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全息遊戲裏的萬人迷npc 作者:蘇懷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死迴複活點的玩家想再進城主府就很難了,所以在他製定的計劃裏,並沒有要求大家迴來,但他自己迴來了。然後謝霜雪背著人翻過最後那麵牆,裏麵就是羽族駐地,已經迴到這裏的白秋安一幹人穩穩把他接住了。這個時候的謝霜雪才完全放鬆下來。他在玩家群裏找一個人,過了一會兒才見到他迴來,謝霜雪聽到有人關心問一句死了多少次了,他搖搖頭沒說什麽。“還好,剛好扣到信用點紅線上一點。”這一點損失對玩家來說,和任務成功後收到的五點羈絆值就不值一提了。特別是白秋安,昨天還死了一次,但昨天死的時候憋屈,今天為了這個任務和守衛,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死亡感受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死得其所!任務成功之後從謝霜雪這裏領了給妹妹的羈絆他整個人就更爽了。老實說,玩已經三年了,像他們這種級別的玩家麵臨的挑戰是越來越少的,都沒有開荒期那味了,那個時候好像每天都有不同的體會。但這也是必然的事情,一個已經紅火了三年的遊戲其實已經把該玩的套路都玩過了,已經算很能扛的了,絕大部分遊戲都抗不過一年的新鮮感,苟源是個性格謹慎的人,在老遊戲裏玩新把戲多少有些束手束腳,但對於他們來說,就有些索然無味。這次三周年,也就那個隱藏boss激起了他一時的興趣,但是成功個殺完之後裝了個逼之後就又沒了,雲入微這件事算是新的挑戰,但是昨天進了城主府,發現是這種陣法,白秋安其實第一反應就覺得沒什麽意思。頭一次玩的時候自然新奇,但第二次、第三次就煩了。直到謝霜雪出來,他才眼前一亮。原來那陣法並不是給他們解的,今天本來以為又要迴歸老套手法,誰知道有這麽一手。特別是剛剛,真的刺激啊!好久沒有這樣過了。很快,淩絡和塵心聞訊趕來,淩絡看了一眼暈倒在那裏的雲城主,憋了好久才憋出來一句:“你真是,膽大包天!”“師兄要生氣便對我生氣吧,”謝霜雪道,“我既然做了,就不會後悔的。若是要罰,罰什麽我都認。”塵心也想說什麽,但是他還沒說得出來,就被人打斷了。白秋安當即帶著人站了出來,迅速擋在謝霜雪麵前:“不,怪我們!”可不能怪謝霜雪啊,羽族上次就喜歡關禁閉,把謝霜雪關了他們可怎麽辦。不能罰!千萬不能!第34章 塵心額頭青筋一跳。白秋安這一動,所有玩家都反應過來了,當即站出來圍成一圈擋在謝霜雪麵前,麵露警惕,仿佛一群野獸在保護自己的崽。“誰說我要罰他?”塵心道,“他一路背著人過來已經消耗過大,還要在這裏耗著嗎?”旁邊一牆之隔不遠處就是守衛,再鬧大聲一點他們就真的聽見了。玩家們轉頭看去,果然,謝霜雪過來之後是一直坐在那裏的,手腳都在微微顫抖,坐在那裏不是休息,是他根本站不起來。雲城主身形高大,比謝霜雪要大隻很多家,他們隻覺得npc既然承接了這件事就必然會做到的,現在才意識到,其實謝霜雪比他們還要拚命。淩絡上前去要扶他,卻有玩家反應更快。在玩家們擠做一圈的時候,虞海擎剛好在圈內,現在已經伸手準備把人抱起來了,喬智慧在旁邊喊著“我來我來”,但還是慢了一步。謝霜雪看了他一眼,然後很乖地伸手讓他抱。這個npc真的沒什麽重量,虞海擎想,他抱著人往裏麵走,又低頭看他,這個時候的謝霜雪靠在他胸前,就顯得特別乖巧。他總是這樣,在聽話和出格之間反複橫跳,說不清楚到底哪一個真實的他。謝霜雪一走,那群玩家自然也跟著走了,好像完全忘了這裏還有個關鍵npc。塵心和淩絡留在原地,把昏迷的雲城主安置好了,如今人都已經到了,他們當然隻能接受這個現實,再想把人送迴去已經不可能了。於是他們在這裏找了一間隱秘的房間,檢查過雲城主的狀態之後,他和淩絡心裏都清楚,謝霜雪雖然大膽,但他做的是對的。把他帶到這裏來不是冒犯,反而救了雲盤山的命。他們兩個處理好這一切,再迴頭去找謝霜雪的時候,他坐在小榻上,似乎已經緩過來了。那群大陸遊俠還圍著他呢,一直警惕地看著自己,好像覺得他會撲過來把謝霜雪抓走一樣。