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然拋了下手中銀色的打火機,他眯起雙眼跟魔術師肢體接觸很舒服,加上先前他們分開了八天, 所以重逢後竟一時沒察覺其中的不對勁。他們現在,算什麽關係呢?主仆?可是親了。而且洛一然並不想否認自己心動過心動一刹也是心動。洛一然先前情感淡薄,所以是按照人類認定的好人標準來行事, 雖然行為和心理不符, 而且有時候抓了些漏洞,但是他還是好人。好人的標準裏,可沒有能隨便親人這一項。洛一然冷靜的捏著手中的打火機,他迴憶魔術師先對他表示好感,然後他意外親了魔術師……但也是願意負責的。更何況後來魔術師也以親吻迴應了。所以,他們不是已經確定關係了嗎?……但魔術師好像並不這樣認為。洛一然看了眼聽話退後的魔術師,神色莫名真聽話。很好,看來他們還是主仆。眼睜睜見著洛一然整個人越來越冷寂, 魔術師微愣好像, 更生氣了?但一般來說, 氣頭上順著不是會好一些嗎?他這不是順著了?還是說曖昧期就是會這麽反複無常?又或者……魔術師驀然沉下那雙漂亮的眼少爺決定並不跟他更進一步?魔術師迅速迴憶重逢以來的相處, 然後他確定自己沒有過於孟浪,想親的時候都忍下來了, 一直溫柔禮貌的保持著恰好的進度……這樣都還不行?花鬼果然是騙他, 什麽人類就喜歡溫柔的人。…賀小夜沒怎麽費力尋找, 主要是這個房間仍舊很空,而且跟前一個房間布置是一樣的,隻是床上用品全部換成了紅色,被子上邊鏽著鴛鴦戲水。還有床欄上是貼著紅色的字,而一邊的牆麵也有貼。雖然字有點少,但看起來應該也是婚房。賀小夜餘光看了眼紙屏風,他現在站的是紙屏風背麵,所以看見的是那個老人光禿禿的骨頭。不過完全沒有自己影子鬼嚇人。賀小夜默默的收迴目光專心摸索這喜慶的床。但還是什麽都沒摸到,他有點不甘心的坐直,然後看著床鋪怎麽會還是什麽都沒有?不應該啊。這樣下去別說白月了,連這跟白月肯定有關係的白鑰都查不清楚。邊有點煩躁的想著,賀小夜邊目光移動,然後落在枕頭上接著思考。過了一會他眨眨眼一個枕頭?這不是婚房嗎?雖然他沒結過婚,但是放一個枕頭是不是不太對?這麽小睡不了兩個人吧?而且新婚單數也不吉利啊。於是賀小夜伸手拿起枕頭,其實他剛剛看過了,這個枕頭就是普通的枕頭。再次檢查了一遍,賀小夜確實沒發現這有什麽不對,於是又悻悻然的放下可能是他想多了吧。不過……還是告訴一下洛一然。於是賀小夜下了床,他小心的繞過紙屏風走向洛一然和魔術師:“我發現那個床……”賀小夜話吞迴去了,他遲疑的看著兩人,過了一會才問:“你們吵架了?”兩人間隔足足半米了,雖然對常人來說也也算是個很近的距離,但是要知道自他跟他們遇見以來,這兩人就基本一直貼在一起,就算偶爾有間隔也不超過一手掌。所以這間隔……問題大發了。賀小夜隻能猜測是不是兩人吵架了。吵架不是會很大聲嗎?但他什麽也沒聽到啊,隻好像聽到他們聲音平靜的低聲說了什麽。紅色長角的惡鬼揚揚頭:“沒吵架。”賀小夜:“……”賀小夜小心:“或許這位朋友你能聽下自己的聲音?”洛一然平常溫和慣了,但剛那三個字說得可是相當涼嗖嗖的。賀小夜剛說完,就見著洛一然整個人氣質更冷了,於是他飛快轉身岔開了話題:“我剛發現這床上枕頭是一個,你來看看,是不是不太對勁啊。”洛一然抬腳。魔術師緊隨其後。兩人好像在鬧脾氣,但他仍舊像個不太乖巧可愛,但很忠誠的護衛。