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經驗,現在西法知道,這種腥臊味道代表著什麽。


    那是野狼散發的體味!


    現在,這種味道如此濃烈,得多少野狼,才會散發出這樣的氣味?


    西法立刻從腋下取出蛇鱗左輪,他這個動作,讓裏昂明顯一怔。


    “快走!”


    西法大叫道:“有大量的野狼往這邊來了。”


    裏昂更是一愣,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看到前方草叢正在抖動搖晃。


    獵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抬起獵槍,指向草叢。


    冷不防,從左側的一片樹林中撲出道黑影。那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得獵人們都反應不過來。哪怕是裏昂,也僅轉動眼珠,滑向黑影出現的位置。


    陽光下,一頭成年公狼張開血盆大口,那飛舞著口涎的森白獠牙,向大胡子咬了過去。


    公狼在陽光下的影子,已經籠罩住獵人,大胡子置身於死亡的陰影下,卻無法做出應對。


    砰!


    巨大的槍聲在耳邊響起,那頭公狼腦袋猛地一擺,皮毛飛濺中,頭上出現一個彈孔,還沒落地就已經死去。


    狼屍仍在慣性的作用下砸到了大胡子,有力地衝擊讓獵人抱著屍體摔倒在地,等到他重新爬起來,才看到西法不知何時來到身邊。


    這位男爵家的少爺眼神銳利,握著左輪的手臂穩定平舉,背對著烈陽的他仿佛鍍著一層金光,宛若神隻臨塵。


    獵人們還沒迴過神,從正麵的草叢中又撲出了兩條公狼,它們張牙舞爪,眼冒綠光,衝向人群。


    砰!砰!


    兩聲槍響。


    西法的左輪和裏昂的獵槍同時響起,兩頭衝刺的公狼在中途就腦袋開花,屍體在慣性的作用下連接打了幾個滾,才停在了空地附近。


    直到這時,西法才有空觀察那幾頭公狼,他發現這幾隻野狼的體形,比之前獵殺的灰狼更大一些。


    狼屍上許多部位的肌肉仿佛是在極短時間內暴長起來的,因此那些地方甚至沒有皮毛覆蓋。這種急速生長的現象,還表現在一兩根撐破了皮膚的骨頭。


    它們刺出體外的原因,大概與那些肌肉相同。


    它們的爪子、牙齒,也要較同類更為鋒利和銳長。特別是牙齒,那些狼牙隱隱外翻,使得嘴邊的皮肉給往上擠,擠出幾道明顯的折皺來。


    “這是怎麽迴事...”


    裏昂的臉上明顯浮現不安:“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


    “不管它們是什麽,類似的東西應該還不少。”西法警戒著觀察著四周,盡管視線裏並末看到什麽異常,可是耳中卻收到了從附近傳來的輕響。


    還有不少這樣的狂暴野狼,它們正在徘徊著,沒有急著進攻,可空氣中那種壓迫感,卻讓人不敢忽視。


    “先退進山洞再說!”


    裏昂指揮著人們撤進山洞裏,僅把守一個洞口的話,壓力會小上許多。


    在大家退進山洞之後,一頭頭強壯的公狼開始從空地四周的草叢裏,樹林中冒了出來。這些明顯異常的野獸未曾急著進攻,也沒有咆哮,隻是用冒著綠光的眼珠觀察著山洞。


    然後,有幾隻公狼走出來,把地上的同類屍體叼走,丟進狼群裏。


    狼群一陣沸騰,血花四濺,一些野狼竟在分食同類,血腥的畫麵看得獵人們目瞪口呆。


    突然狼群後響起異樣的叫聲:“嗬,嗬嗬嗬——”


    那不像是狼嚎,更像是人類模擬野獸的叫聲,就在這個時候,有兩頭公狼朝洞口衝了過來。不用裏昂提醒,獵人們已經舉槍射擊。


    獵槍的轟鳴在山林間迴蕩,那兩隻公狼瞬間就給打成了篩子,摔倒在了空地之上。


    “嗬嗬嗬。”


    狼群後古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陣聲音如同命令般,催促著另一頭公狼無畏地衝向山洞。當然,它的下場與前麵的同類一樣。


    “不對勁!”


    裏昂叫了起來,按下旁邊同伴的獵槍:“那些畜牲似乎在故意消耗我們的子彈。”


    這句話,如同一桶冷水澆了下來。


    西法下意識地往口袋裏掏了掏,今天出門的時候,他隻帶了三個彈巢的子彈。


    在伐木場裏為了演示槍法用掉了五顆,剛才又使用了兩顆,現在隻有十一顆了!


    其它人身上的子彈也沒剩多少,現在看來,剛才對衝來的野狼一陣痛射,是多麽浪費的行為。


    大胡子咽了咽口水說:“開玩笑的吧,狼雖然很聰明,可它們還不至於會用計謀吧?”


    裏昂沒有迴答,因為事實擺在眼前,他蹲在洞口,觀察著狼群,擔憂地說:“它們沒有急著進攻,似乎想把我們困在這裏。”


    “到了晚上,當我們又餓又困的時候,就是死神降臨之時。”


    大胡子從自己背包裏掏出一個酒瓶,往嘴裏灌了口,借此來緩解自己緊張的神經。


    西法走過去,拿過他的酒瓶,聞了口。瓶中液體氣味濃烈,似乎是烈性酒。他靈光一閃,叫道:“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暫時擋住狼群,然後趁機離開。”


    不等裏昂迴應,西法已經撕下自己襯衫的衣角,撕出一根布條。把布條的一端伸進灑瓶裏,並叫道:“快,有誰生個火。”


    大胡子立刻拿出了燧石,撿了根樹枝,生了把火。


    西法將瓶口的布條點燃,然後衝出山洞,把這個自製的‘燃燒瓶’用力向狼群擲去。‘獵人’的力量讓他輕鬆將酒瓶扔到了狼群前方,燃燒瓶砸在了堅硬的岩石地麵上,酒瓶粉碎,火焰在酒精的作用下生成了一條火帶,隔開了狼群。


    裏昂見狀,大叫起來:“快跑!”


    獵人們衝出了山洞,趁狼群被火焰攔住,朝另一側的山林奔去。


    西法和馬修緊緊地跟在裏昂身後,他們對艾伯裏山並不熟悉,如果在山上迷路會非常麻煩。


    大概因為跑得太急,大概因為山裏的林木太過粗壯,片刻之後,西法發現除了自己主仆二人,再加上裏昂和大胡子外,其它獵人不知所蹤。


    他們滑下一個草坡,從草叢裏出來時,西法叫住了要往前衝的兩個獵人。


    “等等!”


    他自己衝向附近一棵大樹,扯下了幾條粗韌的樹藤:“那些東西的鼻子很好使,遲早會追上來的,我們在山裏大概跑不贏這些四條腿的畜牲,得給它們製造一些麻煩。”


    西法鑽進草叢裏,用樹藤在草叢中製作了幾根‘絆腳繩’,這些陷阱知識來自於魔藥,哪怕他第一次製作,卻熟練得仿佛已經製作過上百次一般。


    裏昂見狀,對大胡子叫道:“捕獸夾!”


    大胡子會意,將捕獸夾放在了草叢外,這樣如果狼群追來,被絆倒後就會摔進捕獸夾裏,可惜他們隻帶了一個,否則的話,這個陷阱就更完美了。


    西法想了想,叫道:“馬修,在附近撿些樹枝過來,要粗點的。裏昂先生,你們有刀嗎,足夠鋒利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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