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隻要能有腰牌去住收容所就好。”西羽淡定迴答。狐四姑用手絹在西羽肩上抖了抖:“不過啊,我隻要兩個夥計, 這麽會兒可有很多人來應聘呢, 我是個非常公平的老板, 不得不考驗考驗你們再做決定。”對此要求西羽毫不意外:“當然,可怎麽考驗呢?”狐四姑扭身從店裏摸出個兩個用草紙包著的兩個饅頭:“我啊……今天還需要一雙眼睛和和一隻手,你出門找到願意典當的人,買迴來交給我,就可以到當鋪做工了。”……原來是要玩家助紂為虐。西羽還沒天真到跟nc講什麽道義,聞言便點頭答應道:“可以,我會盡早迴來的。”“那我就靜候佳音了。”狐四姑裂開鮮紅的嘴唇,露出白而尖利的虎牙:“機會不多,過期不候。”西羽接過饅頭,立即邁著艱難的步伐重新走入了濃霧之中,尋覓起即將被自己所坑害的nc來。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羅熙已經火速找到了在石牆邊巡視防護工程的司徒捕頭,他插著腰打量了下高達四五米的牆壁,疑惑詢問:“屍鬼不就是普通鄉民變的嗎?難道還能爬上去不成?”司徒捕頭歎息:“雖然屍鬼屍體僵硬,但他們力氣奇大又數量奇多,但凡破門或過牆,就很難應對了。”“原來如此。”羅熙不在意地笑了:“聽說你在招收巡捕,看我怎麽樣?”司徒捕頭扭過嚴肅而堅毅的臉,毫不見外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身體條件不錯,人也挺聰明,不過現在想當幫工的人不少,我得考驗考驗你。”羅熙欣然接受:“當然。”司徒捕頭比狐四姑痛快很多,立刻提出要求:“雖然桃源鄉基本平靜了,暫無屍鬼的蹤跡,但我懷疑有零星幾個被咬到的鄉民隱藏在濃霧裏,若等到他們病發、簡直不堪設想……所以,你若能成功抓到四個被感染的村民,我就認命你作巡捕。”“明白,但我該怎麽分辨感染者呢?”羅熙擰眉:“總不至於讓我遇到鄉民就扒開衣服檢查有沒有傷口吧?”司徒捕頭從懷裏摸出個用琉璃瓶裝著的小植物:“此草名為昭雲草,是鄉裏嚴大夫給我的,它對屍毒有著強烈的反應,但凡草葉變為深紫色,就說明附近有感染者,你留心觀察吧。”“還有這種東西?”羅熙嘲弄地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此災難之前,應當無人了解屍毒和屍鬼的存在,難道這嚴大夫是什麽稀世名醫?”司徒捕頭苦笑:“不要這樣說,他雖是林府的大夫,但常常義診,幫了大家不少忙。”現在還不是去探究nc秘密的時候,加之羅熙想要盡快和西羽團聚,便握住昭雲草說:“沒問題,我去去就迴。”沒想他剛一轉身,卻迎麵看到另外一張狐狸麵具是看起來沒什麽威脅力的許柔。羅熙挑眉:“你竟然會來找這份工作。”許柔輕聲道:“沒辦法,輕鬆的工作競爭激烈,再說我能做得本就不多。”雖然她無害,但也算是在雲台成功長久生存的元老了,沒必要無故得罪,羅熙態度很平和:“那祝你成功,我先走一步了。”許柔默默地瞧著他大步離開,這才緊張地深喘了口氣,靠近司徒捕頭。豐富的經驗並不能在比賽中給她帶來多少安全感,畢竟能留到如今的競爭者沒有一個吃素的,如果不能做到步步為營,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失去體力的西羽總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朵棉花,雖然四肢健全,可軟綿綿的感覺揮之不去,比起從前的矯健與警覺,實在是安全感大失。