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衝是在太陽下山後得知那三十人被抓之事的,他立即派人緊盯著沈家輝:“切莫讓他有機會將那封信交到皇上的手上。”他囑咐道。


    “大人,您看要不要直接去跟沈家輝見一麵?”嚴世衝的門客之一陸生小心翼翼地提議。


    嚴世衝目前養有二十名門客,他們要麽武功高強,要麽有才有謀,皆是對嚴世衝忠心耿耿且行動力極強之人。


    由於獲悉嚴世衝有要事商量,他們立即齊聚他的書房。


    “不必,殺了張翼即可。”嚴世衝麵無表情地道。


    門客劉生立即說:“此時作案不太好吧?風頭火勢的。”


    “總不能等張翼什麽都供出來才動手吧?趁著皇上還不知此事,速戰速決。”嚴世衝眼神冷冷地道。


    “若皇上問起呢?”劉生不無擔憂。


    “這還不容易對付?就說他是畏罪自殺的。”


    “理由呢?”


    “他覬覦工部尚書一職,而他目前最大的競爭對手是燕錦暄,因此他想要除掉他,但他手下又無多少可調動的人,所以便請求我出手幫忙。”


    “但那三十人迴京受審時肯定會將事實的真相說出來的。”


    “那時已死無對證了。”嚴世衝微微一笑道。


    眾門客不敢再多言。


    嚴世衝立即派武功最高的門客郇一帶領五十名高手去圍捕張翼。


    “天亮之前取他的人頭來見我。”嚴世衝吩咐道。


    郇一立即領命行事。


    ………….


    沈府,沈家輝拿著燕錦暄的這封加急信冥思苦想。


    如果他將這封信呈給皇上看的話勢必會引起嚴世衝一黨的阻攔,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以嚴世衝的性格,為了達到目的肯定會不擇手段。而若論玩手段,他還遠不是嚴世衝的對手。


    思來想去。他決定將此事壓住。


    自然,張翼是得革職了,否則工部很快就會落入嚴世衝的控製範圍。


    放眼大明國,除了皇上之外,恐怕沒有誰敢公然和嚴世衝鬥的,他可不想因此而被他們盯上。


    可是此事事關重大,他不跟皇上稟報也是不行的。


    但到底要怎麽跟皇上講呢?


    沈家輝在書房裏來迴地踱著步。心裏很是焦灼。


    管家敲門進來:“大人。門外布滿了人。”


    沈家輝大驚失色。


    看來嚴世衝已經知道此事了。


    那他今天恐怕連去上朝都去不成了。


    他思來想去,對管家說:“你去問問他們是何人,緣何要圍住我的家。”


    管家照做了。


    不一會兒。管家小跑著迴報說:“他們叫您切莫將信的內容宣布出去,否則的話嚴閣老會找您喝酒聊天的。”


    那麽,嚴世衝隻是要他謹守秘密而已,還不敢要他的命。


    他深唿了一口氣。說:“告訴他們,我會守口如瓶的。”


    不一會兒。嚴世衝派來的人悄然撤退。


    沈家輝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地。


    他將那封信揣在口袋裏,連早餐都沒吃便坐馬車進了宮。


    在宮門口等待開門的當兒他掃視了一眼廣場上的文武官員,沒有發現張翼的身影,心裏頓時沉了沉。


    往日裏張翼都是很早到的。今日裏是怎麽啦?


    想到自己的府邸剛才被嚴世衝的人包圍的情形,他的心裏頓時泛起陣陣寒意——莫非張翼已經……


    沈家輝頓時有點目眩神暈,差點站立不穩。


    他決定還是再等等看。說不定張翼今天因事來遲了。


    隨著宮門的打開,文武官員們依序進去。


    很快。上朝的時間便到了。


    很遺憾,沈家輝還是沒有看到張翼的身影。


    皇上朱知也覺得奇怪,便問沈家輝:“沈愛卿,張愛卿為何不來上朝?”


    沈家輝頓時嚇得不輕。他偷眼看了嚴世衝一眼,發現後者正眼神如刀般望向自己。


    那眼神讓他感覺自己仿佛被人拿刀架著脖子般,因此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迴皇上,微臣也不知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他昨天還好好的,也沒有說要請假。”


    朱知麵色微變,立即派人去查。


    退朝之後,沈家輝望著皇上的背影欲言又止。


    怎麽辦?


    工部出現了這麽大的事總不能不管吧?


    正苦惱間,嚴世衝從他的身邊經過,一臉笑容地對他說:“沈大人,如果我是你,我會跟皇上說張翼想私下裏施計陷害燕錦暄,不料被燕錦暄發覺了,因而畏罪自殺,這樣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說罷上前來拍了拍沈家輝的肩膀才揚長而去。


    沈家輝隻覺得被他拍過的地方一陣僵麻,令他好久都緩不過勁來。


    他心事重重地迴了衙門。


    很快,皇上派來的人便將他給‘請’到了皇上的禦書房。


    “沈愛卿,張愛卿今日早上死在了自己家的後門,此事你知道了嗎?”朱知緊盯著他的臉問。


    沈家輝隻覺得雙膝一軟,差點要摔倒在地。


    “迴皇上,微臣不知。”沈家輝顫抖著聲音答。


    “朕諒你也不知,不過朕會派人調查的,這幾日裏你盡快落實右侍郎的人選吧。”


    “是。”


    沈家輝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了禦書房。


    走在那條通向宮門口的大路上,他的腦子像被什麽轟炸了似的疼。


    忽然,有一人朝他匆匆地追來,塞給他一張紙條便走了。


    他打開紙條一看,是嚴世衝寫來的,上麵寫道:“青龍河地方縣令那裏我已經派人去封口,你最好提醒燕錦暄給我收斂一點,否則的話遭殃的可不僅僅是他自己。”


    嚴世衝不敢一下子對燕錦暄下手是因為多少有些忌憚燕家四傑在朝中的影響力,如果他因為這件事而使得朝中的所有大臣都將矛頭指向自己那是不合算的,所以他才暫且放他一馬。


    看來此事隻能粉飾成張翼和燕錦暄之間的私人恩怨了。


    沈家輝長歎了一口氣,腳步沉重地出了皇宮。


    三天後,張翼被定為‘畏罪自殺’,當日下葬。


    文武官員們誰也不敢提出異議。


    沈家輝卻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似的。


    他親自去參加了張翼的葬禮,並寫了滿滿三百字的祭文。


    念著念著,沈家輝泣不成聲,他忽然驚覺自己曾經所有的豪情壯誌都在此刻隨淚水悄然葬送了。(未完待續)


    ps:親們,第二更來了。第三更大約在晚上11-12點。求訂閱和月票( ̄▽ ̄)。嚴世衝是奸臣形象,所以描寫他時筆調得冷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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