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一樣。”


    ‘獵魔人’奈菲澹然道:“我們有主的庇護。”


    大概想起‘戰爭之主’之前在草原前後兩次降下神罰,那個向導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


    這支隊伍開始前進。


    他們深入廢墟。


    伴隨著他們的深入,借由‘祈禱光點’,西法清楚地看到。


    廢墟裏石板搭製的房屋多已崩塌,縱使那些還屹立著的石柱石碑。


    上麵也爬滿了藤蔓和苔蘚。


    野草則是滿地都是,這些生命力頑強的植物占據了廢墟的地麵,並且在那些無人居住的屋子裏茁壯成長。


    這裏的建築製式簡單,石製的器具多數還保留下來,從而向後世的人們,訴說著這座城市的過往。


    但木製的器具就多數腐朽,甚至一些鐵器,也早已生鏽。


    奈菲隨手在草叢裏撿了一根鏽蝕不堪的鐵矛,觀察了下,發現長矛從材質到工藝,都沒什麽可取之處。


    這可能因為目前他們正在城市的邊緣。


    居住在這裏的是城市的底層人民。


    甚至可能是奴隸。


    自然不會有太好的材質和工藝。


    在一些房屋的旁邊,他們還發現了一些墓碑和棺材。


    那些墓碑讓植物侵蝕得很嚴重,表麵都遍布著深灰色的苔蘚。


    這些苔蘚的表麵生長著肉眼可見的濃密白毛。


    那個‘黑雲’部落的向導道:“這是在墓地才會出現的苔蘚。”


    “並且,通常出現這些苔蘚的地方,都會有鬼魂和活屍。”


    奈菲點了點頭,讓隊員保持警惕。


    然後看向了墓碑後的棺材。


    這些棺材並末安葬在土地裏。


    而是直接暴露在地麵上。


    棺材上還捆綁著一條條鐵鏈,但那些鐵鏈已經生鏽,很多鐵鏈鏽蝕嚴重,已經大片大片地斷裂開來。


    這裏的墓碑和棺材都不少。


    有些房屋旁邊的棺材甚至有四五具。


    很難想像。


    城市的居民竟然將棺材直接呈放在室外,而不是集中放置在墓地裏。


    這樣古怪的風俗,讓奈菲有些難以接受。


    在經過一座房屋的時候。


    奈菲突然感覺到什麽。


    偏了偏頭。


    一根長矛從屋子裏射了出來。


    從她的鼻尖經過。


    下一秒。


    房屋中,棺材後麵,草叢裏。


    冒出一道又一道人影。


    這些人衣不蔽體,頭上或插著鮮豔的羽毛,或戴著草環。


    他們身上都有塗著白色或紅色的紋路,特別是他們的臉。


    他們的臉用白色顏料塗得慘白,但眼晴和嘴巴四周卻有黑色顏料塗了一圈。


    這讓他們看起來十分可怕。


    這些似乎是居住在廢墟裏的人,手上的武器比遊牧部落還原始。


    多是木矛木槍,連手上的彎刀也是用石頭和骨骼製作出來的。


    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安靜得像是死屍,但都把武器對準了奈菲這些不速之客。


    奈菲舉起手,打出警戒的手勢,但沒有采取行動,而是朝‘黑雲’部落的向導看去。


    那個向導立刻拿出風幹的肉,自己咬了一口,不斷嚼動,最後咽了下去,表示這是可以吃的食物。


    接著將這風幹的肉片放到了一塊石頭上,連連打出手勢,請這些怪人品嚐。


    這些廢墟居民你看我,我看你。


    最後一個十分老邁,耳朵上穿著指骨的老人嘰哩呱啦不知道說了什麽。


    片刻後,一個強壯的男人走了出來。


    小心翼翼地接近向導放在石頭上的食物。


    他拿了起來,很謹慎地聞了聞,然後拿舌頭舔了下。


    接著輕輕咬下一小口。


    咀嚼後咽下。


    接著慢慢後退,跟那個老人說了什麽,老人點了點頭。


    七八個孩子就衝了過來,三兩下拿過男人手上的食物,分食起來。


    那個老人走了上來,又做手勢,又用艱澀難明的語言說話。


    西法微微皺了下眉頭,覺得老人采用的語言,有點像‘亡者之語’。


    但不全是,否則的話,應該能夠引起某些超自然的反應。


    這時候。


    那個向導小聲地對奈菲道:“神使大人,他們使用的,好像是早已失傳的一種語言。”


    “這似乎是以前建造這座城市,那些大人物們所使用過的語言。”


    “我也隻學了點皮毛。”


    然後他嚐試著跟老人溝通。


    西法略加思索道:“難道他們使用的是古代拜朗的語言?”


    這時。


    那個向導斷斷續續地說:“他們自稱‘魔都人’,或者‘魔古人’,他們的發音我也不是認得。”


    “總之,他們的祖先是這座城市的居民。”


    “哪怕這座城市變成廢墟後,他們這一族依舊沒有離開。”


    “隻是他們的祖先,原本是居住在城市深處,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城市裏的環境漸漸變得惡劣。”


    “他們隻能夠逐漸地往城市外圍轉移,到了他們這一代,已經住到了城市的邊緣。”


    “神使大人,他們問你,是不是帝國派來接引他們的使者。”


    “他們的祖先說過,當時貴族們離去時,承諾過會來接引他們。”


    奈菲搖搖頭:“告訴他們,古拜朗帝國早已消失了。”


    向導點點頭,一邊比劃一邊說,經過多次溝通後,那些廢墟居民才弄懂向導的意思。


    他們聽說帝國已經消失,再也沒有人來接引他們時,這些人長久以來的精神支柱突然崩潰。


    一個個要麽失魂落魄,要麽嚎啕大哭起來。


    隻有那些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在為剩下不多的食物爭搶,甚至扭打起來。


    奈匪又對向導道:“你告訴他們,古拜朗帝國雖然已經消失了,但偉大的‘戰爭之主’將君臨這片大地。”


    “如果他們願意信奉‘戰爭之主’,那他們將獲得教會的接引。”


    “他們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可以生活在文明的世界裏。”


    “他們的孩子將不用為食物和疾病發愁。”


    向導點了點頭,又是一番溝通之後,他道。


    “神使大人,他們說,他們願意信奉‘戰爭之主’,但他們無法離開這座城市。”


    “他們說自己身上被下了詛咒。”


    “詛咒來自於城市深處的金字塔。”


    “如果他們離開這座城市,就會以極為痛苦的方式死去,並且死後靈魂會迴到金字塔裏。”


    “成為那座金字塔中不死的看守者其中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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