但是又不知道剛剛謝霜雪對他們做了什麽,一轉頭麵對謝霜雪的時候就瞬間換了個情緒,好似變臉高手,一個個的臉上掛著壓都壓不住的笑意,部分人嘴角都要咧開了,仿佛中了什麽獎一樣。不得不說,很邪性。和他們對比起來,眾人中間的謝霜雪就顯得非常正常了,他一看到淩絡和塵心迴來,便打起精神,毫無隱瞞,開門見山地把雲城主告知雲盤龍與魔氣有關的事情告知了他們兩個。“……淥雲台實在危險。”謝霜雪道,“我當聽到這個,想到師兄在此探查,實在擔心不已。若是為了我自己還有轉圜餘地,但是牽扯到這件事,我就必然要把雲城主帶迴來。”“我不敢和師兄撒謊,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他接著道,“若是真的被發現了,那也是我一人所為,把我交出去便是,和羽族無關。”說話的時候堅定,但說完之後喘了幾口氣,又有些惴惴不安地低下頭,手握成一團,好像真的怕他們生氣一樣。塵心從來沒有對他真的有過氣,但一聽這句竟沉下了臉。“霜雪,我已經知道了,無論你做了什麽,師兄自然會擋在你前麵的。”他道,“以後不準什麽說,羽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也是羽族的一員。”“師兄不怪我?”“永遠不會。”在這件事上,淩絡亦沒有什麽責怪的意思,他反而真正對謝霜雪刮目相看起來。他原來隻是因為淩懸的原因對謝霜雪上心,純粹抱著照顧的心態,謝霜雪這個人在他的印象裏一向是有些柔弱,卻沒想到眼前的謝霜雪完全顛覆了他之前的印象,外柔內剛他哪裏是不夠勇敢,他簡直就是太勇了,淩絡捫心自問,連自己都未必能做到。“我自然也不會怪你,”淩絡道,“你放心,真出了什麽事情,我來頂著。”淩絡這一點和淩懸有些像,他很多情緒都擺在臉上,謝霜雪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這樣的話既說出口,便是真心了。淩絡的人設就是願意照顧別人,有點像中央空調,但真上心的沒幾個,之前更多是責任,直到眼下,才算把謝霜雪放在心上,當成一個特殊的人看待了。雲盤龍有問題這件事,這兩位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除了謝霜雪在動,這兩天世界任務也不斷推進。無數玩家滲在城裏以不一樣的開頭做著任務,同時也反饋給羽族一些信息,雲盤龍他手底下的許多人都和一些事情產生了勾結,隻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羽族再強勢,來到城裏也就三百來人,在沒有可靠證據的情況下並不能輕舉妄動,打草驚蛇。謝霜雪這一說,以及帶迴來的雲盤山身上的傷勢,那一道大傷口很像是雲盤龍的刀所傷,讓他們更加確定了這個方向是對的。“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塵心道,“你放心,必定要使淥雲台真相大白。”不過雲盤龍的事情本來謝霜雪也沒想著要插手太多,這是一個注定要失敗的反派,主要是盯著淩絡不入魔,比較起來,他更關心另一條線。關於雲入微一事,謝霜雪確實對他們什麽也沒瞞著,隨後又把那一個劍穗和一個金鎖都給他們看過,但是這兩位並不太關心。就現在來看雲盤龍和雲入微應當是兩件事,所以,這兩樣東西就還是留在謝霜雪手裏。玩家們也沒想從他手裏摳東西,大家都普遍認為,劍穗應該是和邪劍有關,小金鎖上麵都刻了名字,肯定是雲入微的線索,當時分別由謝霜雪和白秋安問了兩個問題,這兩條線索自然是分別對應的。但謝霜雪卻不這麽認為。等著塵心淩絡和玩家們都出去了之後,他盯著這兩樣東西看了許久,再抬頭時眼眸深沉。首先,邪劍肯定不是雲入微。這位雖然也是神秘人,但成名很早,和極有可能是雲盤山孩子的雲入微年紀對不上,但在這樣的前提下,這兩樣東西放在一起就很奇怪。這一位作為雲盤山的好友,得好到什麽程度,才能讓他把一個好友的信物和親生孩子的信物珍之又珍地放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謝霜雪時刻沒有忘記這是一個遊戲。