好在他並不隻是個依靠武力的莽夫,比起體力,更重要的還是勇氣。西羽淡定地在街邊尋找, 雖能偶見幾個nc匆匆而過,卻根本來不及攔住他們加以蠱惑,甚至就連早晨搭過訕的乞丐都不知去向,著實令人頭痛。正當他快要失去信心之際,忽聞前方傳來隱約嗚咽。西羽快步靠近,嗅到了撲麵而來的藥味。永和堂……莫非眼前這個整潔而文雅的小屋,就是傳說中嚴大夫居住的地方?西羽好奇地打量片刻,轉而才走到蹲在門口哭泣的小孩子身邊問:“你怎麽了?遇到什麽難事?”小男孩哽咽說:“我好餓……我要吃飯……可是嚴大夫嫌我不夠聰明,不要我在這裏做工……”西羽心頭微顫,萬分不情願地拿出饅頭:“我這裏有吃的。”小男孩哭紅的眼睛瞬時間閃出光來。“可我不能直接給你,因為這饅頭是狐四姑的。”西羽壓抑住心頭的抵觸,硬著心腸說:“你得明白,誰也不能從她手裏白拿什麽,凡事都要付出代價。”小男孩漸漸愣住,小聲問:“那……要付出什麽代價呢?”西羽沉默。小男孩瘦得簡直皮包骨了,拉住西羽的靴子說:“大哥哥,我真的好餓,要我做什麽都行。”西羽還沒來來的及作惡,一聲熟悉的笑便從門口傳出。竟然是搗著藥罐子的杜莉。杜莉眼裏露出戲謔的神色:“都到現在了,還扭捏偽善個什麽勁兒,你與其心疼這些沒有感情的nc,還不如心疼心疼你的隊友吧,要是錯過了找工作的機會,還不知道要典當些什麽才住得起客棧呢。”雖然她總是欠兮兮的,說得話卻半點沒錯。西羽冷靜下來,對著小男孩說:“我需要你一雙眼睛、或者一隻手。”小男孩的臉變得慘白,沉默兩秒才顫抖地伸出手:“我、我給你眼睛……”西羽被他毫不猶豫的挖目之舉驚得立刻扭頭。半晌,隻覺得兩個濕漉漉的肉球被塞到了自己手裏。那小男孩滿臉是血,摸過饅頭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股惡心的感覺自西羽的胃裏泛出,他猛地轉身發出幹嘔。杜莉嘻嘻笑:“要恨就恨變態策劃吧,看你這付倒黴樣,真能完成這個遊戲嗎?”西羽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將小男孩的眼球包好,這才瞥向永和堂的院內,原來除了杜莉在這裏幹活,還有那個文弱而不起眼、同樣失去體力的女主播李沫。羅熙曾稱讚她過目不忘,看來能給醫生打下手,的確是非常適合聰明人的工作。杜莉等不來迴答,又追問:“羅熙呢,他怎麽舍得丟你自己到處跑了?”雖然彼此從前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但也確實證明沒辦法很好的合作,所以西羽冷漠邁步:“與你無關。”“得意什麽呀?告訴你,狐四姑那裏搶手得很呢,你再拖拖拉拉,就隻有露宿街頭的命了!”杜莉忍不住這般喊道。西羽還是沒有迴答,卻加快了自己虛浮的腳程,繼續朝未知的前方行進。比起西羽幫狐四姑作惡賣饅頭,羅熙的任務就沒有那麽虧心了,畢竟把已經感染了的鄉民抓出來,本質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他拿著昭雲草在狹窄的小巷裏閑逛,在嗅到股惡臭的同時,眼見著草葉變成了有毒的深紫色。羅熙立即打起精神,順著那股不吉祥的味道跟蹤進個小院子裏。隻見院裏橫七豎八地或坐或臥了十來個人,個個麵黃肌瘦、眼神呆滯,其中不乏身負外傷者。羅熙不禁露出冷笑:“都看著我看什麽,是不是有人被屍鬼咬到了,趕緊交出來給我,否則,我就把你們全都綁到司徒那家夥麵前!”他話音落下,最角落的一個女子立刻將懷裏的孩子摟得死緊。孩子發出慘烈的哭聲,含糊不清地喊:“娘……好痛……”羅熙大步邁步過去,居高臨下地投去目光,發現孩子的脖頸被髒布包住,但仍泛出大股黑紅的血跡,忍不住嘖了聲:“這麽可憐啊,小小年紀就要失去做人的資格。”