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層的人的做法看似不近人情,卻也是普通人類和裏世界控製平衡的無奈方法。  降穀零放下手機,看向高層已經聯係好租下的羽宮澈鄰居家的房子。  他正打算下車,車門外卻突然站了一個人。  是一個一個紫色眼睛的青年,看著身材雖然修長,卻著實有些弱不禁風。  降穀零覺得他有些眼熟。  這個人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明明在微笑卻讓人不安,降穀零下意識警惕起來。  他麵上不動聲色的禮貌道:“麻煩讓一下可以嗎?”  車門開了一條縫。  “啊,當然是可以的。”費佳後退一步,看著他下車,笑著,“沒有問題。”  降穀零的手藏在衣服裏放著熱武器的地方,不動聲色的微笑著:“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嗎?”  費佳記得降穀零,是在那天人群裏的。  那些人留下來,有什麽必要嗎?  最好所有的人,都離羽宮澈遠一些,就再也不會發生曾經的慘劇了。  他的罪與罰不就是在提醒著自己,人與人之間應該保持距離嗎?用血的代價。  費佳笑容更深,幽幽道:“的確有一些事情,還真是令我很頭疼的。”  他朝降穀零伸出手,像是要遞給他什麽東西。  降穀零皺眉看著他的手,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下一刻,降穀零猛地收迴手掌,拔出了自己衣服裏的槍指向費佳,厲聲道:“不要動!”  他想起來了,這個人也是那天人群裏的人!  降穀零是不可能直接開槍把費佳爆頭的,他是個公安警察,費佳知道這點,所以降穀零輸定了。  經過詢問猶豫的子彈,不可能快的過罪與罰的發作。  費佳依舊笑著。  “費佳!!!”  不遠處突然炸起的一聲厲喝,喊的劍拔弩張的兩人同時愣住。  費佳熟悉那個聲音,直接扭頭看了過去,降穀零則是隻轉動眼睛,身體仍舊防備著。  一直陰沉著的天氣終於下起了雨,像是有人用盆往下倒水一樣,眨眼間就大了起來。  羽宮澈一手扶住巷子的牆壁,氣喘籲籲看著兩個人。  他剛才在二樓的窗戶看到費佳的背影了,狂奔追出來一看還好沒走。  畢竟按照套路,他這個時候肯定找不到人了。  羽宮澈很清楚像是費佳和了髡庵稚矸蕕娜耍如果不來主動找他,他自己肯定是找不到的  ∑捌麽笥昀錚他看到費佳和降穀零的距離。  那個金發深色皮膚疑似混血的男人是鬆田陣平的朋友,好像也是個警察?  費佳想殺了降穀零?  羽宮澈朝前走去。  降穀零:“別過來!”/費佳:“不要過來!”  羽宮澈停了一下,望著他們:“你們在幹嘛?”  費佳後退了一步,突然轉身就跑。  他的舉動讓人差點反應不過來,降穀零愣了一下,拔腿就要追上去:“站住!”  可沒跑兩步,降穀零的耳邊突然擦過了什麽東西。  降穀零急刹車,看著地上的彈痕。  有狙擊手?!  那個人和他是偶遇,看來來這裏見羽宮澈是計劃,居然這麽小心的布置了後路?!要不是一場大雨,恐怕子彈會打在他身上。  羽宮澈從他旁邊衝了出去追人去了。  “喂!別去追!那個人很危險!”降穀零沒抓住跑的飛快的羽宮澈。  他懊惱的嘖了一聲後,卻發現沒有任何東西阻攔羽宮澈。  羽宮澈一直都知道費佳身體不好,哪怕是長大以後也那麽瘦,他根本就不相信費佳能和他一直玩長跑。  要是想找個地方上車把他甩掉,那也得有上車的時間。  費佳沒有帶多餘的人來。  羽宮澈體育課向來是第一名。  於是結果就很明顯了。  瓢潑大雨裏,羽宮澈臉不紅氣不喘,看著前麵靠在街邊牆壁上的人。  費佳低著頭不看他,在止不住的喘氣。  他的體力原本也不至於這麽差,怎麽迴事……  羽宮澈和費佳的位置其實已經對調了,他剛才超車跑到費佳前麵去把他攔了下來,費佳這才停下。  羽宮澈看見費佳居然跑了,這個氣啊,看到他沒跑過自己,又不由得指著他道:“就說你跑什麽跑,你跑得過我嗎?啊?你想往哪跑?”  ……怎麽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他的台詞怎麽這麽像強搶民女的惡霸???  