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一看就知道是弗薩克人種的男子,穿著厚厚的禦寒大衣,互相說著悄悄說,手中拎著酒瓶,看上去就像是格蘭小鎮上隨處可見的路人。


    但西法有看到,他們的酒瓶塞子都沒有擰開,裏麵的液體充盈,顯然沒有喝過。


    再加上他們不時打量著對麵的‘紅色月亮’小店,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兩人應該是某個組織,或者幹脆就是弗薩克的官方人員。


    他們在這裏監視。


    難道是因為那位亞伯拉罕的緣故?


    西法緊了緊大衣,和一個普通路人般,從兩個監視人員跟前經過,消失在巷口。


    片刻之後,他以一個老紳士的形象重新迴到巷子裏,並且推開了‘紅色月亮’的門。


    門上的銀鈴立刻發出清脆的鈴聲,讓櫃台後麵一個正在算帳的先生抬起頭來,這位頭發沒有怎麽打量的先生平淡地看了西法一眼,就道。


    “需要什麽嗎?先生?”


    西法嗬嗬一笑,用較為沙啞和低沉的嗓音道:“你這裏有賣星星高原的夜見草磨成的粉末嗎?”


    櫃台後的先生眼神微微一動,隨既頜首:“有,你需要多少。”


    “我要100克。”西法這樣說的時候,聽到後麵響起了門鈴聲,他不用迴頭也知道,那兩個弗薩克大漢已經走了進來。


    他沒有迴頭,透過附近的玻璃製品,看到後麵那兩個大漢這裏看看,那裏摸摸,就像兩個顧客。


    當然,西法知道,這兩個顧客是不會購買任何東西的。他們之所以在這裏,隻不過是為了偷聽他和店主的對話。


    阿爾傑介紹的這個線人沉著地看了那兩個弗薩克大漢一眼,沒有改變音量,沒有變化表情地說:“很遺憾,我這裏隻剩下70克了。”


    “是嗎?那我全要了。”


    店主從櫃台上摸出一個裝滿粉末的玻璃瓶,放到台上道:“10盧卡和17戈比。”


    盧卡和戈比是弗薩克帝國的流通貨幣,西法用金鎊換了一些,以作在小鎮上的花費之用。


    根據兩個國家的貨幣兌率,10盧卡差不多就是1蘇勒左右,這瓶粉末的價格倒還算適中,西法付了錢後,把這瓶粉末藏進口袋裏,便按了按帽子,離開商店。


    他一出來,便聽到門鈴聲又響起來,然後腦海裏勾勒出一個畫麵。


    一個弗薩克大漢正跟在自己身後。


    西法微微一笑,用不快但也不慢的步伐,走出了燧石巷。


    後麵那個弗薩克人加快了腳步,當他從巷子裏出來時,微微一怔,街道上已經失去那個老人的身影。


    ‘琥珀之家’旅館。


    已經變迴原來容貌的西法,將新買的大衣一把火燒了,才把那瓶裝著不知道什麽粉末的玻璃瓶放到桌子上。


    之前那些什麽求購星星高原材料的話,其實是和倒吊人商量好的暗語,西法可沒想到真買了一瓶材料迴來。


    西法打開瓶子,將裏麵的東西全倒了出來,那不知道是什麽植物磨成的粉末倒出瓶子後,西法在裏麵看到了一張卷起來的紙條。


    果然,倒吊人的線人不是無緣無故賣他東西,而是借助這瓶粉末傳遞消息。


    將紙條攤開,隻見上麵寫道:


    弗薩克警察正在監視,你要找的人在哈根大街12號。


    ......


    弗薩克警察?


    弗薩克警察為什麽要監視倒吊人的線人?是因為他本身的緣故,還是因為莫爾斯.亞伯拉罕?


    西法把紙條連同桌上的粉末一塊燒掉,心中暗自留心,不敢大意。


    第二天早上,西法戴上了‘千麵旅人’麵具,變化成老紳士的外貌。他檢查了下身上的物品,他的手上戴著‘魔術指環’,口袋裏放著裝有《克裏斯蒂夫人》的懷表,‘扯線木偶’被他放在內口袋中,‘鮮血禮讚’收在位於腋下的槍袋裏。


    最後,他還從‘靈界寶箱’裏,拿了幾種符咒放在身上。這些是出海前母親蘭妮所贈,他一直舍不得用。


    今天事關能否帶迴那個亞伯拉罕,西法不敢大意,把一切能做的準備都做足了。


    準備完畢後,西法穿上了一件大衣,纏上圍巾,戴好帽子,來到了哈根大街。


    12號房屋是棟三層小樓,帶有花園和馬廄,和小鎮上其它房屋有明顯的區別。


    看起來,這裏應該是格蘭小鎮上的富人區,能夠居住在這裏的人非富既貴。


    盡管沒看到可疑的人物,但西法並末掉以輕心,他從12號房屋前走過,看到街道對麵有一家咖啡館,微微一笑,推門而入。


    要了杯咖啡,以及一份奶油,幾塊土豆麵包,西法就像一個真正的老人般,坐在窗戶的位置,悠閑地享用著這份早餐。


    與此同時,街道對麵12號房屋的花園裏,一隻經過牆邊的老鼠突然動作一僵,片刻之後,它轉過頭,看著前麵那三層高的小樓,接著飛快地經過花園,鑽進一扇窗戶裏。


    老鼠鑽進了廚房裏,看到廚房一片淩亂,用過的餐具堆砌在洗碗盆裏,不知道已經多少天沒有清洗了。


    就在餐具中,還有蟑螂進出,讓這隻老鼠一臉嫌棄地看了眼。


    老鼠跳下了台子,沿著牆角,離開了廚房,它在外麵的走廊左右顧盼。走廊裏靜悄悄的,看上去一個人也沒有。


    於是它大著膽子,往客廳的方向跑了過去,剛來到客廳入口,突然從裏麵探出一隻大腳,朝它踩了過來。


    老鼠連忙一個轉身,險險躲開這隻大腳,縮到了牆邊的窗簾後麵,兩顆黑乎乎圓滾滾的眼晴裏,映照出一個弗薩克大漢往廚房走去的身影。


    等這個‘巨人’離開之後,老鼠才從窗簾裏出來,它鑽進了客廳裏,縮進了一張沙發下麵,看到有兩人在客廳裏走動。


    “我們還要達呆多久,如果是我的話,前兩天就把那個魯恩人弄走了。”


    “還好你沒這麽做,難道你忘記了,這個男人和疑似玫瑰學派的人員有接觸。如果我們貿然這麽做的話,說不定還沒離開這個鎮子,就已經被找到,被幹掉了。”


    “希望謝維奇閣下早點來,這屋子我真是一刻鍾也不想呆了,它到處都有那個魯恩人的味道,這真讓我作嘔。”


    老鼠沒有繼續偷聽下去,它離開了客廳,找到了一條通往二樓的階梯,它迅速地往上躥去,就像上麵有美味的乳酪正召喚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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