甚至魔術師的手都一直微微往前伸著,應該是怕洛一然摔了。賀小夜餘光看了眼,然後就收迴目光好像問題也不大。來到紙屏風的背麵,賀小夜跑到床邊正要指給洛一然看時,洛一然先開口了,他盯著牆上的:“這貼紙怎麽迴事?”賀小夜愣了下,他湊過去看:“就是貼……”他話戛然而止,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床頭的紅,沒一會後伸出手將其撕了下來。賀小夜茫然的看著手中的紅剪紙和牆上殘留的白底字。這是貼了兩層,一層是白,一層紅。紅剪紙覆蓋在了白剪紙之上。但一般來說,隻有辦喪事才會用白色啊!賀小夜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他們村裏有戶人家曾辦過布置著白底字的婚事,而那場婚事是“冥婚。”洛一然在一側說道,他手裏也撕下了一張紅。然後他看著牆上的白底字:“這場婚禮,其中一方是死者。”這也就是為什麽隻有一個枕頭,因為隻有一個人會用到這張床。“冥婚一般情況下不是已亡的一男一女嗎?”賀小夜吞吞口水,他有點緊張。洛一然看向他:“你也說了,是一般情況下。”賀小夜手默默探向後方摸了摸自己的背,隻覺得有點冰冷:“那死的是男方嗎?”洛一然想了想:“十之八九。”這房間既然是一樣的,那麽就是屬於同一個人,估計是同房間不同時間下的布置。而房間的主人也就是荷包的主人,白鑰了。但誰家會把女兒嫁給一個亡者?洛一然摸了下自己從隔壁房間拿出來的荷包很可能是這個青青。從荷包的材質來看,青青跟這個住在不錯房間裏的白鑰,貧富差距有點大。白鑰還活著,兩人成婚可能性不大,但如果白鑰死了……魔術師想到了什麽,他轉身去到紙屏風正麵,但很快他又迴來了。迴來後手裏拿著四張紙,他遞向洛一然。“上個房間放荷包的同位置找到的。”洛一然平靜的接過,然後兩人還是保持著半米距離。賀小夜瞅瞅兩人,然後過來:“上邊有寫東西嗎?寫了什麽?”洛一然飛快看完,然後抬頭:“一張白鑰和方青青的婚書,一張白家給方家的贈禮書,還有一張……”他停頓了下。賀小夜催促:“是什麽?”洛一然皺眉:“是人口買賣,方家將女兒方青青賣給了白家。”賀小夜沒太驚訝,他小時候生活的那地方也發生過與這差不多的事情,於是他隻抿了抿唇:“為什麽白家要給白鑰娶一個活人?”洛一然打開最後一張紙:“誰知道……”他一頓:“最後一張是作廢的訂婚書,訂婚兩人的名字是白鑰和賀曲。”賀小夜愣了會,他聽著這個新名字:“賀?”洛一然看向他。賀小夜擺手:“賀家確實也是四大家,不過我不知道賀曲是不是賀家人,因為我的身份隻是賀家一個犯過錯的下人。”所以一直被關著。洛一然確認賀小夜沒有撒謊,於是收迴目光總結:“白鑰生前與這賀曲定親了,死後賀曲方作廢了婚書,然後賀家買來方青青跟已經死了的白鑰成婚。”“但白鑰生前其實就與方青青心意相通。”賀小夜抓抓頭發:“所以白家最後想著人已經死了就滿足一下白鑰,因此才讓方青青來成婚的嗎?”洛一然:“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排除是不是有別的原因,但是目前沒什麽線索。賀小夜歎口氣:“那白月是誰啊?”洛一然收起這四張紙:“而且還有,白家是怎麽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