不過費佳曾經直接或者是間接的麵對過他的兩次死亡,是有心理陰影了嗎?  費佳聽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垂著頭,輕輕的笑了一聲:“重點是這個嗎……”  羽宮澈決定來點直接的。  “費佳,”他伸出手上前幾步,道,“和我迴去。”  費佳重新站直身體,雨水順著臉頰的輪廓落下,他臉色蒼白的望著羽宮澈:“我拒絕。”  大雨把兩個人的頭發都澆的粘在臉上,看起來狼狽極了。  羽宮澈知道費佳拒絕的理由,但是他不想和費佳耽誤時間,他怕費佳身體還沒徹底好,像小時候那樣一直淋雨就麻煩了。  費佳的部下都去哪了?!  羽宮澈幹脆去拉費佳的手,沒想到被他一下子躲了過去。  “……”費佳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啊,就是這樣,我和你不是一路的人,澈,再次見到你很高興,再見了。”  他必須得離開羽宮澈,否則決定必然會動搖。  “再見什麽?”羽宮澈一下子就聽出他是在說反話,“明明我們才剛剛重逢!我現在站在這裏,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麽,我沒有死。”  “還是你擔心我會被罪與罰傷害?”  羽宮澈捂住額頭,歎息道:“我想和你說說話,費佳。”  費佳沉默不語,濕了的頭發垂下來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楚。  羽宮澈:“……”  行,不說話是吧?  直的不行就隻能來硬的了。  他以迅雷之勢來到費佳麵前,趁著他一驚下意識後退,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上防禦的時候……  羽宮澈一彎腰,抱住費佳的腰和腿,直接把他扛起來了。  費佳:“???”  羽宮澈站起來,快步往家裏走:“沒有碰到你的身體你可別給我亂動,你不聽話我就隻能這樣了!”  “羽宮……澈……”  他可是知道他的異能效果的,隔著衣服也不一定能完全消除隱患,為什麽不扔下他?為什麽不害怕死亡?  費佳的腦海逐漸不再清明,他感覺到自己哪裏不對勁了。  羽宮澈感覺被他扛起來就跑的人沒動靜,他奇怪的道:“費佳?”  還是沒反應啊!  “澈?”正巧這時,下了上午課的神穀康打著雨傘迴來,看到大雨裏友人的背影,趕忙走過去,“你怎麽不打傘?哇這誰?”  神穀康看清楚他居然扛著個人,嚇了一跳:“我可什麽都沒看見!”  “沒看見個頭,你以為我在幹嘛啊!”  看清楚那個人是見過的費佳,神穀康反應過來:“哦,是你的魚塘啊,那就不是綁架了……”他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我迴來的不太是時候吧?”  羽宮澈差點給他一腳:“老哥我求你了,幫我打個傘!”  他趕緊把費佳放下來,這個青年的身體抖了抖,整個人朝前倒去,一下子被羽宮澈接住。  實際上意識已經開始不太清醒的費佳卻感覺到了羽宮澈的懷抱:“……”  羽宮澈焦急道:“你怎麽了?”  費佳也想知道自己怎麽了,他很能忍耐疼痛和不適感,為了得到更準確的情報時常以身犯險,被人用酒瓶爆頭的都沒什麽感覺。  自從他那十二歲的好友永埋地底後,他就對疼痛再也沒什麽特殊感覺了,心髒是麻木的。  事實上小時候的疾病並沒有好,隻不過他比較能忍。  遇到羽宮澈,他下意識放鬆了嗎?  "我不能去醫院,"頓了頓,費佳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我能控製罪與罰了。”  “……”羽宮澈低頭看著閉上眼睛的費佳,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和眼睛下麵的烏黑,收緊手臂,感覺到過於瘦削的青年的肋骨,硌的他手疼。  他抬起手,沒有絲毫猶豫的摁到費佳頭上。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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