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再次相遇

    排練進行的如火如荼,基本已經成熟了,老大說可以稍微的歇一歇了,聽說是把一三五和周日全天的排練時間都讓給了舞蹈隊,她們要借用我們的排練室。正好,我們可以隔一天休息一下,大家都毫無異議。

    第一學期的課程並不是很多,但是也已經足夠讓我感到惡心了,每天麵對著那麽多不知名字的奇形怪狀的符號,我還得強迫自己非得認識它們不可。好在有幾門課程都是高中物理的延續,我還能湊合著對付,隻是高數,讓我情何以堪。每當見到高數老師那張胖臉,我就想上去抽一把,滿嘴說的都是中國話,可就是他媽的組合起來一句話都聽不懂,漫長的時間裏,我隻能趴在桌子上遙想當年的雄姿英發,最起碼那時候我還能聽得懂數學老師在說什麽。

    休息的時候,做的事也不多,學會喝酒了,薑寧我們兩個,沒什麽事就跑到學校的麥樂迪去,那是個酒吧,學校離得酒吧,搞的很不錯,經常會坐著一對閑人,藏族同胞們去的比較多,自然也是個是非之地,還好,我倆都不會主動惹事。蘭州的黃河啤酒有點苦,我習慣喝那個叫大浪的,兩個人坐在那,聽著隔壁一幫人鬼哭狼嚎的卡拉著,那感覺還真是不怎麽ok。但我倆牛就牛在無論多麽喧鬧的場所都能找到僻靜的角落,彼此觥籌交錯。

    周六早上還沒醒,老大的電話就來了,下午兩點開始排練,由於排練室的鑰匙我有一把,所以讓我來早點開門,又閑扯了一會,想睡也睡不著了,索性起來,洗臉刷牙出門閑逛,我本想叫上宿舍的人,可是三個畜生睡的跟個畜生似的,我沒好意思打擾,也沒叫薑寧,因為昨晚他跟我說今天去市裏。閑逛到了吃飯的點,隨便劃拉了幾口,還是無所事事,幹脆去排練室坐著吧。

    剛拐了個彎,我就聽見排練室那邊好大的音樂聲,嗯?什麽人在裏麵?走了過來,透過窗戶,我看到了一群翩翩起舞的姑娘。今天明明是我們用的,怎麽她們在這裏呢。我猶豫著,抽出了一顆煙剛要點著,門開了,出來的是陳穎,貌似是舞蹈隊的隊長,跟我們老大關係不錯。

    “哎,張碩展,是吧?”

    “呀,師姐,你怎麽知道我?”我很奇怪她怎麽會認識我的。

    “哈哈哈,你麵試那天,我就坐你們隊長旁邊來著,看到你的表演了,嚇壞了。”

    “厄…我那是胡鬧呢。”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哈哈,對了,你們要排練吧,再稍微等會唄,我們馬上就完了。”

    人家是師姐,且說話客氣,我沒理由把人家趕出去啊。“對了,看看去,給我們提點意見,做個觀眾。”

    “我?這個。。。我不懂這個。”

    “沒事,就當是觀眾了。”

    “還是算了吧,師姐,都是姑娘,我害羞呢。”

    “你少跟我扯,你還害羞,嗬嗬,快點進來。”

    我就這樣被她生拉硬拽的拉進了屋,一把把我按在牆邊的椅子上,我敢說我當時臉特紅,因為我明顯感覺好像有火在燒一樣,還好,所有人都沉浸在舞蹈裏,對於我的不速之客沒上心,我索性把屁股坐實了,總懸空坐著,大腿受不了。

    我又看見她了,就那天看見的那個女孩,果然她是舞蹈隊的。她背對著我,我卻能從鏡子中看見她的樣子,比那天清晰多了,我一下子恍惚了,天啊,她真的是我喜歡的那種外表的女孩,我瞬間就被她吸引了過去。此時的她正跳著舞,額頭上亮晶晶的都是汗,一頭長發隨著身體的擺動也跟著起舞,黑色的緊身t恤將她的上身完美的展露出來,豐滿而勻稱,修長的雙腿不停的做著各種動作,我發誓我絕不是在色迷迷的看著她。我又看到了那雙眼睛,還是那麽的孤傲,令人有些不敢接近,我不敢在盯著她看,趕緊收斂著心神,低著頭一聲不響的尷尬的坐在那,不停的來迴轉著那顆煙。這段時間來經常會出現在自己腦海裏的女孩,今天就離的這麽近,我卻連正視她的膽量都沒有了,這不是我。

    音樂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我聽到了陳穎師姐的話:“給個意見,帥哥。”

    我還依舊在腦子裏迴想著她的影子,一時竟沒有迴答,陳穎推了我一下:“幹嘛呢,問你話呢,怎麽樣啊?”

