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時,西法張開了雙眼,確認自己已經離開灰霧之上,迴到了客船的房間裏。


    這次塔羅會上西法確實地體會到渠道增加的好處,‘正義’小姐已經從那位吸血鬼先生處獲得了‘長者之樹果實’和‘鏡龍血液’,看得出來,‘月亮’擁有自己的渠道。


    並且,這個渠道很龐大,實力雄厚,有可能就是血族內部的私有渠道,甚至就是血族本身!


    無論如何,有了‘月亮’這個渠道,以後搜集材料會容易許多。


    其它成員也多有交易,並且基本上都很順利。


    ‘正義’小姐還從‘倒吊人’那裏購買了一件神奇物品,看得出來這位小姐財力雄厚。


    ‘太陽’同樣也在‘倒吊人’處購買了‘太陽神官’的配方,阿爾傑本人則向‘魔術師’小姐購買了龍眼海雕的眼珠。


    西法則向成員們求購‘機器’的魔藥配方,這是‘怪物’下個序列的魔藥名稱,西法打算對格裏高升升級,根據年假這些天來的了解,他確認那隻鸚鵡已經完全消化了‘怪物’這個階段的魔藥。


    另外,西法還求購‘迷霧樹人的真實根莖’,這是給卡文晉升準備的。


    最後,西法發布了一個委托,委托塔羅會成員調查‘圖揚.埃爾’背後的主使者。‘正義’和‘魔術師’兩位小姐,以及‘月亮’都答應參與調查,如果有消息的話,會在下次塔羅會告訴西法。


    這讓西法再次體會到這個神秘聚會的好處,他雖然人已經不在貝克蘭德,卻可以通過聚會成員追查自己想要的線索。


    聚會上,在自由交流的環節裏,‘世界’提到了一件和海上有關的事情。


    班西港發生了異變!


    那座海島上有古老的習俗複蘇,一部分居民變成了邪教徒,就連風暴教會的主教也墮落了。


    班西港的主教西法是認識的,當初就是這位主教授予他風暴聖徽,沒想到米勒主教竟然被汙染,並且墮落。


    但這還不是最驚人的。


    籠罩在灰霧之後,位於長桌上首的‘愚者’先生還透露了一個可怕的消息。


    創立‘救贖薔薇’的梅迪奇,祂的血脈後裔居住在賓西。


    而賓西,則是班西的古稱!


    換言之,班西港的異變,很可能跟梅迪奇那位‘天使之王’有關!


    這讓西法由衷地感謝注視者們,他們一早就提醒班西港很危險,原本一位天使之王的後裔竟然居住在班西港!


    “這個世界,真是處處充滿了危險啊...”


    數日後,客船從班西港附近經過,西法遠遠地看了一眼,發現那座海島孤零零地在海天之間,看不到任何船隻,仿佛被封鎖了。


    ..........


    拜亞姆。


    一個廢棄的倉庫裏,克萊恩用一塊門板傾斜著蓋住入口,他準備好了召喚靈界生物的儀式,倉庫裏到處都有草藥和精油的迷幻香味。


    他之前向阿茲克先生詢問獲得信使的可行方法,就在不久前,總算得到迴信。


    克萊恩決定自己先嚐試,等擁有自己的信使後,再將安全的召喚儀式賣給‘戰車’。同樣的,他還可以賣給其它成員,這將會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點燃象征自己的那根蠟燭後,克萊恩退後一步,用古赫密斯語道:“我!”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


    “徘徊於虛妄之中的靈,可供驅使的友善生物,超乎想象的急速者。”


    倉庫裏突然吹起了一陣狂風,蠟燭的火焰染上了陰綠,四周溫度驟然下降,一道模糊的身影衝了出來,快得讓人難以看清。


    然後。


    它就不見了。


    “......”


    等了片刻,什麽也沒等到的克萊恩,隻能結束召喚。


    他又做了多次嚐試,其間不斷修改描述,但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使。


    最後一次修改後,克萊恩望著靜默燃燒的燭火,退後一步重新召喚。


    “我!”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


    “徘徊於虛妄之中的靈,可供驅使的友善生物,願意成為我信使的獨特存在。”


    嗚!


    靈性之牆裏,風聲激蕩,燭火搖曳,膨脹至人頭大小,顏色蒼白得仿佛沒有溫度。


    一個半透明的腦袋就像突破薄膜一樣,從空氣裏緩慢地鑽了出來,它的頭發淡金順滑,眼眸猩紅如血,長相明豔大氣。


    那個腦袋完全鑽出來後,後麵跟著的卻不是脖子,而是捏著發尾的虛幻手掌。


    當它完全呈現之後,一個身材高挑,但頸部隻有切口,手裏卻提著四個一模一樣腦袋的女士,出現在克萊恩的麵前。


    “你願意簽訂契約,成為我的信使嗎?”


    “可以。”“每次……”“一個……”“金幣。”


    在這樣的交流中,克萊恩擁有了自己的信使。


    ..........


    當客船駛進拜亞姆,西法終於結束了九天的海上旅程,他站在甲板上,鸚鵡格裏高踩在他的右肩,格外引人注目。


    旁邊一個小男孩騎在父親的脖子上,大著膽伸出手想要去摸那隻鸚鵡,就見格裏高轉過頭惡狠狠地看著小男孩道:“把你肮髒的爪子拿開,否則我格裏高大人就你的小腦袋上留下我高貴的排泄物!”


    小男孩目瞪口呆,接著抱著父親的頭叫道:“爸爸,它會說話,那隻鸚鵡會說話!”


    那位父親惦記著下船,根本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兒子剛才被一隻鸚鵡威脅了,聞言隨口道:“鸚鵡本來就會學人說話,這沒什麽。”


    “不,它...”


    這時,有船員宣布可以下船了,那位父親就帶著孩子快步走向舷梯,根本沒去聽自己的兒子在說些什麽。


    人群裏,西法輕笑了聲:“再讓我聽到你在公共場合開口說話,我就讓你陪卡戴珊女士過夜。”


    西法身上的衣物一陣微微‘蠕動’,格裏高撲騰了兩下翅膀,呱呱地叫了兩聲,然後用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誰來治治這個魔鬼吧。”


    下了船之後,西法找了個旅館,安頓好眾人,這才帶著列夫托爾離開拜亞姆,前往紅劇院。當然,他不是去紅劇院尋歡作樂,而是前往那附近一條巷子裏的無名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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