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辦婚事果然是件極其累人的活,這幾天裏蘇夫人都是早早便起床張羅,時常忙到深夜還沒時間休息。


    好在肖老夫人在這方麵經驗較多,所以能在旁邊指導並且幫著出主意,而蘇善蘊則隨時殷勤地聽從她們的派遣,幫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


    轉眼,寧長柔出嫁的日子便到了。


    一大早便有專人服侍寧長柔換上嫁衣,又接著有兩位父母子女皆全的婦人來幫她‘開麵’。


    “左彈一線生貴子,右彈一線產嬌男,一邊三線彈得穩,小姐胎胎產麒麟。眉毛扯得彎月樣,狀元榜眼探花郎。我們今日恭喜你,恭喜賀喜你做新娘。”負責‘開臉’的那婦人一邊幫寧長柔扯著汗毛一邊唱,寧長柔的眼淚便瑟瑟地往下掉。


    在一旁看著的蘇善蘊也很有感觸,不自覺地便跟著流眼淚。


    有一雙手輕輕地搭在蘇善蘊的肩上,蘇善蘊趕忙迴頭看,才發現是陸夫人。


    蘇善蘊大喜過望,忙站起來向她行禮。


    “您剛到吧?”蘇善蘊關切地問。


    “是,本來想提前來的,無奈大媳婦前幾天感冒了,所以我就隻好昨天上午才出發來,好在趕上了。”一邊說一邊讓下人幫提行李進來。


    看來是連她天津這邊的家都還沒迴就直接到這裏了。


    “張夫人應該生了吧?”蘇善蘊忙問。她記得張晗琳是去年年底時懷的孕。


    “生了,八月初生的,是個女兒。”陸夫人笑嗬嗬地答。


    “那恭喜您了!”


    “謝謝!我也很高興。”陸夫人拍著蘇善蘊的手說,隨即便去跟寧長柔打招唿。


    打完招唿後陸夫人又和蘇善蘊坐在了一起。


    雖然在人來人往的地方不方便多說話,但是兩人手拉著手。已然像一對關係很好的母女。


    蘇善蘊想向她詢問燕錦暄的近況。


    於是在寧長柔坐上轎子隨同娶親隊伍離開寧府後蘇善蘊立即到陸夫人的房間來。


    “夫人,二爺他還好嗎?”蘇善蘊紅著臉小聲地問道。


    陸夫人凝視著她的臉微笑著說:“他現在挺好的,不過幾個月前卻吃了不少的苦頭。”


    蘇善蘊猛然抬頭望向她,驚訝地問:“他怎麽啦?”


    於是陸夫人將他遇刺一事簡單地跟她說了。


    “那之後的行程裏他的右手都沒辦法自如地活動,隻能靠藥物和按摩來一點點地恢複,直到上個月末才基本痊愈。”陸夫人輕聲地說,一邊輕拍著她的手背。讓她不要過於擔心。


    然而蘇善蘊早已淚眼朦朧。難過得就像是自己的身上受了一刀似的。


    她可以想象他那段日子裏的艱辛,不僅有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然而他卻在來信中隻字不提。


    “別太難過,他現在除了暫時不能用右手使勁之外,一切如常了。”陸夫人溫聲安慰道。


    “我晚上給他寫一封信,您可以幫我轉交給他嗎?”蘇善蘊緊緊依偎在陸夫人的身邊問。


    “當然可以。你寫吧。”陸夫人輕拍著她的胳膊說。


    看見這小丫頭如此緊張和難過,她便知道老二沒有看錯人。


    過了一會兒。蘇善蘊又輕聲地問:“夫人,三爺的那位……她的小孩也該出世了吧?”


    她在燕府時聽陸夫人說起過她,不過由於那件事情不太光彩,所以陸夫人並不希望張揚出去。


    陸夫人的神色頓時有些淒酸。


    蘇善蘊趕忙說:“如果您不想說那就別說。我沒關係的。”


    “跟你倒是可以說,隻是忽地想起老三來心裏有些難過罷了。那小孩於九月初的時候出世了,是個男孩。我們沒有去驚動她,是二爺派人去了解到的。據說長相跟老三一模一樣,她給他起名叫胥緬之。”


    陸夫人說到後麵時不住地用手絹擦眼淚。


    蘇善蘊緊握著她的手,默默地等她平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陸夫人平靜了下來,微笑著說:“不管怎麽樣,老三還是留了後。”


    “是啊,日後多來往就是。”


    “我和老爺也在想那小孩日後的事,不知要不要讓他認祖歸宗,又擔心那女人不肯。”


    “或許等過些時日大家見個麵聊聊看?”蘇善蘊提議。


    “嗯嗯,我也是這麽想,但估計起碼得一兩年後,現在大家見麵隻會徒增心酸。”


    “是。”


    正說話間,蘇夫人和肖老夫人進來了。兩人忙起身迎接。


    於是幾個人又開始了一番寒暄。


    蘇善蘊便趁此機會迴房間裏給燕錦暄寫信。


    她不想讓燕錦暄再次因那段經曆而難過,所以她這封信裏全是親切的問候和溫暖的字句。同樣一下筆便難以言盡,所以一口氣寫了滿滿兩頁半。


    當晚她將信親手交給了陸夫人。


    “你幾時迴島城?”陸夫人問她。


    “可能會再過幾天。”蘇善蘊笑著答。


    “那今晚到我家去住吧,我們好好說說話。”


    “好。”


    “走,我們現在就過去。”陸夫人拉起蘇善蘊的手便走。


    很快,兩人便坐著馬車迴到了陸夫人於天津的宅子。


    那晚,陸夫人和蘇善蘊同/床/睡。


    秋天的晚上已經微有寒意,躺在柔軟且舒服的被窩裏的蘇善蘊卻並沒有睡意,她望著陸夫人的臉問:“夫人,可否跟我講講二爺小時候的事?”


    隻要是關於二爺的事她都想聽。


    “好啊。”陸夫人翻身朝向她,娓娓道來。


    “三歲的時候,他對狗洞產生了很大的興趣,時常在大黃狗從那鑽進去之後也跟著鑽進去……那時我們才剛搬到京城不久,老爺還是個窮酸的國子監教授,我們住在一間很小的房子裏,家裏隻請了一個嬤嬤和一個丫鬟。由於家務事繁多,她們沒有辦法時刻盯著他。有一次我病了,嬤嬤和丫鬟都得輪流照顧我,所以隻好將他一個人鎖在他的房間裏。然而他想出去玩,便搬了幾張板凳疊起來去將那門栓給撥開,然後跑到庭院玩去了。後來嬤嬤去房間找他時發現房門大開著而他不見了,頓時嚇得快要暈過去……七歲時,什麽都愛問,什麽都愛琢磨,而且調皮得不得了,但是隻要他想弄明白一件事時他便會將整個心思都投入進去,並且總能貫徹到底,從那時候起老爺就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了……”


    “啊,二爺太可愛了!”蘇善蘊甜笑著說。(未完待續)


    ps:親們,第一更來了。作者君下午要外出半點事,所以第二更大約在晚上10-11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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