女子顫抖哀求:“我會治好他的,求求你!司徒大人會把他燒死,他才五歲啊,求求你了!”羅熙可不似西羽那麽心軟,哼笑了聲說:“他才五歲,你們大人卻不知道保護好他,所以就算他被燒死,也是你們的錯啊。”說著他便伸出手去,要把重度感染的小男孩拎起。與此同時,一個男nc忍無可忍地衝過來,舉起塊大石頭狠狠砸向羅熙的腦袋!第98章 羅熙是什麽人?哪怕是麵對著一群心狠手辣的主播都不虛的男人, 還能被群餓到崩潰的nc嚇住?他多講幾句話,本是想要點臉、別得罪觀眾,那個舉石頭的男人簡直為之提供了完美的動手理由,叫羅熙瞬間放開了手腳反擊過去!刹那之間, 隻聽得躲滿災民、肮髒狹窄的院子裏瞬時間響起各種驚叫和破碎之聲。羅熙躲開石頭的同時, 一腳就踹飛了攻擊自己的nc, 然後直接撈起個破木棍子當武器, 把企圖逃跑或反抗的家夥們打得鼻青臉腫, 猶如惡霸似的堵在門口說:“我不欺負女人, 男的全把衣服脫下來,但凡被屍鬼咬了的人留不得, 留下就是害你們自己。”被他揪在手裏的小男孩嚇得瑟瑟發抖, 而小男孩的母親則直接哭背過氣去,被另外一個姑娘扶著唿救。“他被咬了!我看到了!”有個男人終於繃不住, 開始揭發同伴。他指認的nc瞬間試圖爬牆想溜。羅熙一個箭步上前把他拽到地上, 用破布條子將其綁了個結實, 而後又冷冷地看向揭發別人的男人:“好了,那你呢?急著揭發是為了撇清關係?我可一個感染者都不放過。”男人臉色如紙, 因見到羅熙不凡的身手,自知無力抵抗, 這才絕望地頹然坐地低下了頭。不得不說,羅熙還真有做捕頭的天賦。他把院子裏受傷的人綁成了一長串, 像趕羊似的往鄉門口趕, 簡直是準備超額完成任務。誰想正當羅熙兇神惡煞地在隊尾抽打nc時, 虛弱的西羽卻怔愣地出現在街角。羅熙瞬間變了副表情,飛快靠近追問:“你怎麽樣?怎麽流血了?”“不是我的血。”西羽微笑,詫異地望向那些nc:“這……是你的任務?”“都是被屍鬼咬了的,你懂的。”羅熙聳肩不解釋。西羽對喪屍題材的故事也多少有概念,點了點頭,很無奈地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問:“你們餓嗎?”那些被死亡陰影所籠罩的鄉民麵麵相覷。西羽掏出另外一個染血的饅頭:“我是狐四姑的夥計,現在想要一隻手,用一個饅頭換。”這本是非常殘酷無理的要求,可鄉民們饑腸轆轆、連命都要丟了,誰不想在閉眼前吃頓飽飯?隻見話音剛落,那些nc就瘋了似的撲了上來!羅熙警惕阻撓,抽了下手裏的柳枝:“都給我老實點!就你了!”說著他便抓過隊伍裏那個剛剛舉報同伴的nc。雖然他們無刀無劍,根本沒辦法搞到斷肢,但狐四姑是怎麽把蘇真的左腿搞下來的?羅熙麵對nc的殘酷程度,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三十秒後,西羽心驚肉跳地接過個還滴著血的斷手,滿臉怔愣。罪魁禍首羅熙無奈聳肩:“這局恐怕沒什麽人性,我知道你小情緒多,但還是大局為重,明白嗎?”西羽垂下目光,抱緊斷手和眼球:“我去交任務。”羅熙滿身都是飛濺的血,也沒辦法多觸碰西羽,隻能目送他緩步離開,這才繼續驅趕起感染者,朝著司徒捕頭所在的方向走去。狐四姑總是悠閑慵懶的模樣,正靠在櫃台前熏香的她瞧見西羽,顯得非常開心:“喲,小後生,你可是第一個迴來的呢。”西羽能如此順利,也是多虧了比屍鬼還可怕的羅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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