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架電台就在腳邊,西法有懸在半空的靴子終於落到地麵的感覺。


    他放鬆了下來,看向旁邊的老人道:“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我嗎?”


    奧斯維得不知什麽時候摸出個煙鬥,正拿出一盒火柴,準備點火。


    啪。


    西法打了個響指,老人的煙鬥上就騰起朵一閃既逝的火花。


    他的煙點著了。


    奧斯維得嗬了聲說:“我當然還留在貝克蘭德,現在除了這裏外,我想不出還有哪裏更安全。”


    西法微微點了下頭:“你的決定是對的。”


    他站了起來,拿起行李箱,想了想道:“不過,我知道一個更好的地方。”


    “哪裏?”奧斯維得吐出一個煙圈。


    “廷根市。”西法記得,注視者們以前說過,戰爭爆發後,廷根市是少數沒有被戰火波及的城市之一。


    奧斯維得‘哦’了聲,然後笑了起來:“我會考慮的。”


    西法聳了下肩膀,道了聲‘晚安’,便走出了起居室。


    他在保鏢的注視下穿迴長衣,戴上帽子,拎著那架電台離開了這房間。


    西法沒有急著返迴,他前往東區,住進一間旅館裏。


    來到一個有些陰冷的房間中,西法先是向‘愚者’先生祈禱,獲得迴應後。


    便從‘靈界寶箱’裏取出了一些材料,布置了個祭壇,把那架電台獻祭到了灰霧之上。


    灰霧之上。


    克萊恩出現在青銅長桌的最上首,現在,一架精密的機器出現在他視線裏。


    這是一個無線電台。


    克萊恩曾經在達米爾港的‘白鯊’見過一個類似的。


    他檢查了下電台,沒有發現任何特異,不過在電台的一側麵板上,刻了個‘戰車’之前獻祭上來的符號。


    克萊恩具現出紙和筆,寫下了占卜字句:斯庫亞德現在的位置。


    他調動灰霧之上的力量,一隻手輕輕落在那電台上,借由曾經與‘天氣妖精’有過聯係的這電台,占卜起斯庫亞德此刻的位置。


    很快,克萊恩看到了一些畫麵。


    他的視角似乎是從高空俯視,他看到了一條映照著緋紅月色的河流,它蜿蜒流淌,奔流不息。


    順著這河流看去,克萊恩看到了一座燈火璀璨的城市,看到那座城市的另一端,有另外一條長河延伸至它處。


    那座城市就位於這兩條河流夾出的地帶上。


    克萊恩立刻明白,那座城市是特裏爾。


    這時他有所感應,他‘抬’起了頭,他看到在自己的上方,在一片雲層上麵,有一座用雲氣搭造出來的‘城堡’。


    畫麵消失。


    克萊恩‘醒’了過來,他已經知道‘戰車’要狩獵的目標在哪裏了。


    “斯庫亞德沒在特裏爾,但在附近。”


    “祂在萊恩河的上方,在高空之上的一座雲堡裏。”


    克萊恩將答案投進了代表著‘戰車’的星辰裏,跟著聆聽起‘魔術師’小姐的禱告。


    “貝克蘭德醫院恐怖傳說已經開始連載了?嗯,這真是個好消息。”


    片刻之後,克萊恩迴到現實世界,就見信使小姐提著四個腦袋,從虛空中走了出來,其中一張嘴巴上咬著封信。


    “誰寄的?”克萊恩略感疑惑地問道。


    蕾妮特.緹尼科爾剩下三個腦袋連接迴答起來:“被誘惑...”“的...”“笨蛋....”


    克萊恩愈發茫然,完全想不出符合描述的人選。


    他接過了那封信,展開看去:“那些事情的幕後真兇是喬治三世,他的目的是成為‘黑皇帝’,你有興趣破壞這件事情嗎?”


    信上的署名是:特莉絲。


    克萊恩怔了下,他沒想到竟然是特莉絲給自己寫信,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怕被信使小姐當場抓住嗎?”


    克萊恩突然想到剛才信使小姐的描述,頓時明白,特莉絲肯定誘惑了一個男人,讓對方召喚信使,自己則不參與。


    很聰明嘛。


    克萊恩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她是怎麽猜到喬治三世要成為‘黑皇帝’的?”


    ......


    東區。


    旅館房間裏,西法收到了‘愚者’先生的迴複。


    “萊恩河的上方,高空雲堡...”


    “特裏爾果然是個陷阱。”


    西法唿出口氣,有了第二隻靴子落地的感覺。


    現在已經找到斯庫亞德的準確位置,並且從‘愚者’先生的迴複來看,那‘天氣妖精’確實在特裏爾布置陷阱,想引自己上勾。


    不過,斯庫亞德停留在特裏爾附近,肯定不是為了狩獵自己那麽簡單。


    西法認為,狩獵自己隻是附加的,斯庫亞德真正的目的,仍然是在尋求晉升機會。


    否則怎麽得跑大老遠去特裏爾埋陷阱?


    如果是這樣的話,斯庫亞德短期內應該不會離開,那樣自己就可以等待克萊恩晉升後,再一塊去狩獵那隻神話生物。


    這樣想的同時,西法釋放出x先生投影,讓他帶著自己返迴‘特拉法爾號’。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西法幾乎都在海上渡過。


    他率領著皇家第三艦隊,跟弗薩克人爆發了連場戰爭,這些戰爭讓他的魔藥飛快消化,看樣子有望在今年之前,就消化幹淨。


    在指揮艦隊,參與戰爭的同時,西法不時暗中返迴貝克蘭德,釋放出投影,在卡特琳娜指定的一些暗號聯絡點徘徊。


    為了防止被卡特琳娜發現,西法每次都使用不同投影,甚至讓投影使用‘千麵旅人’麵具,以不同的麵目出現。


    這天傍晚。


    艦隊迴到橡樹島皇家海軍基地修整,補充物資,西法趁機再一次來到貝克蘭德。


    他在東區找了個旅館住下,然後釋放出一個序列9的‘獵人’投影,西法讓這投影戴上了‘千麵旅人’,那個投影頓時變化了形象。


    這個投影頂著張普普通通的臉孔,在西法的操控下離開了旅館,前往那些暗號聯絡點。


    隨著魔藥的消息,‘戰爭主教’各項能力都有提升。


    甚至西法跟軍隊的聯係範圍也大為增強,現在這個範圍已經擴大到足以籠罩貝克蘭德這種大都市的程度。


    甚至,借助‘戰爭之火’,西法還可以擴大這個範圍。


    因此,別說他現在人在東區,哪怕在貝克蘭德郊外,他也可以通過與投影的無形聯係,操控著這個投影在貝克蘭德裏到處走動。


    在經過東區工人聯盟酒館時,借由‘獵人’投影,西法看到酒館的招牌上,有一個刻痕清晰,似乎剛刻上去不久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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