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好,維麗爾小姐。”西法隨口問了下,“誰寄來的?”


    維麗爾小姐抬頭看向船長室的屋頂,一根纖長的手指輕按在澹青色的唇瓣上,似在思索。


    兩秒後,她似是想起:“是那個不是男性也不能算是女性的船長。”


    這是指特雷茜吧.......


    西法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然後送走了信使小姐。


    把信封裁開,從裏麵拿出一張折疊的信件,西法將之攤開,上麵果然是特雷茜的字跡。


    “‘黑之聖女’有動身前往貝克蘭德的跡象,這是一位天使。”


    西法把信上簡短的一句話讀了出來。


    “卡特琳娜說過,那件‘征服者’特性被‘黑之聖女’保管著,現在‘黑之聖女’要前來貝克蘭德,是因為卡特琳娜上報了迪恩.溫格裏斯的事件。”


    “看來魔女教派上勾了,而且就像我猜測的那樣,特莉絲並非隻是一個容器那麽簡單。”


    “卡特琳娜雖然沒有明確表示,但我的直覺不會出錯。”


    “而且當時卡特琳娜一再表示特莉絲的價值和序列1特性不對等,已經說明很多問題。”


    “當然也可能是‘我預判了你的預判’,魔女雖然不是‘陰謀家’,但她們絕對是‘謊言大師’,而且她們有‘教唆者’這個前置序列。”


    “不管如何,無論卡特琳娜如何狡猾,在真相上麵製造了多少層偽裝。”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


    “再怎麽高深的陰謀和陷阱,需要‘人’去設施,如果魔女教派在這件事上想做什麽,毫無疑問,執行者必然是卡特琳娜。”


    “隻要盯緊她,監視她,一切陰謀都將暴露。”


    西法隨手燒掉了特雷茜的信,又聯想到上次迪恩這個半神投影與‘白之聖女’卡特琳娜見麵的場景。


    “那魔女當時從鏡子裏出現,也就是說,她們和怨魂一樣能夠在鏡子中穿梭...”


    “所以,如果我要監視她的話...”


    西法很快有了決定,並且開始著手準備。


    深夜。


    一道身影在東區裏行走著,他披著深色的鬥篷,拉起了兜帽,在街道裏兜兜轉轉,路線上幾乎都有經過東區那些小教堂。


    在經過一條街道時,他突然停了下來,帽子裏的他嘴角上揚。


    在他前方,一襲簡單聖潔白色長袍的卡特琳娜像民俗傳說裏的女鬼般,不帶一絲煙火氣地走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裏。


    他跟了上去。


    進入巷子後才揭開兜帽,露出了一張戴著有色玻璃眼鏡的臉孔。


    迪恩.溫格裏斯。


    “晚上好,女士。”


    “想念我了嗎?”


    眼神似純真又成熟的卡特琳娜沒有迴應這個問題,而是道:“高層已經決定跟你們接觸,‘黑之聖女’很快會抵達貝克蘭德。”


    “哦,這麽說,我們很快就可以坐下來談一談,我很期待。”迪恩.溫格裏斯點著頭。


    卡特琳娜看著他:“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談判對象不是你。”


    “我知道,畢竟我隻是一個半神,還不夠資格。”迪恩.溫格裏斯露出迷人微笑,“放心,到時候我們會有一位‘大人’跟你們談判。”


    “那麽,談判的時間是?”


    卡特琳娜搖頭道:“現在還沒有決定,等時間到了,自然會通知你。”


    迪恩笑了笑道:“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把聯絡方式給你的。”


    卡特琳娜不感意外:“我會在東區做些暗號。”


    她將暗號所對應的含義,以及留下暗號的位置告訴迪恩。


    “你隻要經常到這些地方轉轉,就會知道屆時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如果你擔心這會是指向性的陷阱,也可以讓你手下的‘縱火家’們代勞,甚至雇傭東區的流氓或平民。”


    迪恩嗬了聲道:“你想得可真周到。”


    “這是我方的誠意。”


    卡特琳娜說完,便像一根沒有重量的羽毛般飄了起來,這次她沒有使用‘鏡麵穿梭’的能力。


    目送她離開,迪恩.溫格裏斯翻身進入一扇洞開的窗戶,深入廢屋,來到沒有任何可充當鏡子的房間裏。


    他的身形突然消失。


    他被西法迴收了。


    此時,西法正飄蕩在東區的上空,一路追蹤著卡特琳娜。


    他此時的狀態是‘怨魂’,借助‘怨魂手杖’容納了‘黃昏巨人牌’,再加上本身常駐了‘獵魔者’的‘守秘’能力。


    隱去自己身形的西法,現在如同一個真正的幽靈,除非有神明的注視,否則,哪怕是地上天使也很難察覺到這種狀態下的他。


    卡特琳娜隻是序列3,自然更察覺不到。


    她輕輕飄蕩於大街小巷裏,偶爾有警察經過,哪怕警察直麵了她,卻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因為這個時候,她已經使用了‘隱身’。


    幸好西法有設想過這種情況,他還隨身攜帶著‘扯線木偶’,他借助這件物品能夠看到卡特琳娜的‘靈體之線’,從而保證沒有被甩掉。


    在東區裏飄蕩了一陣後,卡特琳娜現出身影,她讓一處建築的玻璃窗上,表麵變得幽幽暗暗起來。


    卡特琳娜飄到了那扇玻璃窗前,沒有實際形體般鑽了進去。


    ‘鏡麵穿梭’!


    西法立刻跟上,借助‘怨魂’同樣能夠在鏡中世界穿梭的能力追去。


    鏡子內層層疊疊的虛幻世界裏,西法繼續跟蹤著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不斷在不同的‘鏡子’中穿梭,等她脫離鏡中世界時,已經來到了西區。


    因為西法看到了一座高高的哥特式鍾樓,那是貝克蘭德標誌性的‘秩序之鍾’。


    卡特琳娜在這裏的大街小巷裏飄蕩著,她再次使用了‘隱身’,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跟蹤她來到這裏的西法,不由聯想到特莉絲。


    哪怕答應了要跟自己談判,不過,魔女教派依舊不死心,使用某些手段尋找著特莉絲?


    這也正常。


    西法覺得換成自己也會這麽做。


    多準備幾個方桉總沒錯。


    如果可以在談判前找到特莉絲的話,那就不用談判,甚至可以借助這個機會,重創‘鐵血十字會’。


    這時,西法靈感有所觸動,轉頭往那座哥特式鍾樓看去,看到那座鍾樓的陰影裏,有人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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