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事情正朝我希望的方向發展。


    被動地應答,被動地表露身份,不要給人主動參與的感受,最大程度避免誘發那未知非凡者的敵意。


    收起發散的思緒,西法長身而起,表情自然地迴應:“正是,我的父親是拜森.迪斯雷利男爵。就如我之前告訴喬伊斯的那樣,抵達港口之後,我會聯係父親,讓他委托律師,替我們辯護。”


    西法努力讓自己表現出正義凜然的模樣:“在座的先生們,包括我在內,都參與過不止一場的危險戰鬥。”


    “固然,在那一場場戰鬥中,我們手染鮮血。但它的本質是正義的,是扞衛自己生命的行為,我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和犯罪劃上等號。”


    “我會讓律師竭力爭取我們應得的公正對待,維護我們的名譽。我們,不是殺人犯!”


    喬伊斯握緊了懷表,握緊這重要之物,附和著道:“西法先生說得對,我們不是殺人犯,我們不必逃避、無須躲藏!”


    “我們應該得到公正的對待!”


    餐廳裏,人們受西法兩人的話語感染,紛紛響應起來。


    見狀,船長雙手微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隨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前往恩馬特港。”


    聽到船長做出決定,餐廳裏爆發出一片歡唿。


    歡唿過去之後,西法幹咳了聲,按了下禮帽,用一種尷尬中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語氣,對金發鷹鼻的青年道。


    “喬伊斯,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搬到一等艙來。我的保鏢、仆人都已經死了。”


    “房間突然顯得有些空曠,我一個人住,總是覺得不安心。”


    他又看向船長:“另外,我很在意昨晚那個二等艙發生的事情。我總覺得,那些瘋子並末死絕,或許還有一兩人躲在船上某處。”


    經驗豐富的船長,從西法的表情和話語,很容易就讀懂了他的意思。


    ‘我很害怕,我需要保護!’


    考慮到這是一位貴族少爺,有這樣的反應,倒也很正常。


    船長剛想問問,還有誰願意搬到一等艙去,保護這位事關全船人未來的重要人物。


    之前那位體型魁梧的壯漢就站了起來:“西法少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一塊搬過去。”


    “我叫布蘭多,前皇家陸軍中士,我曾參加過南大陸的殖民戰爭,我的身手還沒有退步。”


    “為了迴家去見我兩個可愛的孩子,我發誓,會盡我所能地保護好你的。”


    顯然,讀懂西法潛台詞的,不止船長一個。


    西法一半真實一半假裝地欣然道:“那真是太好了,布蘭多先生,在船上的這段時間,我會按照臨時保鏢的薪水付給你相應的報酬。”


    “當然,得在下船之後。畢竟我的錢包,已經在那位‘五海之王’的手上。”


    布蘭多有些驚喜卻還是擺著手道:“不不不,你雇傭律師為我們辯護,已經幫了我們大家一個大忙,我怎麽還能夠收取報酬。”


    西法卻堅持道:“請你務必收下,布蘭多先生,這是兩碼事。”


    “那,好吧。感謝你的慷慨。”


    布蘭多沒再拒絕,因為‘五海之王’的光臨,他損失了身上所有財物。而他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有一份臨時保鏢的薪水彌補,至少迴家之後,這份薪水足夠他支撐至找到下一份工作。


    見布蘭多答應,西法心裏也鬆了口氣,知道自己完成了計劃的第二步,向那個隱藏在人群裏的非凡者‘示弱’。


    這一點非常重要。


    縱觀整個事件,那個身份不明的非凡者,並末讓全船的人都死掉。西法相信,如果他願意的話,應該可以辦得到的。


    所以,這對於他來說,讓一小部分人存活,或許是出於某種需要。


    在這種前提下,隻要自己沒有表現出威脅,大概率就會被忽略過去。


    那麽,如何才能讓自己看上去不具威脅?


    那自然是‘示弱’。


    基於以上的判斷,於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的表演。


    已經決定好行程,又有西法提供法律援助,人們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來,餐廳裏的氣氛一改之前的沉重,變得歡快熱烈起來。


    西法消滅了一份早餐後,跟喬伊斯、布蘭多兩人返迴船艙。


    那兩人先迴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稍後再搬到一等艙來。


    西法便獨自迴房,剛關上門不久,他才摘下禮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這麽快?”


