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近距離

    孟越是個了不起的編劇,就在我們扯淡聊天的時候,他卻華麗麗的遞給我們每人一個本子,我吃驚於他的默默無聞。他倒似乎並不以為然。

    一個比較典型老套的校園題材愛情劇,不同的事,孟越寫的太過於煽情了,與當代大學生的普遍感情素質不太相符,有點韓劇的味道,不過在我們看來,確實是個好本子。本來節目已經足夠了,我們本想留著下次,但是薑寧給老大看了,明顯的老大的眼睛放了光,就一句話,“稍微改動一下,這裏,這裏,然後完美了,然後用碩展的話說是整。”我們興奮了很久,四個人又開始躲在一邊開小會了。一人一本一筆,塗塗抹抹,趙丁說這個故事不錯,但是幹巴巴的演好像也不太合適,我的建議是加音樂,薑寧的建議是加背景,最後幾個人達成一致,改成音樂劇,孟越是主創,他負責找音樂,我們從旁幫忙,沒過幾天,一切準備就緒,可是犯了難了。

    沒有演員,縱觀隊裏所有的女孩,竟然找不到一個跟裏麵三個女性角色的人選,小伍有點男性化,不合適,陳雨氣質不符,不合適,管子口音過重,不合適,不合適,不合適,不合適。看來老大是很想讓這個本子上去的,比我們都著急,但是他也毫無辦法了,最後憋得實在沒招了,我說要不到別的隊借人吧,我無心說的,但是有心聽得人卻一大堆,老大簡明扼要,“碩展,交給你了,我跟各隊長打聲招唿,你負責找人。”我險些吐血,我是不怎麽要皮要臉,但是一下子讓我去挑女孩,我還是有點害羞,況且我還隻是個大一的,在這個學校裏最小的那個師弟。他們三個在一旁壞笑著,趙丁說我可以趁這個機會把團裏的女孩都看個遍,順便幫兄弟們解決下個人問題。我抽了丫兩下,心裏這個悔呀。

    迴去之後我跟宿舍的幾個人說了,這幫小子像瘋了一樣,一點同情心沒有,相反的全都在說風涼話,又什麽這迴桃花了吧,又是飽眼福了吧,又是準備媳婦的人選了吧,又是看看把誰能搞上床吧,每當提到三俗的東西,這幫小子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上竄下跳。看來是在這得不到什麽好的建議了,隻好硬著頭皮挨個像各隊尋摸了。

    最先碰到的就是禮儀模特隊,老大說,整個團裏數他們隊女孩最多。還是我先接到的趙曉冉的電話的,讓我趕緊到團委三樓會議室,大家隻有半個小時可以給我讓我挑。當時正在下課時,下節課還是要上的,但是人家好不容易聚集了隊裏的姑娘,我也得趕緊去了。心裏七上八下的,忐忑極了。

    站在會議室門口,好一陣才喘勻了氣,推門進去那一刹那,好像空氣都凝結了,二十幾個女孩齊刷刷向你看來的感覺,說真的,不怎麽好受。

    “哎,碩展,就這麽多了,你看著挑,我可告訴你,你挑上了人家也不一定會演啊。”趙曉冉還是那麽漂亮,看到她的笑,心情平複了很多。

    “師姐,要不……還是你幫我推薦一下吧,我這…。。不太好意思啊。”我確定自己扭捏極了。

    “什麽呀,我又不懂你們那個,自己挑吧。”

    現在想起來倒是沒什麽了,這麽多年經曆這樣的事很多了,可是這迴是第一次啊,當時那顆心就在嗓子眼那裏跳,猛勁的跳,環顧四周一圈,我感覺渾身都燒得通紅,我明顯感覺趙曉冉在笑。

    “幹嘛呢,帥哥,怎麽你這挑人的比我們這被挑的還緊張啊,好家夥,臉都紅了。”我不喜歡她這樣不合時宜的開玩笑。

    “行了,師姐,別逗了,我渾身都冒汗了。”這句話引來滿場的笑聲。

    趙曉冉冷著眼睛看了一下四周,沒人再敢出聲了。一直聽說禮儀隊是最紀律的一個,果然如此,隊長一瞪眼,全部都傻眼。每個女孩幾乎都是一個姿勢坐著,一條腿壓著另一條腿斜在身體的一邊,上身挺直,手疊在一起房子腹部前麵,天啊,我驚訝於禮儀隊的訓練成果,把這些姑娘弄的一個個氣質不俗。

