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爾倫低下頭,拉了拉自己的手套:“不希望見到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放心,還沒到時候,”魏爾倫無聲的笑了一下,他抬起眼簾看著羽宮澈,指著自己的心口道,“我們能夠針對這顆心髒好好討論一下的時間還在後麵。”  羽宮澈無奈的扯著嘴角:“我以為你繼續來找我打架的。”  魏爾倫的手一頓。  “看來你沒什麽太大的變化,這很好。”他看了眼羽宮澈,道,“這次不是我找你。  說完他就走了,和羽宮澈擦肩而過。  羽宮澈忍不住叫住他:“你要是想找我談的是什麽掏心窩子的話也大可不必。”  魏爾倫:“……”  這人很讓人想打他不是沒理由的。  羽宮澈奇怪的盯著他的背影,心想魏爾倫到底來幹嘛的?  神穀康拍拍他肩膀,道:“我也考慮過了,關於之前說的法國小姐姐……”  羽宮澈擺了擺手:“都和你說沒有法國小姐姐了一邊去,那句話是……是……”  他之前一直都很有自信的,可是齊木楠雄一給他說完,搞得他好不自在啊!  羽宮澈長長歎了口氣:“你要是非得提起那句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可是拿這種問題去問別人也太羞恥了,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  羽宮澈依舊執著的覺得是自己和齊木楠雄想多了。  齊木楠雄和神穀康對視一眼,楠雄聳聳肩。  “那我也可以說你誤會了,法國小姐姐是我的問題,”神穀康把羽宮澈拽到房子麵前,一把拉開門,“能夠冷靜思考的成年人,也是你的平輩,相處的時間足夠長,我和楠雄都覺得你肯定沒辦法下定決心從哪開始,就先幫你走出了重要的第一步。”  羽宮澈看清楚現在在自己房子裏的人,腦子當即嗡的一聲。  他猛地看向神穀康。  賣了羽宮澈的神穀康比出一個大拇指:“你知道的,這是我老家人,他還答應我幫我聯係法國的小姐姐,你放心當我談上戀愛的時候我肯定會記得你的哥們。”  他的臉上寫滿了“今天這個劍我必須得犯”。  羽宮澈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我去你——”  “你糾結什麽啊,你是死了又不是迴老家結婚了!沒結婚沒對象就不會劈叉!感情之前一直吐槽沒對象的不是你?”  “我——”  這麽拖下去你真的因為記憶突然恢複,又死了怎麽辦?!擇日不如撞日!”  羽宮澈被一把推進房子裏。  門在他麵前無情的關閉。  “碰!”  羽宮澈:“……”  他手指頭摳著門板,心髒從見到那個人影開始就一直在狂跳。  整個人要是能變形估計已經變成世界著名畫作《呐喊》,根本就沒停過。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澈,不是說許久不見嗎?”熟悉的聲音聽著很平和。  羽宮澈卻能從平和之下聽到一些別的東西。  是啊,他果然遺忘了很多記憶,那八年是真實存在的,才能夠讓他如此了解。  羽宮澈又突然想起來,一切都隻是神穀康和齊木楠雄的猜測,不一定正確的。  他完全遺忘了齊木楠雄有心靈感應這件事。  羽宮澈隻記得自己之前以那麽淒慘的方式死無全屍,估計給人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陰影,可是這個聲音聽起來沒有絲毫的怒意。  不能逃避。  羽宮澈定了定心神,迴過頭:“好久不見,蘭堂。”  蘭堂的衣著和以前相比稍有不同,但還是那樣,長發披散著,有些憂鬱的俊美容貌,金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羽宮澈。  羽宮澈隻是幾周沒見過這專注的眼神,或者也能說是在戰國和平安時代之後幾百年都沒見過了。  蘭堂則是過了有整整七年,完全沒有時間穿梭的日子。  他們兩個也才認識了八年。  相處和分別的時間加起來,是蘭堂人生的一半長度。  他沒有表麵看著那麽平靜,他的心髒在為一個人悸動,靈魂在為一個人翻湧。  蘭堂看著羽宮澈,閉了閉眼睛。  羽宮澈哪裏都和港口mafia的首領不同,又哪裏都和他相同。  從看到正麵的第一眼就能確定了,這個人是他。  蘭堂再次睜開眼睛,曾經穿著黑風衣的影子已經從徹底和麵前穿著襯衫外套的青年合二為一。  