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熬成師兄了

    從一個熟悉的環境來到另一個熟悉的環境,中間的過程是痛苦的,以坐火車為例,我討厭坐車。

    迴去的時候是和趙麗娜一起走的,這姑娘是大連人,一起在北京轉車,其實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走,火車上我更喜歡安安靜靜的,但是這迴沒辦法了,人家姑娘主動找上我一起走,我也隻好一路照看著,好在並不是很無聊,有美女相陪,這趟車倒也並不是特別痛苦。一路上聊的亂七八糟,都忘了是什麽,不過有一點很清晰,就是她看我的眼神,讓我有點接受不了,我也不是柳下惠,萬一……我總覺得這事不好,她不是我喜歡的那個類型。

    哪都不如家,舒服極了。很多朋友都迴來了,整天的吃喝玩樂,經常醉的不省人事,為此挨了老娘不知多少迴罵,老爹總是輕描淡寫的說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老娘一句隨根兒把我和老爹全部斃掉,爺倆乖乖的聽著,大氣不敢出。完後依然我行我素。那幫畜生倒是沒啥變化,聚到一塊依然是胡吹海哨的,好多人都找了女朋友,為此我表示壓力很大,有幾個女朋友長的正經不錯,說實在的,跟他們真是糟踐了,我隻能用這類的話來掩飾我對他們的嫉妒,鬱悶。

    再迴到學校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家裏麵實在太熱了,早早買好了票,早早的迴來了,宿舍裏還就我一個人,班裏都沒迴來幾個呢,那幾天就我和軍哥兩個人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啥的,很是無聊,陸續有好多人迴來,可是都是迴來迎新的,我才知道,爺已經混到大二了。那兩天熱鬧了,滿學校的新生和學生家長,跟我剛來時一樣,都是左看看右瞧瞧,對這個陌生的環境處處透著新鮮,我好幾次被人攔在路上問這問那,咱不是當初那個雛兒了,隨便一指你們愛哪找哪找去,這迴我表現的絕對熱心,多次親自帶領他們找到要去的地方,究其原因就是無聊的可以。

    到校外買了點藥,有點熱傷風,迴來的時候路過教學樓,人山人海的,擠著過去的時候,被王媛拉住了,我本不想跟著他們摻和,畢竟我不是學生會的人,看軍哥老油條他們都在,那就坐下來聊會吧,順便看看這下一級裏麵有沒有值得一看的女生,雖然在我們院,這種概率微乎其微。跟王媛聊了幾句,這姑娘明顯比以前開朗多了,主要是被我傳染的,其實她不難看,笑起來還挺美的。

    我畢竟是個閑人,大家都忙的時候,我也隻好坐在後麵看雜誌。偶爾一瞥,外語院就在我們旁邊,我看到趙麗娜了,在那邊是藝術院的,找了半天沒看到薛凝,估計她是不會來迎新的了。放假的時候在網上見過,跟她聊過幾句,對於這個女孩,我還是會有那種比較特殊的感覺。我覺得我得盡量和趙麗娜保持點距離,剛要走,很不幸的她忙完了看到我了,好吧那就聊幾句吧,人家外院就不該在我們院旁邊,我們這是半天見不到一個女生,人家那是半天見不到一個男生,這倆院倒是互補的很,誰安排的?這麽有深意。

    碰到林娟了,她是來迎新的,變了好多,在家呆一個暑假,變的會打扮了,還挺好看,我就這麽笑嗬嗬的誇了她幾句,她說我取笑她,還把我損了一頓,怪不得很多人都說張碩展說真話的時候都像是在開玩笑,不知道他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其實我這會說的是真話。我問了一句薛凝,林娟笑的很詭異,兩隻眼睛眯著邪邪的看著我。

    “你要是喜歡人家,就追嘛。”

    “我說喜歡了嗎?什麽就追啊?”我自然不能示弱。

    “你得了吧,我看你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不過,薛凝好像是有個相好的。”

    其實聽到這句話之前我是有心理準備的,隻不過林娟輕描淡寫的這麽一句還是給了我極大的震動,我勉強擠出個笑容,繼續狡辯著,心裏挺難受。

    “她還沒迴來嗎?”