    既然人家這麽說了,我也得像個男人似的,又不是要潛規則她們,幹嘛那麽扭扭捏捏的,索性一個個的看過去,還真有合適的,我向趙隊長說明了意思,看中的那個女孩叫什麽不記得了,好像是姓劉,但是很不幸的是那女孩除了模特步,對表演一無所知,而且表現的差及了,我本想再挑挑看,但是看過了這個,再看其他的也確實沒有心情了,雖然其中不乏美女級別的。告別了趙曉冉,我就給隊長打了電話,老大說不急,還有一大堆隊伍呢。

    以後的一周內,我就奔波於各個專業隊之間,總算是找到兩個,一個是主持人隊的馬佳,說過的,一個是合唱隊的習萌萌,這倆女孩不錯,還差一個,老大叫我去舞蹈隊找。但是我們四個人的意見是,還是在本隊找一個吧,大不了塑造一下,陳雨被選中了,她挺開心的,其實後來的事實證明,我們真的小看了隊裏的這些女孩,她們每個人塑造角色都能做的很好。

    還有問題,既然是音樂劇就少不了音樂,孟越的意思是有兩首歌要真人來唱,還有一個三人的舞蹈需要跳一下,那就先找舞蹈的吧,舞蹈隊一直是我很想接近的隊伍,可能就是因為裏麵有個她,薑寧跟我聊起過很多次她,但是他也不十分了解,我還是懷著這樣的心情去了,其實一開始我能想到的人選就是她,我知道她是學聲樂的,舞跳的也非常的好。

    懷著忐忑的心情,再次見到了舞蹈隊的陳穎師姐,在排練室。

    2。麵對麵

    從宿舍的陽台上就能望到不遠處的排練室,一個月了,每晚那裏都亮著燈,模糊的看到好多身影在動,我跟她們三個說,小品隊會有一個專場晚會的,大家一起表示期待。有時我會在陽台看著那邊,想著他們都要演些什麽呢,很想去看看。

    那天的聲樂課,徐老師要求我們加一堂課,下課了好多男生躲出去抽煙了,結果被徐老師發現一通臭罵,本來嘛,保護嗓子的話,就不能抽煙的,我們幾個女孩湊在一起聊著,有些人表示了不滿,幹嘛要加課呢。我並不在意,加課的事情太正常了,學聲樂的本就這樣,沒什麽固定的時間,每天上完應該上的課,總會時不時的加一堂,老師還有要說的,學生們也還有要學的。我看到同班的王倩坐不住了,大家都知道她今天是要和男朋友出去的。聽說她剛來兩個月的時候就和一個大二的學長好上了,又過了兩個月的時候,兩個人就出去住了,她也確實是那種比較開放的女孩,會打扮,有時甚至很暴露的。我們明顯不是一個平麵上的人,我也不保守,可是絕不會那麽隨便的。人跟人不一樣,不能因為這個就要看不上人家呀,再說這都什麽年代了,況且她的人還是不錯的。

    正在上課的時候,手機震動了,我不知道是誰,最先想到的是他,每天的這個時候他都會發個短信給我的,但是這次不是,震動了很久,那是來電了。徐老師在前麵兢兢業業的,我也不敢開小差去接電話,心裏倒是像小兔子一樣的亂蹦開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我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機,挺失望的,不是他,是陳穎。我趕忙迴過去,解釋了一下,師姐笑了笑說沒事,晚上小品隊排練室,有點小事情幫幫小品隊的忙。那一刻我竟然有些突然的興奮,可能是因為一直心裏癢癢的想提前看看節目吧,我爽快的答應了,幫忙?幫什麽忙呢?

    匆匆吃過晚飯準備出門,林娟非要跟我去,我問她為什麽,她說薑寧跟她說的。無奈了。

    我們倆進來的時候,屋裏已經有很多人了,除了隊裏的那些姑娘,陳穎和小品隊那個猥瑣但不令人討厭的隊長在一塊聊著,薑寧看我們進來,跟我倆打了聲招唿,還有兩個人是我不認識的,一個胖胖的,一個黑黑的,還有一個就是那個他,看見我們進來,他看了我們一眼,露出了一個微笑,他的笑容還挺甜的,我是這麽感覺的,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做出什麽表情,就被外語院那女孩拉到了一邊。我跟大家介紹了一下林娟。

    陸續的人都到齊了,陳穎跟我們說,小品隊有事要我們幫忙,那個隊長…。厄…好像叫孔軍的,跟旁邊的那個他說了句什麽。我看他抬起頭朝我們看來,眼睛似乎是在盯著我看,我從沒被這樣盯著過,勉強跟他應對著。他這時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我第一次看見他的那個眼神了,倒是有種深邃的讓人猜不透的東西在裏麵藏著似的,挺犀利的。還好他又把目光轉移到了別處,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扛住多久。林娟沒心沒肺的在旁邊跟薑寧眼神交流著,不知道倆人幹嘛呢。

