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教堂的時候,西法聽到人們竊竊私語,他們談論著那個兇手,那個可恨的罪犯,並且慶幸迪西郡警察廳的警官們製伏了他。


    聽上去,鎮上居民已經相信了瑪莎的話,相信白天的悲劇,是由人類罪犯造成的,而不是什麽怪物。


    看來今晚的大彌撒除了為亡者祈禱外,還有就是方便瑪莎借助那件單片眼鏡,對鎮上的居民進行群體暗示,以掩蓋神秘世界的存在。


    這樣也好。


    普通人確實不用知道神秘世界的存在,他們離這個世界越遠越好。並且自己也接受了‘暗示’,在官方非凡者那裏,自己應該也就沒什麽嫌疑了。


    這樣想著的時候,西法扶著母親上車,無意看到兩個人從教堂大門出來。


    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孩。


    男人頭發淩亂,走數微微彎著腰,顯得沒有自信。


    小男孩有著頭略糙的黃發,說話的時候可以看見,他少了顆門牙。


    西法認得出來,頭發淩亂走路彎腰的男人,是昨天去找裏昂時候,那個被一群小孩嘲笑的羅德尼。


    至於那個黃頭發缺門牙的小男孩,則是當時那群孩子中的一個,並且是鬧得最歡的一個。


    可現在,小男孩非但沒有取笑羅德尼的樣子,並且兩人有說有笑,不得不讓西法感歎,命運真是奇妙。


    他鑽上了車,跟著父親離開教堂。


    羅德尼和伊恩也離開了教堂,並且步行前往青葙路。


    路上。


    伊恩雙手交錯放在腦後,看著羅德尼說:“明天我幫你賣鬆餅吧,有我幫忙,你肯定能夠賣出更多!”


    羅德尼難為情地捉著頭發:“我賺的錢不多,雇不起人的。”


    伊恩揮舞著他那小小的拳頭:“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不是嗎?所以,別跟我說什麽錢不錢的。”


    “朋友,我們嗎?”


    羅德尼有些意外。


    伊恩點著頭,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當然,所以,你不用跟我客氣!”


    羅德尼笑了起來:“那我請你吃鬆餅吧。”


    伊恩抹了下口水:“這個可以有。”


    迴到青葙路,在78號樓前,兩人道別。


    羅德尼來到自己的家門口,剛把門打開,就聽到裏麵一陣笑聲。


    其中,有男人的笑聲。


    原本臉上還殘留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得幹幹淨淨,羅德尼下意識地想要退出門口,卻聽裏麵一個男人‘咦’了聲。


    “這不是羅德尼嗎,你迴來了?大彌撒這麽快就結束了,我還想再跟吉蒂玩一玩呢。”


    吉蒂驚唿了起來:“什麽,那個家夥迴來了?”


    小小的房間裏,一對衣裳不整的男女朝門口看了過來,名叫吉蒂的女人連忙推了旁邊高大男人一下。


    “時間不早了,你趕快迴去吧,麥爾肯。”


    “怕什麽,羅德尼又不會介意。”


    麥爾肯當著門口男人的麵,摟著吉蒂在她臉上親了口,並朝羅德尼擠著眼睛:“你說對吧,羅德尼?”


    “別說了,你快走!”吉蒂再次推了下男人。


    麥爾肯這才拿起扔在床邊的褲子穿上,然後走到門邊,摟著羅德尼的肩膀說:“吉蒂真不錯,你應該感謝我,她有這麽滋潤,可全是我的功勞。”


    “今晚,你就好好享受我的成果吧。”


    他大笑著並拍打著羅德尼的背。


    羅德尼低垂著腦袋,握緊了拳頭,身體因為氣憤而輕輕顫抖。


    麥爾肯看了他一眼,用力將他推往一邊:“怎麽,你這個窩囊廢,想跟我動手嗎?”


    羅德尼抬起頭,還來不及說什麽,一顆拳頭就砸在他的臉上,巨大的力量,讓羅德尼躺在了有些潮濕的地上。


    接著背上又吃了幾腳。


    而整個過程,他的妻子,那個叫吉蒂的女人隻是在邊上冷冷地看著。


    “你幹什麽!”


    突然,門外響起一把稚嫩的聲音。


    羅德尼迴頭看了眼,原來是伊恩,小男孩不知道怎麽又跑了迴來,正指著麥爾肯大叫。


    “不準你打羅德尼,麥爾肯,你這隻豬!我要把你的好事告訴大家,你等著吧,很快你就會在鎮子上出名了。”


    “媽的,哪來的小鬼,閉嘴!”麥爾肯一巴掌把小男孩抽飛。


    伊恩摔在地上,捂著嘴巴,朝羅德尼叫道:“反抗啊,羅德尼!”


    “你是一個勇敢的人!你一點也不怯懦,早上在廣場,唯獨你有勇氣救我,你才不是什麽窩囊廢!”


    羅德尼全身一震,眼睛裏漸漸有了光彩。


    麥爾肯哼了聲,把伊恩提了起來,又給了他一巴掌:“我叫你閉嘴,臭小鬼……”


    這時,後麵響起吉蒂一聲驚唿。麥爾肯迴過頭,就見羅德尼不知什麽時候來到身邊。


    突然揚起一根木棍,重重抽了下來!


    砰!


    羅德尼一棍子敲在麥爾肯的頭上,抽得麥爾肯暈頭轉向,額頭滲出血珠。


    他扶著牆,剛要說什麽,羅德尼已經衝了過來,一棍又一棍,直接把他敲暈了過去。


    “你幹了什麽?”


    吉蒂跑了出來,看到麥爾肯滿臉血汙地躺在過道裏,不由尖叫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羅德尼猛地迴頭,扔掉棍子,紅著眼睛衝上去掐住她的脖子:“閉嘴!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


    “我那麽愛你,我拚命地對你好!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可你給了我什麽!”


    “你讓我變成了一個笑話!你讓我被大家取笑!”


    “可即使這樣,我還是那麽愛你,我還是很愛你啊!”


    “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


    “為什麽!”


    羅德尼大叫著,把積累的怨氣全發泄了出來,他用力地掐著吉蒂的脖子,用力地搖晃著妻子,想要在她那得到答案。


    “住手。”


    “快住手!”


    “她快死了,羅德尼!”


    伊恩的聲音,讓羅德尼驀然驚醒,他這才連忙鬆手,就見吉蒂一下子摔在地上。


    她的脖子一片通紅,眼睛都凸了出來,舌頭伸出了嘴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羅德尼捧著腦袋,搖著頭:“不不不。”


    他撲了過去,搖晃著女人:“吉蒂,你快說話,你說話啊。”


    他又用手放在吉蒂的鼻子前,驀然縮退,無助地看著伊恩:“她,她好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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