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人類的身體好啊,他想念食物的味道。“少爺很淡定啊。”手怎麽也壓不下去了,魔術師便鬆力,他特意重音著說:“是知道我不會下死手嗎。”他確實隻是打算試探,試探洛一然對他保有了多少警惕。洛一然將魔術師手甩開, 他紅眸半垂, 嘴角上揚。操縱魔術師退開一些, 洛一然重新坐了起來, 他看著下方輕描淡寫的道:“如果你想殺我,我願意被你殺死。”“但不能是現在。”魔術師一頓, 他臉上繃帶下垂。明顯的不悅之感。人偶伸手摸著自己人偶的臉, 他非常突兀的問:“你覺得, 我人類的模樣怎麽樣?”魔術師緊緊盯著他,繃帶之下的視線十分明顯:“少爺,你究竟想說什麽?”洛一然閉上眼,一個紅點出現在他臉上,魔術師飛快看向遠處,花牌在他手中翻轉有人瞄準了洛一然。是維亞嗎?好像不是。人偶沒有睜開眼,但他嘴角微微上揚,下一刻身體向前,跳下了高樓。就好像,知道有人在瞄準他一般。魔術師沒有猶豫的隨之跳下,在空中伸手抓住了洛一然。細微的噗嗤聲響起,銀線連接大樓又鬆下,下方打起來的兩人瞬間停止動作。衛憐憐看了眼開槍的方向,然後轉頭:“往南六百米,方錦程在那。”秋鬥也看了過去,他有點激動:“殺了那家夥不好嗎?要我說就應該將除了我和人偶之外的玩家都殺了才好啊。”這句話說得真心實意,因為他也想殺了衛憐憐。但是衛憐憐很強,如果真打了隻會兩敗俱傷,然後被別人撿漏。而方錦程他也不能殺,不然衛憐憐也要暴躁。嘖,麻煩。還有人偶這家夥……秋鬥看著被魔術師穩當接住後落地的洛一然。啊啊好想全都殺了,但是不確定殺死“同組織”成員能不能將城主身份奪過來,反正分數不可以……但身份應該能吧?可這經不起實驗啊。“你要是想去就去,但我們就先走了。”衛憐憐一刀子扔向秋鬥,但被秋鬥避開了。秋鬥蹦了下他還真的想。看看衛憐憐和魔術師離開的背影應該沒問題吧,衛憐憐和人偶本身都挺厲害的,那他就……先去玩一會了。白色身影跳躍著離開,在眨眼間消失不見。衛憐憐收迴餘光,她離著與魔術師稍遠的距離向南,沒上前的想法,隻是專注的留意著周遭。人偶趴在魔術師肩上,他紅色雙眸看著衛憐憐,但視線很飄,就好像看衛憐憐隻是看一個隨意的視線落點。魔術師伸手將人偶從肩上取下:“少爺若是一定要看著個東西走神,那便看我吧。”洛一然順從的看向魔術師。太聽話了,聽話到魔術師有種濃重的不太好的預感。“傀儡,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穿過一棟倒塌的大樓,洛一然的聲音響在魔術師耳側。他突然出聲讓魔術師一頓,差點撞上前邊的斷壁,不過迴答卻沒有猶豫:“我更喜歡少爺人偶的外表。”因為可以放兜裏,很好攜帶。“是嗎。”人偶看著指尖不斷延伸出的銀線:“可我,非常非常喜歡我人類的模樣。”魔術師收緊手。但人類其實很沒意思。洛一然本半閉著眼,在聽到衛憐憐說快到了,於是才抬眼看著前方那越來越近的建築物。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因為他很容易察覺人類所想。就像是林葉等人,他們都很容易交付給他人信任,更甚者會所謂的“換位思考”,覺得自己如果是寄生者會怎麽做,然後將自己的做法換到他頭上,然後得出一個可笑的結論他不會背叛我們,因為我如果是寄生者也不會背叛他們。“……”所以終歸到底還是愚蠢吧。魔術師停下,洛一然睜開了眼,然後他看著出現在麵前的男人:“好久不見。”方錦程變化很大,但那更像是氣質上的變化,整個人沉默了許多,雖然仍舊穿著色彩繁多的花襯衣,但整體卻像蒙上了一層灰一樣。