遊戲裏不會重要線條裏設置沒有用的角色和沒有用的道具,雲盤山即便有可能重情重義,那個劍穗出現在這裏也非常奇怪。如果不是他橫插一腳,玩家們七拐八拐做完許多麻煩的任務之後,這兩個道具會落在他們手裏,可隻有謝霜雪在找邪劍,玩家們並不需要邪劍,甚至玩家們根本就不知道邪劍這個名字。在原劇情裏,謝霜雪也沒有聽說過邪劍這個人,所以當時純遙和他提起時,他隻當這個人是淥雲台城市設置裏的配件之一,是個功能性的人物,隻要找到他修劍就好了。但是雲盤南遮遮掩掩,隨後又扯到雲盤山身上,最後他在彈出的夾層裏看到這個,以及當時雲盤山的表情,他的白秋安的問話幾乎是同時問出的,雲盤山的驚慌到底是因為雲入微還是邪劍?又或者,是因為他聽到這兩者同時被提起?他可以確定,邪劍在劇情裏並不是被純遙隨口一提的小角色,至少絕不是因為自己“修劍”這個情節而多出來的,邪劍本來就在那裏,並且和雲入微線緊緊相連,而且非常重要。但這樣就更有點奇怪了。純遙贈劍這件事原來並不是謝霜雪的目的,他自己收到的時候都非常驚訝,這個劇情是在sea的默許之下增加的,甚至可以說就是係統推波助瀾。謝霜雪自認自己一個反派配角,絕對不可能受到係統的半分偏愛,甚至因為自己在改劇情不斷加戲,sea應當是要壓製才對,怎麽這次會這麽主動把自己往重要角色上湊呢?這件事就和無邊海條子居然會幫自己一樣,很是迷幻。他沒想清楚,於是把這兩樣東西貼身放著,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眼下雲盤山已經救出,下一步自然要尋找真正的解藥,玩家們搜尋竹屋的時候已經找到了,是雲盤山在閉關前,趁著最後的清醒寫下的字樣,上麵寫了解毒需要的東西。這些在淥雲台裏詢問,再去做對應的任務應該就可以拿到,玩家們已經在他這裏獲得了獎勵,就更有動力分頭去做,謝霜雪也急不得。他連續兩個晚上都出去,今天晚上本想休息,也好養精蓄銳。城主府那裏並沒有發現雲城主消失的事情,並沒有對羽族發難,事情好像就這樣暫時平靜下來。但是這件事永遠沒個消停。深夜時分,羽族駐地這裏特別安靜,謝霜雪躺在那裏聽到能聽到沙沙的樹被風吹動的聲音。今天夜裏的風似乎特別大,吹得床那邊的窗戶發出細微的抖動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便發出“咿啊”一聲,似乎被風吹動了開了。這個遊戲,有的時候實在太過真實。謝霜雪沒有多想,他這個身體有點怕冷,便下床去關窗,但是就在他靠近窗邊的一瞬間,突然間腦海裏警鈴大響,像是一種麵對危險下意識的反應。不對!他身體和腦子反應一樣快,迅速向一邊閃去,就在這時候,隻見一把圓月彎刀的刀刃從打開的窗戶中襲來。那刀尖帶來的風都有極重的煞氣,就擦著謝霜雪的臉過去,幸好他躲避及時,可穿著衣服即使連刀尖都沒有碰到,也從肩膀處裂了一大塊,一道血痕就浮了上來。隨後那把圓月彎刀的主人便從窗外閃進來,動作越來越狠辣,這是位極厲害的殺手,渾身黑衣裹得嚴嚴實實,謝霜雪無法判斷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自認已經算警惕心很強了,剛剛下床的時候聽外麵的聲音,明明沒有一點點人聲,這個人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接近了,直接衝著自己而來。是誰要殺我?你應該是城主府的人,他們若是發現什麽,雲家直接帶來抄檢就是了,羽族住的還是他們的地方,再說了,即使不想正麵來,也應該去找淩絡和塵心,找他又有什麽用?但他此時已經沒有時間把這件事想清楚了。謝霜雪的武力短板就是不擅長這種突如其來的正麵對抗,但是這是羽族駐地,他迅速製造聲響,準備把附近的人引來,一邊盡力躲避,又大聲問道:“你是誰派來的?”“不管你是誰,但是我死了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對方也打算速戰速決,幾下便把謝霜雪逼到角落,謝霜雪身上有一把短匕,眼下正靠它死死架住那把不斷往下的圓月彎刀,刀鋒好似就在自己眼前。“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