧中,眾人看著不遠處高聳的九八塔,塌了。煙塵四起,眾人隱約看見了倒塌的九八塔之上飄飛起了白色,像是……碎片似的紙張。洛一然下意識看向魔術師。魔術師也正望向他。然後,魔術師臉上的繃帶動了動,似乎是很隨意的笑了下。九八塔裏發生的事情張米米等人是不知道的,他隻是看了眼然後感歎:“幸好你已經跑出來了。”這裏除了魔術師就袁墨個子最高,所以他以他的視野看了眼那邊隨後臉色一變:“鬼?”洛一然將維亞戳著自己的手指拍下:“係統不是還通知了百鬼夜行嗎,那些都是從九八塔裏出來的。”維亞摸摸自己手瞪了眼洛一然後道:“那我們趕緊走吧。”洛一然看向魔術師。但魔術師站在離他兩三米遠的位置沒動,洛一然慢慢皺起了眉:“……魔術師?”魔術師勾勾嘴角,他壓下心中思緒,然後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洛一然,過了大概兩三秒後,魔術師低頭隔著繃帶在洛一然唇角印了下,隨後抬起頭曖昧的道:“少爺,我有些私密的事要做。”“……”洛一然沉默了片刻,然後他沒什麽表情的道:“城門口等你。”魔術師微微一頓,他道:“不用。”洛一然眯起眼睛。魔術師趕緊追加一句:“因為我會去找你。”他說的誠懇,但洛一然心中還是生起了不太好的預感。隻是他不動聲色的將臉上的神色收起前方拐角處惡鬼已經出現,洛一然手指動了動後卻一句話沒再對魔術師說,而是幹脆利落的轉身,對眾人道:“我們走。”張米米看了眼魔術師然後爽快的跟上了洛一然洛一然身體不好,他還挺擔心人跑幾步就倒了。魔術師站著沒動,他看著眾人離開,袁墨故意走在最後,他看了眼朝這邊過來的惡鬼有些膽怯,但還是抓緊時間對魔術師道:“你最好早點來找小然。”洛一然雖然看起來脾氣很好,但是袁墨總覺得他是那種生氣了很難哄的人。魔術師沒說話,他渾身纏著繃帶,繃帶之外又是白襯衣黑長褲,垂落的灰色長發靜止不動,於是讓他有種不似真人的雕塑感。袁墨似乎也不在意魔術師會不會迴應,他說完立刻轉身欲離開。但才前行兩步,他就聽到了魔術師有些遠,又仿佛帶著笑的聲音“這段時間,麻煩你們照顧一下他。”“雖然少爺可能並不需要。”袁墨猛的迴頭,然後他看到上百惡鬼朝前奔湧,而魔術師卻後退淹沒進了鬼潮之中。他吸口氣然後飛快向前還是趕緊跑吧!!他又不是魔術師,他要被吞沒在惡鬼之中最終隻有死路一條。…比起玩家,魔術師更能直觀的發覺這第三個任務,並不難。或者說,現在不難了。因為白紙以違規為代價降低了難度。魔術師臉上的繃帶被解開,於是繃帶下滑至肩上,布著燒傷的那張臉露出,他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白紙:“少爺並不需要你的幫助。”“就算不降低難度他也能輕而易舉的離開。”關鍵道具刀,也就是寶物一直在洛一然手中。巨大的廢墟之上,慘白的紙張還在組合著,有些紙張被壓在了倒塌的九八塔之下,所以組裝起來的白紙並不完整。她雙腳殘缺站不住,於是隻能跪坐在一塊碎牆上,而衣裙隻剩餘了一半,巨大兜帽也破破爛爛,遮不住她的臉。隻有胸腔位置的花被綠色絲線輕輕纏繞,絲毫沒有被損壞。白紙溫柔的隔空順著花枝輪廓輕撫,直到她聽到了魔術師嘲諷的聲音,然後才抬起頭看向了廢墟下方的灰發boss。霧城的霧已經徹底散開,而今天有月亮。所以魔術師就是站在月光之下,周身一層淺淺的冷光,顯得他詭異、卻又神聖。明明她的位置在上方,但魔術師反而更像是在高處。那雙眼居高臨下的,仿佛看螻蟻似的在看著她。……真嫉妒。白紙表情瞬間無比冷漠:“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們笑話?”魔術師右手指輕點左手臂,隨後他做了個交互的動作,於是下一刻一頂高高的黑色魔術帽憑空出現在魔術師手中,他優雅的抬手戴上帽子,充斥傷疤的臉上卻因表情和氣勢從而給人一種驚人的美感:“與少爺在一起,我怎麽有空看別人笑話呢。”“我看他都來不及。”白紙對他輕佻的語氣皺眉,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驚愕開口:“你強迫他?”魔術師驚奇的看著她:“我們相處那麽融洽,你哪隻眼看出我強迫少爺?”況且,無人能強迫洛一然做任何事,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