他一時之間有些出神,盯著自己死而複生而且還變年輕了,不再病體纏身的所愛之人,不知道該說什麽。  沒有眼淚也沒有笑聲,一切都融化在無聲的注視裏了。  羽宮澈看蘭堂沒有說話,臉色依舊蒼白,心想他不會是一路過來凍著了吧?  現在是春天,還是有點風的,蘭堂這些年大多數時間都迴去自己國家了,氣候更加不適應了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想好好談談就不能一直這麽尷尬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羽宮澈脫掉外套掛在衣鉤上,挽了袖子走向廚房:“我先泡點……咖啡吧,你坐。”  他家裏沒有蘭堂喜歡的紅茶,大概是骨子裏的基因問題,蘭堂一直喝不習慣日本的綠茶,隻能退而求其次。  蘭堂看著羽宮澈穿過他身邊,對他笑了笑,又自然地順手拿起空調遙控器。  蘭堂:“……”  不應該在春天出現的暖風在啟動聲中飛速的布滿了整間屋子。  羽宮澈甚至沒察覺自己做了什麽,進了開放式的廚房。  這種習慣要說是玩遊戲就能養出來了,怎麽可能?  羽宮澈其實感覺到蘭堂一直在看他,他想著肯定是楠雄搞錯了,蘭堂到現在都還沒就那個問題和他討論嘛。  羽宮澈一邊從櫥櫃裏找咖啡,一邊頭也不迴道:“你剛才看的照片牆是空的,我正打算從我上大學之後一點點把它填滿。”  蘭堂也自然的順著問道:“之前呢?”  “沒什麽照相的機會,就隻有和我表弟他們家的照片,剩下的時間都在學習,我想著之後一起擺上去。”  羽宮澈三言兩語交代清楚了情況。  蘭堂剛才在這房子裏沒人的時候,本來想看看羽宮澈的生活痕跡,可是照片牆空的什麽都沒有,他還在奇怪。  說起來咖啡也是自從成為首領之後他就沒自己弄過了吧,不過偶爾去蘭堂那裏的時候,首領也得自己親自動手。  羽宮澈迴頭看了一眼:“你一直站著幹嘛?外套直接掛到那邊就好,我這裏也不是什麽陌生人的地方吧?”  羽宮澈在盡可能的,恢複他們之間的關係,以從前的那樣的相處方式,一點點的把從遊戲到現實關係變化間的別扭扭轉掉。  蘭堂看著羽宮澈的笑容愣了愣。  他不由得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最後一次觸碰到這個人是在八年前,最後一次聽到這個人的消息和話是在七年前。  那些被羽宮澈遺失掉的記憶,總不能徹底遺忘。  羽宮澈之前的對於感情的遲鈍並非是故意為之,他真的徹頭徹尾都是這樣的。  所以對這個遲鈍又複活迴來的家夥來說,他告白的進度等於零。第156章   還有一些這個混蛋從頭到尾都不明白的事情,不算是刺激迴憶,那些沒必要讓著他了。  之前一直想著之後再說就好的結果就是,羽宮澈在他麵前以死亡的形式消失了八年。  升騰的水霧裏,羽宮澈剛想把咖啡端出去,卻發現蘭堂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他身邊。  脫下了外衣的青年穿著白色寬鬆的襯衫打著細領結。  羽宮澈把杯子遞過去,看著雙手握住咖啡杯垂眸喝著的蘭堂,笑道:“我手藝還算是不錯的?”  蘭堂應了一聲:“和以前一樣。”  羽宮澈看看蘭堂的臉色:“現在沒那麽冷了吧?”  “大概……還是冷。”  “果然啊,”羽宮澈苦惱的看著蘭堂,忍不住像以前那樣摸了摸他的額頭,“以超越者的體製來說你這個真的不對勁啊。”  蘭堂感覺到了羽宮澈手心的溫度。  他捏緊了咖啡杯。  早就該這樣去做的,從真正見到羽宮澈的第一眼就去確認這個人的真實性,之前的兩次見麵都太過匆忙。  沒有真正的觸碰過,怎麽能算是確認了存在呢?  原來那個時候眾人打起來而不是去爭奪誰先觸碰到羽宮澈,其實內心都是潛意識抱著和他差不多的想法吧?  蘭堂突然察覺到,他還在下意識迴避這個問題,害怕眼前活生生的人,從他伸出手之後,就一下子變成了血泊裏的泡影。  反正也記不清多少次這樣從夢裏醒過來了。  他的心髒在八年裏一直在跳動,人走過了無數山川好風景,體會過許多人情冷暖,卻如同木然的工具那樣不知歸處。  現在有了新的希望,新鮮的血流迴到了他的身體裏。  “我有毯子暖寶寶電暖氣,總之我們先暖和起來再說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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