    他沒有戴上禮帽,也未曾拿起手杖,西法打開了門,卻看到敲門的並非喬伊斯兩人,而是一個圓臉青年。


    特裏斯。


    “西法先生,我是來道謝的。”親和力十足的特裏斯微笑著說。


    西法連忙退後兩步:“請進來,特裏斯先生。”


    特裏斯走進了房間,端詳著四周,由衷地感歎:“不愧是一等艙的房間,很大、很豪華、很氣派。”


    西法半開玩笑地說:“你喜歡的話,也可以搬過來,反正房間還有剩。”


    “是嗎?”


    特裏斯笑容溫潤,眼神透出了思索的意味,仿佛在仔細考慮西法這個建議。


    看到他這個樣子,西法就後悔了。


    原本西法隻想邀請喬伊斯一人,後來布蘭多加入,就已經和他預期的有些出入。


    要知道,他是一個有‘秘密’的人。


    有太多人在身邊,西法就不好召喚那本神秘的典籍,無法進行研究。如果再加上一個特裏斯,西法可以預見,接下來這段航程,自己什麽都不用做了。


    “感謝你的邀請,不過,我比較喜歡自己一個人住。”


    還好,特裏斯婉拒了,這讓西法暗中鬆了口氣。


    可表麵上,他還是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好吧,真可惜,我還以為有機會跟你共處。”


    “在過去的那些天裏,你的勇氣讓人敬佩,我非常希望可以交上你這樣的朋友。”


    特裏斯嗬嗬笑著說:“我也很樂意跟一位貴族攀上交情。”


    “說到這裏,我由衷地感謝你。”


    “感謝你,西法先生。感謝你所提供的法律援助,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可能真得考慮前往慷慨之城了。”


    西法微笑搖頭:“和你為我們所做的事情比較起來,我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


    “你真謙虛。”


    特裏斯頓了頓,笑容漸漸在他那張圓臉上消失:“西法先生,不知道你可有這種感覺。”


    “我總覺得,這場災難非比尋常。在事件的背後,我隱約嗅到陰謀的味道。”


    對對對,我也是這麽想的。


    西法差點就脫口而出,暴露出自己的心聲。


    還好他及時克製住這股衝動,改而道:“為什麽你會這麽說?”


    “難道你不覺得反常嗎?”


    特裏斯反問道:“本來被海盜洗劫過後,我們應該同心協力,團結起來渡過難關才對。”


    “可突然間,船員和水手卻因為一件小事內訌起來,並且事態急劇惡化。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發展成了流血事件,致使接下來的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西法心中閃過一個個念頭。


    他為什麽要找我討論這件事?


    難道,特裏斯是非凡者?是幕後主謀?他,在試探我?


    西法為自己這個想法嚇了跳,可隨既,他又覺得不可能。


    直到現在為止,非凡因素隻是他一個猜測,他尚末能肯定。


    而如果真有非凡者參與,此人一直沒有現身,一直隱藏幕後。


    怎麽會突然主動現身,就為了試探自己。


    也許,特裏斯是他的幫兇。


    也許,特裏斯是受到他的引導。


    但無論如何,我都得提高警惕。或許,特裏斯的出現,是為了試探我的想法。


    “被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整件事不同尋常。”


    “但.......”


    西法聳了聳肩膀,攤手道:“這種事情,還是讓警察去頭痛吧。我現在隻想安全上岸,其它的事情就不考慮了。”


    直接否定,未免顯得太過刻意。


    同意特裏斯的觀點,但不想深究,明哲保身,才是一個正常人的做法。


    砰砰砰!


    敲門聲響了起來,應該是喬伊斯兩人來了,西法暗道一聲‘來得好’,微笑起身:“請稍等,我去開個門。”


    特裏斯卻跟著起來:“不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告辭。”


    “那我送你。”


    西法把他送到門口,打開門,門外果然是喬伊斯和布蘭多。


    他們看到特裏斯有些驚訝,彼此之間寒暄了幾句,特裏斯就轉身而去。


    等那個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西法才收迴視線,抬起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來吧,先生們,讓我帶你們參觀這裏所有房間,你們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入住。”


    7月1日。


    周日。


    恩馬特港還是一如即往的熱鬧,作為魯恩王國的沿海港口之一,這裏每天都有船隻出航或歸來。


    一艘昨日才歸來的客輪上,幾個水手正清洗著甲板。


    一個水手直起腰休息時,突然眯了眯眼。


    他看到有一艘升著船帆,卻又排出蒸汽的客輪正準備入港。


    他還看到,那艘船上有一個圖案。它由複數紫色的,呈螺旋狀排列擁簇的花朵組成。


    那是,苜蓿號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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