    “啊?啊,厄。。蠻好的。”倉促間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

    “哎呀,白讓你看了,哈哈。”

    “不是,師姐,我真不懂啊,我就覺得挺好的。”我支吾著說。

    陳穎再說了什麽,我沒有聽進去,眼光不自覺的移到了她的身上,她在擦著汗,用手不停的扇著風,突然間的四目相對,讓我感覺好像心口被錘子重重的砸了一下,我依然不敢正視她,對於我來說,她就像個仙女一樣的高高在上。我沒再說什麽,再次迴過神來的時候,陳穎已經帶著她們離開了,我注視著她從我身邊走過,身上有著淡淡的汗味,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香汗淋漓,恐怕那時可以用這四個字形容,她並沒有注意我,眼神中除了那股淩人的高傲,還夾雜著滿不在乎的神情。我突然覺得自己傻的可以,怎麽可能相信一見鍾情的事情呢,不知道在那發呆了多久,怔怔的從窗戶看著她們離去,或者說看著她離去。2  似曾相識

    周末了,本想著好好的睡一覺,休息一下,誰知道早早的就被師姐叫了起來,第一個趕到排練室,還沒有人來,十月底的秋天已經很涼了,開了門,坐在窗邊望著外麵。太陽剛剛抬起頭,蘭州的太陽總是會起的很晚,有點冷,我關上了窗子。屋裏子隻有我一個人,對麵的鏡子裏映襯的也是我自己,我不怎麽喜歡照鏡子的,有時候很苦惱自己的皮膚,有點黑,有點不那麽盡如人意,所幸的是還算光滑,最近的忙碌使得身材又顯得消瘦了一些,老爸總說要我胖一點的好,隻要不太過分,我倒從不在意自己的身材,由於經常跳舞,身材也不會走樣到哪裏去,閑著無聊,早上嘛,練練聲也好。

    八點鍾,大家陸陸續續都到了,陳穎師姐今天穿的很漂亮,外麵罩的一件風衣脫掉,露出的是一件緊身的露背裝,下身寬鬆的黑色運動褲襯托著玲瓏的身材,我想男生要是見到肯定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我們也不吝惜讚美之詞輪番著對陳穎大加讚賞。

    嬉鬧了一陣後,音樂放起,一共五支舞蹈,首先要從頭跳一遍,有點累。

    轉眼就過了三個小時,姑娘們累的大汗淋漓的,師姐說休息一下,所有人都堆在了椅子上,我和旁邊那個外語院的女孩閑聊著,我問她是不是有男朋友,她說有,是個當兵的,恰巧就在蘭州軍區,離得很近,看到她滿臉的幸福,我竟有些酸楚。好多天都沒有他的消息了。

    師姐說我們最後跳一遍就可以走了,本來今天並不是我們要用排練室的,是人家話劇隊的隊長給師姐麵子讓出了半天時間給我們,下午人家要排練的,我放上了音樂,大家繼續努力著。

    中途的時候,陳穎來了電話,出去了,迴來時,我隻看到有一個人跟她一起進來的,我集中精神從鏡子中看著我們的舞蹈,沒有注意是誰。偶然的一瞥,讓我禁不住心裏顫動的一下,從鏡子中看到他坐在門口的牆邊,頭發短短的,臉上輪廓分明,不知道這算不算帥哥,隻是我覺得看著很舒服。穿的很幹淨,沒什麽特別的修飾。其實這些也不能讓我產生什麽想法,唯一的就是那雙眼睛,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他的眼神和遠方的那個他是那樣的相似,以至於讓我亂了心神,險些跟錯了節拍。我注意到他在一直看著我,眼睛裏滿是那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就像他當年靜靜的坐在一旁看我跳舞一樣,滿是溫柔、滿是欣賞,甚至有疼愛的感覺,我又看到了這種眼神,而我確信眼前的這個他並不是遠方的那個他,他從不吸煙,而眼前的這個他手裏卻始終不停的擺弄著一顆煙,可這個他又是誰,他怎麽會進來,而且是被陳穎師姐帶進來的,難道是師姐的男朋友嗎?

    我胡思亂想著,注意力已經分散了,好幾個節拍我要不是慢了,就是快了,我一陣慌亂,一顆心跳的厲害,可我分不清我是因為跳錯了舞步而亂還是因為看見了他而亂,唉,跳錯了也無非是因為看見了他。

    結束了,我聽到師姐和他之間說了很多,我不敢往那邊看,或許是女孩的矜持,或許是我怕會看到他的眼神讓自己出醜。我不知道是怎樣經過他的身旁的,好像是外院那女孩拉著我匆匆離開的,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心都要跳出來一樣,還好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道,而不是他那樣永遠都那麽清新。也許正是這淡淡的煙草味道,讓我猛然的驚醒。我這是怎麽了,一個陌生人而已,我為什麽要這麽狼狽不堪。

    迴到宿舍,還有些昏昏沉沉,天啊,那樣的眼神,我真的是很久都沒有見到了,我一直都以為隻有他才會有那樣的眼神,那根本就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眼神,我心裏又跳的厲害,急不可待的拿出手機撥出了他的號碼,在長久的嘟嘟聲之後,並沒有人接聽,我頹然的坐在床上,想盡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林娟和孫儷調侃著我,埋怨我這是為什麽呀,非把自己累成這樣,我無力跟她們爭辯,問李晶去哪裏了,沒人知道,也許是跟哪個追求者越會了,林娟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帶著醋意。

    三個人匆匆吃過的午飯,下午好好的休息吧,我什麽都不想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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