    “迴來了,昨天迴來了,但是好像心情不是特好,跟我們都沒說幾句話,剛從這過去,你沒看見嗎?”

    “她幹嘛去了?”我突然有點緊張。

    “去院裏了吧,跳舞去了。”

    我們又閑扯了一些事,關於我的,她的還有薑寧等等的,正巧高斯打電話給我說去打籃球,跟林娟告別了,直奔籃球場,路上又遇到很多問路的,校園實在太大了,有的人剛剛去過一出門就忘了,我沒那個耐心了,哥幾個還在籃球場等我,隨便一指,匆匆離去。一路上想著薛凝,暑假跟她聊的時候,沒覺得她心情不好啊,一指嗬嗬嗬嗬的嘛,唉,何必呢,人家都有男朋友的,我突然覺得自己矯情的很,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爭也爭不來,我又不會幹那挖牆腳的事。

    狂玩了一下午的籃球,兄弟幾個累的走路都費勁了,洗漱完了,天都黑了,懶得去吃飯,躺在床上有點昏昏沉沉。

    2。讓自己忘記吧

    盼了不知道多久了,每天都悶在家裏,老娘讓我跟她逛街去,我實在懶得動彈,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是一周之後了,他告訴我他在車上,馬上就到了,我當時開心的都跳了,老娘嚇一跳,她不會理解的。趕緊洗漱打扮一下,跟老媽說了一聲就跑出去了。

    我不喜歡火車站,這裏總是人山人海的,還會有小偷什麽的,我緊緊拽著自己的包,焦急的等著,人群湧出來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到了他,還是那樣,臉上似乎永遠都是那個笑容,頭型變了,理得很短,瘦了一些,眼睛裏都是血絲,好像沒有休息好似的。

    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真想一下子撲上去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很久不見的戀人一樣,可我甚至不知道我們算不算戀人呢,反正是很高興就是了。他摸了摸我的頭,也是很驚訝,他沒想到我會來接他。

    打了一輛車,一路上就我一個人在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在他麵前我總是話很多,因為他很安靜,不能兩個人都這麽安靜吧,他就那樣微笑的看著我,偶爾應付我一句,我知道他很累了。到了小區的時候,我本想送他上去,他說不用,休息一下,晚上找我,我也沒堅持,反正他迴來了,隨時都能見到。

    接下來的幾天,我根本就不在家呆著了,有時候老爹早出晚歸的上班,好幾天都見不到我了,我更是早出晚歸。他們一點都不擔心,他們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呢,老爹老娘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很放心。一個小區住著,見麵總是那麽容易,我們開始一起玩,找朋友,找同學,整天的吃喝玩樂,很開心。他不喝酒也不抽煙,同學中也算是個另類了,我覺得蠻好的,有時候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很渴望他能牽我的手,但是始終都沒有,連以前那樣稍微牽一下都沒有。我有點失落,還好,沒什麽。

    記得那天是周六,跟大彪他們幾個吃飯,都是高中的同學,他那天不知道怎麽的,非要喝一點酒,結果就醉了,沒辦法我送他迴去,到小區的時候都很晚了,我說送他上樓,但是他卻把我拉到了小區裏麵的涼亭裏,我突然心跳的厲害,會不會發生什麽?我竟然有點欣喜的感覺。坐下後,我看著他,燈光很暗,我也隻能看到他臉部的一點輪廓,但是似乎他在用力一樣,眼神有些異樣,我不知道怎麽了。

    “薛凝,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嗯,什麽?”我緊張的要命,也許真的能聽到我一直想聽到的那句話了。

    “嗯…。嗯…。”他低著頭,似乎是在積攢力量,好像他說的這句話會讓自己虛脫一樣。我靜靜的等著他。

    “薛凝,我…。我有女朋友了。”他抬起頭,我甚至看到他眼睛裏射出的光,那樣的冷,讓我在一瞬間就結冰了,呆呆的看著他。

    “薛凝,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說,但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也沒什麽勇氣,況且我也不知道你對我是什麽感情,他們都說你喜歡我,可是這些年我們在一起,我都把你當成是最好的朋友,你比我小,從小我媽就告訴我說要照顧薛叔叔家的小妹妹,所以這麽多年……。。”

