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溫和一個刺耳,這兩個聲音同時從那怪物的方向傳來,迴蕩在羽宮澈和剩餘的幾個人的耳朵裏。  摁了摁太陽穴,羽宮澈在心中吐槽了一句這實在是太精神汙染和驚悚了。  加茂家主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羽宮澈控製不住自己那邪惡的術式要被反噬了,現在根本就是強弩之末,他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強大!  對於被“邪惡”的存在這麽稱唿為“父親”,加茂家主激起一層冷汗,並且覺得十分惡心,他畢竟在祓除咒靈的世家裏長大。  加茂抓著這個可能性,一邊暗示其他人,一邊試圖勸告羽宮澈:“沒錯啊,那就是我,而且、而且你現在很不好吧?我有辦法重新修複好你,不過在這裏不行……”  羽宮澈直起身體,他看了看手掌上刺目的血跡,又抬起頭看向剩餘的所有人。  青年閉上眼睛,緩緩地歎了口氣。  就在加茂家主以為有希望的時候,羽宮澈開口了。  “我並不向往那種關係,我也並不在意性命,我已經看到了這條命所能看到的、能擁有的最美好的東西了。”  “我本來……想等悟他們再長大一些,長到能徹底承擔一切的年齡,可是你們並不給我這個機會,我就隻能用這種一點也不溫和的手段了。”  羽宮澈最後說出的話直接讓加茂家主崩了。  “不過這樣算,聽說加茂家有個的有家傳術式,必定會成為家主的孩子啊,他算是我弟弟,你死去就輪到他繼承了吧,有機會我會輔助他的。”  一切的選擇早已在最初種下。  解除結界後,羽宮澈將一切都化為廢墟埋葬,利用坍塌的建築,拖慢了那幫護衛選擇到底是去找主人還是去找他算賬的腳步。  身上一幹二淨,隻有胸口一片血跡的青年身後跟隨著如魔如神的怪物,如影隨形纏繞著他,和他一起走向外界。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羽宮澈一路走到停車的地方,血腥氣消散了很多,隻剩下雨打在泥土上的氣息。  那逐漸不受控製的術式怪物徘徊了許久,終於消散了。  羽宮澈忍不住低聲咳嗽著。  青年打開車門,喃喃自語道:“還沒完,應該還有……”  羽宮澈坐進汽車裏,思考著按照進程接下來還應該做的事情。  死遁當然得把安排的一切劇本都完成,把所有人的感情拉倒頂點,這才能算是好的死遁,不然就爽不到了。  擰開鑰匙,發動機轟鳴。  在雨幕裏,打開前大燈的羽宮澈的眼神突然凝固了。  磅礴的大雨中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羽宮澈一開始還以為是追兵來了,可是仔細看了看,感覺不是。  大雨裏的來人穿著黑色和服,打一把油紙傘,傘向前傾斜遮住了他的臉,一時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那人靜靜的站在那裏,好像就是專門在等著羽宮澈。  羽宮澈透過車窗玻璃,看著這個人,甚至有心手癢癢想直接從他身上撞過去……  這是什麽標準的恐怖片氛圍啊!  他真應該慶幸,羽宮澈現在的人設還挺軸的,是熟讀了交通法規的負責的人。  這個設置不是反派都可能。  羽宮澈終於再次下車。  剛才一路走來他沒有打傘,但是有黑霧籠罩在頭頂,和那怪物一起幫他遮住了雨滴。  現在就隻剩他站在雨裏,身上立刻就被打濕了。  羽宮澈也不想管這些,他走到那人,留下安全距離,問道:“你是誰?”  打著油紙傘的人看著他淋雨,抓住傘柄的手似乎抓的更緊了些,他幾乎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這個啊,”來人將油紙傘微微抬起,笑著看他,“羽宮先生不妨來猜猜?”  看清楚他的臉後,羽宮澈的瞳孔頓時一縮。  這個男人的臉他絕對沒見過,也沒有任何印象,可就是這張完全陌生的臉上,偏偏在額頭的位置有一條縫合線!  那條也在“虎杖香織”額頭上的縫合線!  【陌生路人(了鰨  ≌獯臥俚慊鱪pc,給出了這樣的人物信息。  原來重要的是“了鼇閉飧雒字,不管17認闃還是這次的這個路人甲身體,都隻是被附身的軀殼  ∮鴯澈突然感覺自己現在的人設和對方還有相似之處。  羽宮澈保持著眼神上的震驚,道:“縫合線……你是曾經在停車場的那個女人?”  男人笑了兩聲,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哎呀,真不愧是羽宮澈呢,果然想起來了。”  說起“澈”這個字的時候,他的語氣一時讓人分不出是什麽感情。  男人的眼睛裏倒映著青年的身影,一字一句道:“……生為怪物,不得不依憑肉體的存在啊。”  羽宮澈皺眉道,“你不也是一樣的。”  “我嗎?我可不一樣,我是人類,”了靼諏稅謔鄭道,“不過這個名字,當初畢竟是我讓那些人給你取的……  ∮鴯澈頓時皺起眉。  咒術界的某個高層居然早就和反派有所接觸嗎?到了種什麽程度了?  