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迴旅館的路上,西法習慣性地進行梳理和總結。


    ‘根據雇主提供的路線,我發現其中一個路段,非常容易成為襲擊的地點。我有預感,如果真有人要殺海倫,應該就會在那裏下手。’


    ‘我設計了一個方案,讓家政女工喬裝成海倫,代替她上車。海倫則喬裝成助手,和喬裝成車夫的我共同坐在前座。’


    ‘這是為了防止有人暗中監視海倫而準備的,我相信哪怕有監視者,也隻能進行定點監視。因為尾隨跟蹤太過明顯,有經驗的保護者很容易察覺到。’


    ‘並且,考慮到雇主隻是一個成衣商人,應該沒有到需要動用大量人力物力用以針對她的程度。’


    ‘接下來在路程中,在進入南區不久後,我就讓家政女工先下車,避免她發生意外。’


    ‘這樣一來,我需要保護的便隻有雇主,難度大大降低。’


    ‘最後殺手果然出現了,也跟我預測的一樣,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正好提供給我練習挑釁的素材,我用言語和動作,讓他逐漸喪失理智,讓他被怒火燒壞了腦子。’


    ‘總的來說,這次練習還算成功。就是表演的痕跡還是稍重一些,還不夠自然,有些語氣、表情和動作還略顯誇張。’


    ‘如果能夠再自然點,效果應該會更好。另外,挑釁本身,果然就是在扮演。’


    ‘事件結束後,我察覺到,魔藥殘留消化了一點,盡管不多,但證明方法是對的。’


    ‘也就是說,在未來的日子裏,隻要繼續挑釁對手,就能夠持續消化魔藥。嗯,按道理來說,凱爾先生的魔藥應該消化完了。’


    ‘之所以沒晉升,是因為退隱的關係,還是找不到下階段魔藥配方的原因?’


    ‘不,現在還無須考慮這些。現在我應該把重心放在消化魔藥上,在這個過程裏,同時打聽下個序列的魔藥配方既可。’


    ‘挑釁應該不僅限於語言和動作吧?’


    .......


    不知不覺間,紫羅蘭旅館到了。


    翌日早上的時候,西法正聽取著馬修和格魯兩人昨日的工作報告。


    “........德維爾爵士是報紙和雜誌封麵的常客,也是廷根數得上號的富豪,他的事業版圖非常寬廣,由製鉛工廠和瓷器工廠開始,現在已經遍及多個行業。”


    馬修給剛用過早餐的西法倒上一杯紅茶,退後並繼續報告。


    “昨天我和幾個瓷器工廠的工人聊過,他們對德維爾爵士非常尊敬。他們告訴我,就在上個月,工廠裏一個女工死了,爵士還在家裏接見了那個女工的父母。”


    “他們猜測爵士應該是因為女工的事,慰問這對父母,說不定還做出了補償。這在其它工廠,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


    “另外,在上周的報紙上,爵士還以自己的名字,宣傳了鉛的危害,唿籲相關行業需要重視,嚐試做出改革。他自己成立的慈善基金,還專門設立一個項目,用以幫助由於鉛中毒受到損害的工人。”


    西法放下茶杯,讚同頜首:“這才是一位紳士所為。”


    這時,有敲門聲傳來,西法看了格魯一眼,保鏢便移至門邊,把門打開。


    門外當既響起一把活力充沛的聲音:“請問,西法先生是否住在這。”


    西法連忙起身,這是‘信鴿電報公司’的大股東,盧克.布魯斯的聲音。


    前天夜晚的酒會上,這位先生表示過幾天會登門拜訪,沒想到今天就來了!


    “上午好,盧克先生。”


    西法主動迎上,把穿著正裝,戴著禮帽,拎著手杖的大股東請了進來。


    一陣寒暄後,今天沒有戴金絲眼鏡的盧克神秘說道:“西法先生早上有空嗎?我想邀請你去參觀一個地方。”


    西法欣然答應,讓他稍等,隨後在馬修的輔助下穿上正裝,和盧克一道離開旅館。


    當馬車停下,西法看到一所大學。


    廷根大學!


    這裏有河流穿過,柏樹和楓樹林立兩岸,空氣清新令人陶醉。


    一同下車的盧克介紹道:“在河對岸,還有一所霍伊大學,但那不是我們今天要去的地方。”


    這位大股東拿著手杖,沿著水泥砌成的道路,向大學校門走去。


    西法帶著男仆跟在他身後,就在大學門口,有一位先生正在等候。


    看到盧克,這位穿著白襯衣、黑色燕尾服,留著大胡子的中年男性便走了上來。


    “歡迎來到我們學校,盧克先生。”


    “早上好啊,斯通先生。容我介紹,這位是西法.迪斯雷利先生。”


    盧克又介紹起這個中年男子:“這位是哈文.斯通教員,今天他負責帶我們去參加廷根大學的電磁實驗室。”


    電磁實驗室?


    西法眼睛一亮,這肯定和通訊升級技術一事有關!


    這麽說來,盧克已經開始這方麵的嚐試了?


    和西法寒暄之後,中年教員便邀請眾人進入學校,一邊走一邊道:“現在我們學校還在放暑假,不過實驗室每天都有導師帶著一支學生團隊,在進行電磁傳遞實驗。”


    “而且今天,廷根技術學校,蒸汽與機械係的一支團隊,還加入了我們實驗室,共同研究這個項目。”


    “他們已經來了,現在應該在實驗室裏了。”


    實驗室位於學校深處,是一棟由磚石徹成的兩層小樓。哈文教員推開了實驗室的大門,西法便看到了一道道忙碌的身影。


    這裏擺放著各種儀器,地上的線纜雜亂無章,需要小心翼翼地行走,才不至於被絆倒。


    盧克小聲且微笑地說:“之前我就想設法提高電報的傳遞效率,因此委托了廷根大學的實驗室,從事這方麵的研究。”


    “我已經在這投入了一定經費,在那天晚上聽到西法先生的設想後,我非常震撼,並且在昨天和實驗室的項目主持人見過一麵,他覺得你的設想,將是一次劃時代的技術革命!”


    西法微笑聆聽,突然,眼前閃過一道熟悉的影子。


    穿著樸素的衣裙,黑色長發隨意披散,臉龐較瘦,正盯著一組儀器兩眼發光的青澀女孩,就這樣撞進西法的眼簾裏。


    西法差點掉頭就走。


    因為她是梅麗莎。


    因為她是克萊恩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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