    “老大,師姐,三個人吧,我認為可以的。”他說話了

    “嗯?碩展,你還沒看見過他們跳舞呢,怎麽就直接定了。”陳穎歪著頭跟他說話。

    “我看過呀,迎評晚會的時候,我記下了都。”

    “哈哈,真有你的,是不是把我們隊的姑娘們都琢磨了個遍。”

    “師姐,別鬧。”我看到他竟然有些臉紅似的,突然覺得這男生還蠻有意思的。

    “行,那你自己定吧。”

    他轉過去跟薑寧他們三個男生又說了什麽,然後跟孔隊長又聊了幾句,最後在陳穎耳邊也說了幾句。

    陳穎再說話的時候,我、外語院的女孩還有一個文學院的女孩就被留下來了。

    薑寧和那兩個男生也要走,林娟跟著薑寧走了,說是倆人去避風塘,這倆人有問題,我看出來了。

    此時的他安靜的坐在一邊,低著頭想著什麽,從第一眼見他到現在幾乎都是一樣的,挺幹淨的一個男生,而且長的還挺帥的,鼻梁高高的是我喜歡的,跟他一樣,嘴唇很肉,睫毛挺長的,身材比他好,看來是經常鍛煉的人,很結實的樣子,手裏拿著一支筆和一個本子,一直低頭看著,我似乎明白了所謂的幫忙是什麽意思了。

    “行啊,張碩展,有你的,瞧瞧你看上的這三個人,那可是我要重點培養的。”

    “厄…。我就是覺得行。”他有點害羞的樣子。

    “行了,你跟她們說說吧。”陳穎自顧自的跟孔隊長聊天去了。

    他向我們看過來,其實我現在才知道他叫什麽,應該說才聽清他的名字,挺繞嘴的。

    他有點緊張,我看的出來,深唿了一口氣,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手裏有一顆煙,不停的在轉著。望過來的時候,他的目光還是落在了我的身上,眼神裏有了那天我看到的東西。

    “嗯…不好意思,把你們三位留下來,實在是有個忙需要各位幫一下。”聲音有點顫抖的。“我們有一個音樂劇,裏麵需要兩段舞蹈。”他頓了一下,然後走過來分別給了我們每個人一個本子,我能感覺到他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是有些緊張的,我又聞到了那個淡淡的煙草味道。

    “一共有兩段舞蹈,沒太大的要求,一個是比較悲傷的,一個是歡快一點的。”

    “你能說的具體點嗎?”一提到舞蹈,我總是會莫名的興奮。向他望去的時候,他在躲避我的眼睛。

    “怎麽說呢?就是比如說你們女孩啊,一個女孩喜歡一個男生,一直不敢開口,突然有一天那個男生說要她和他在一起,然後女孩夢想成真之後的那種心情,比較歡快的舞蹈節奏什麽的。還有就是姑且算是失戀後的那種悲傷心情的舞蹈,就這樣了,我不懂,隻能說名這些了。”他一口氣說完這些,很快,但是字字都很清楚。

    我們三個相互望了一下,都覺得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一周吧,我們差不多能弄出來。”外語院那女孩說話了。

    我看到他臉上的興奮了。眼睛卻向我看來,滿臉的微笑夾帶著說不出的謝意,我也隻好迴一個微笑。

    “這事要成了,請你們吃飯,我們隊長請客。”

    “哎?怎麽迴事?我請,明明是你們的東西。”孔隊長正跟陳穎聊著,一下子就把頭甩過來了。

    “你是隊長嘛?要不孟越?”他說著。

    “孟越走了,你得了吧你,行了,我請就我請,誰讓我是隊長呢。”

    “哎,這就對了,這才是隊長的樣子。”

    我們看著他們倆人一搭一搭的,都覺得有些好笑,陳穎說孔隊長是個特有才的人,我倒覺得眼前的這個他也不錯,我匆匆的看了一下劇本,雖然是老套的故事,但是也足夠煽情了。

    又一次見到他的感覺又不同了,這個外表有點帥又看著有點強悍的男生,還是會害羞的,跟他不一樣,我從沒見過他害羞過。

    又隨便的聊了些什麽,迴去的時候很晚了,林娟看來是玩的開心,還給每人帶迴來一杯奶茶,說是薑寧請的,我們開她的玩笑,要不就跟薑寧好吧,被她一頓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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