“也沒有很久不見。”方錦程抬眼:“進來吧。”衛憐憐先走了進去,然後她迴頭道了句:“方錦程成為特殊種後擁有了‘築巢’的能力。”她話還沒說完,魔術師就輕鬆的走進去他並不在意未知。洛一然坐在魔術師腦袋上,魔術師的帽子從樓上跳下的時候飛了,所以人偶是直接接觸著魔術師的頭發,他看著方錦程:“關程呢?”方錦程一頓。洛一然了然:“他死了。”說話真漠然啊方錦程視線不自覺向下看了眼,然後抬起褐色的雙手關閉了兩人進來的門。隨後他幾步走在最前邊帶路。“去哪?”洛一然發問。方錦程的聲音在比較封閉的空間裏有些沉悶:“這一片被我改造了,外側有不少機關,最裏側比較安全……”他一頓,然後迴頭:“我知道林葉會飛,所以用了他們的電網,如果試圖從上空過來,電網會出現。”衛憐憐皺眉:“這些不用說那麽多。”方錦程沒有異議,他聽話的轉身接著向前,隻是在不看著人偶的時候,他問了個自己好奇的問題:“人偶你背叛他們了嗎?”“本來感覺你們關係挺好的來著。”“……”洛一然沒說話,他在這個時候看了眼衛憐憐。衛憐憐敏銳的抬眼:“看我做什麽。”人偶目光沒有收迴,他看著衛憐憐的表情:“我聽說你是加入了田糖哥哥的組織?”那個組織一直都是田糖比較出名。衛憐憐皺眉,她輕微的點頭。人偶歪頭:“你是不是沒殺田糖?”他話音落下,方錦程和衛憐憐同時僵了下。“看來對了。不過你們又確實是寄生者。”洛一然目光沒有絲毫移動:“所以,是有避開這個副本的辦法?”衛憐憐是非常討厭他與秋鬥的,而從先前相處來看,討厭的原因是因為他與秋鬥的處事。或許是因為他們毫不猶豫的背叛原組織,又或者是因為他們明明是寄生者卻還是會殺寄生者‘同類’。但,衛憐憐也是寄生者,那這些事十之八九她也做過才對。她沒有理由“討厭自己”。所以最大可能性是衛憐憐實際上沒有背叛。畢竟那個監控裏是拍到了衛憐憐“殺死”田糖的場景,但是從角度來看很容易造假,而且易越風後來派人過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田糖的屍體。.方錦程看了眼衛憐憐。衛憐憐終於勾了下嘴角:“確實有,你想用嗎?”“是道具?它隻能用一次吧。”洛一然微笑。中途能夠退出副本的這種道具,一般非常稀有,且隻會向【機會】那樣,隻能用一次。衛憐憐笑了下,但臉上的清冷感半點沒少:“道具【結束】,是可以讓一個玩家中途退出遊戲,或者提前跳過一個副本的道具。”“我得到它的時候整個遊戲都通報了,但沒有明確的告訴別的玩家我得到的是什麽道具。”方錦程迴頭:“非常稀有,可能整個遊戲不到五個這個道具,我甚至在這個副本前都不知道有這種道具存在。”所以,衛憐憐用這個道具把田糖送出了這個副本,因為她不願意與田糖你死我活。但是。洛一然冷靜無比的道:“她會很痛苦。”田糖的哥哥已經死了,甚至她整個組織的人都死了,就算不是衛憐憐殺了他們,但田糖一定會將這件事與之關聯起來。在至親人拚搏的時候,她被迫“逃”了。她會想,如果她在的話,結局會不會不一樣。這可相當痛苦,不信任和無能為力指不定會壓垮她。人偶冷淡的想著。“她會挺過來。”衛憐憐聲音很輕:“人的生命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放棄的。”隻不過,她會被她討厭。但在這個你死我活的戰場上,她最大限度能做到的事,也隻有將田糖踢出這個副本了。“你不也是為了活下去才背叛的他們嗎?”畢竟這是你死我活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