    “你不要說了。”我厲聲讓他停止下來,我不想聽他一口氣把什麽都說完。“每次給你打電話,你都匆匆的掛掉,就是因為你有那女朋友是吧?”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不聽話的流了下來,聲音有些顫抖。

    “是,我們在一起半年了,她對我挺好的。”

    “你閉嘴,我才不管她對你好不好呢,是,我喜歡你,那又怎麽樣,就因為我喜歡你,你才這樣對我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都比不上你們半年的相識嗎?”我聲嘶力竭的喊著,不知道為什麽,心像被撕碎了一樣。

    “薛凝,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好,謝謝你跟我說這些,還不算晚,謝謝你在我徹底陷進去之前跟我說了。晚安,你早點迴去吧。”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眼淚像山洪爆發一樣的,我沒想過會是這麽一個結果,我總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麵想,我以為他會跟我表白,我一定毫不猶豫的答應他,可是我錯了,錯的就像個跳梁的小醜。我根本不會理會他的唿喊,甚至他過來拉住我時,我隻是很輕蔑的說了一句放開,我要迴家。他沒在堅持,我能感覺到他也有些發抖,但那都跟我沒有關係了。

    我踉蹌的迴了家,老媽還在客廳忙碌著,看我迴來,頭也沒抬的問了一句,我再也忍受不住,撲到老媽的懷裏就哭了起來,老媽嚇壞了,一直抱著我問怎麽了,老爹從書房出來,也嚇壞了,我什麽都不想說,就那樣的趴在媽媽懷裏痛痛快快的哭著,老爹終於還是爆發了,他以為我被他欺負了,穿上衣服非要去找他算賬,我死命的拉住老爹,告訴他們沒有人欺負我,老爹心疼的把我擁在懷裏,不住的安慰著。那晚,媽媽在我房中睡的,我知道她一夜都沒睡,偶爾會摸摸我的頭,我根本睡不著,隻是那樣閉著眼睛,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下,老媽一點一點的幫我擦掉,甚至媽媽的眼淚都滴在了我的臉上。他們不知道女兒為什麽這麽傷心,又或許他們能感覺到。

    接下來的日子,我就像被掏空了一下,每天悶在房間裏,吃不下飯,什麽都懶得做,他給我發短信,打電話,甚至跑來我家裏,我聽到老爹把他教訓了一頓,這很正常,老爹看著他長大,經常會教訓他,他唯唯諾諾的答應著,我本不想看到他,至少是現在不想看到,但是礙於爸媽的麵子。我跟他說不必跟我道歉,因為沒有什麽可道歉的,本來嘛,喜歡與不喜歡都是一個人的權利,我沒有權利要求另一個人非要做什麽,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都在滴血,可是臉上卻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雖然我知道那雙哭腫的眼睛是瞞不了他的。他還是走了,是我把他趕走的,我跟他說我們還是朋友,隻是不會像以前那樣親密了,就這樣。

    那晚睡不著,出門上廁所的時候,路過爸媽的房間,老媽在哭著,老爹歎著氣,我以為他們吵架了,想進去安慰一下,沒想到他們說的是我,老媽擔心我,怕我會出什麽事,一直在那哭著,老爹勸的也是眼淚辛酸的。我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孝,就為了這點事,讓爸媽跟著我一起受罪,我推門進去時,滿臉都是淚水,抱著他們,跟他們說我沒事了,為了你們我也會沒事的。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見他,他找我,給我發短信打電話我都不接了,早早的來到學校,每天在排練室裏跳舞,老媽擔心我,但是老爹說讓我迴去吧,學生多大家在一塊會讓我好一點,確實是這樣的,雖然心裏依然疼的受不了,但是看到他們三個每天嘻嘻哈哈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迎新那天路過我們院的位置,林娟在那,我看到張碩展了,他跟趙麗娜在旁邊聊著什麽,很開心的樣子。我以為我會對這個和他有一樣眼神的男生同樣會憎惡,但是卻不是,看到張碩展的時候,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一種踏實的感覺,他陽光,笑容總也不會從臉上消失,眼神裏的東西比他要多的多。我覺得趙麗娜他倆挺般配的,這樣想的時候,心裏竟然抽了一下,林娟打斷我的思路,我告別匆匆跑去排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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