為什麽要取這個名字……也是個伏筆?  在副本即將迎來結局的地方增加設定是什麽操作……  說著說著,了骰胺嬙蝗灰蛔:“說起來,你做下這樣的事情,從今往後咒術界必然沒有你的19闃地了啊。  ∮鴯澈:別換話題啊!我還沒聽懂,我是好奇寶寶,說完讓我知道!  為了保持人設,羽宮澈隻能冷冰冰的看著他,道:“我不需要立足之處,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我本來就已經到了極限,沒有這種地方也好。”  青年微微低頭,自言自語道:“我殺了人,不管他們有沒有罪,我有。”  被稱為怪物的人卻謹記著規則和法律。  了魈裘伎醋潘:“那點正義還有用嗎?  ∮鴯澈斬釘截鐵道:“有,因為那是人類靈魂最後的歸處。”  了縻讀艘幌隆  磅礴的大雨裏,黑衣的詛咒師和白衣的咒術師相對而立,突然間沒了聲音。  “……為人師長?”  “……哈,真有意思,算了,”了韉蛻說了兩句,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被他自我否定了,他襵艘⊥罰幽幽道,“說正事吧,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是來送你最後的情眜摹!  羽宮澈就說剛才那場戰鬥比起最後大決戰來說差了點感覺!  了魃斐鍪鄭握著一張紙條:“真正讓你誕生的人等了你很久了。  ∧欽胖教跛媸笨贍鼙揮晁打濕或者是被打大風吹走。  了韃2輝諞猓相信他必然會拿走紙條  ∮鴯澈猶豫了一下,他走上前接過紙條,看著上麵的地址,然後再次抬頭看向了鼇  兩個人離得足夠近了,雨傘似乎突然往被渾身淋濕的青年頭頂傾斜了一下,旋即又飛速收了迴去。  “那就再見了,羽宮先生。”了鞣澩痰男ψ牛眼睛裏滿滿都是算計的光3“我很期待,你的最終結局。  ≈涫踅綹卟閽諢嵋櫓杏魷,死傷慘重,兇手是東京咒術高專校長,特級咒術師羽宮澈。  這個消息如同炸雷一樣傳了出去。  抵達五條悟他們的耳朵中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半個小時後。  校長突然變成了特級通緝犯?!  彼時灰原雄的治療甚至還沒有醒過來,醫務室的五個人頓時都有點發懵。  夏油傑看著傳來消息的夜蛾正道,追問道:“老師,這是什麽意思?”  夜蛾正道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不過羽宮澈以前對他透露過一些,這次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又因為情報錯誤差點死掉……  夜蛾正道推了推墨鏡,嚴肅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上層會對校長的咒術高專進行封鎖檢查,你們不要亂跑,相信校長的安排,等著後續的消息。”  夜蛾正道說完,沒有繼續理會還想問什麽的眾人,轉身走了。  令人奇怪的是,夜蛾正道不可能忘記五條悟他們可是問題最大的學生,居然直接把人扔在這裏了?!  相信他們早就丟去水溝的自覺?  屋子裏的幾個學生對視一眼,從對方的震驚中看到了相同的決定。  五條悟從聽到羽宮澈陷入了這種境地裏開始,臉色就不怎麽好,他一下子站起身,道:“澈那家夥要做什麽事情又不帶上我。”  他的話聽起來雖然有點不對勁,可是在場卻沒人覺得意外。  他們相信羽宮澈肯定不會做出對他們有害的決定,要麽就是被人陷害了。  “沒人想聽那幫高層的話的吧?我們去找澈。”  夏油傑點點頭:“的確,怎麽可能幹等著。”  “這就是夜蛾老師為什麽沒看著我們的原因吧……”夜蛾正道也想放他們去找羽宮澈,家入硝子看了看還在昏迷的灰原雄,道,“看來我隻能看著兩個學弟了,你們加油。”  七海建人剛想說他還能動,他也要一起跟著去。  五條悟的手突然做了個阻止七海建人的動作,六眼的咒術師挑眉道:“你還是待著吧,澈要是看到你舊傷未愈又添新的不會開心的,有我和傑這兩個最強就夠了。”  特級咒術師事後被追究什麽的可能性較小,五條悟背後有家族,夏油傑的術式又千百年難見。  七海建人權衡利弊,隻能不甘心的又坐了迴去,他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背影,喊道:“羽宮老師拜托你們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擺了擺手,都沒說話,身影飛快地消失在了原地。  按照紙條上寫的內容,羽宮澈趕到了一個深山中的村子裏。  這個村子看起來就和其他的地方沒什麽兩樣,隻是一般的山村而已。  羽宮澈到了紙條上的地點,卻不知道應該去找誰。  他繞著村子晃了兩圈,還順手祓除了一隻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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