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得不可理喻,仿佛被誰進行了一場空前未有的催眠。我朦朧的睜開了眼,感覺有個人靠著我睡在一起,很擠。

    我抓起壓在我胸口的那一個東西,竟然是一條修長而白皙的手臂。我努力搖了搖頭,以為自己睡監獄裏,朦朧的轉過頭。

    半露的白色睡衣露出一片白淨的胸膛檔住了我的視線。

    我張大嘴,從床上彈了起來,伸腿狠狠的踹向了他,一聲怒吼:葉藍,你這混蛋,去死。

    我的霹靂腿一向全校聞名,‘葉藍’莫名其妙“撲通”一聲,滾落下床。才聽到他痛叫聲:啊。

    我怔了,竟不象是葉藍的聲音。起身一望床簾外,徹底傻了眼?

    楠木鏤空的木床,細紗織作的紗帳,散發著一陣淡淡的梔子花香。

    床外一套古老的桌椅,牆上一個圓形的鏤空月窗,幾個精美的瓷器。陽光隱約折射進屋子,一切逼真得我懷疑自己眼睛是假的。我幾乎顫抖:這是葉藍的房間嗎?還是監獄?傳說中的人間地獄?為何會是這一番模樣?

    ‘葉藍’從床底下爬了起來,睜大眼望著我。

    我們彼此都象見到鬼一樣,“啊”兩聲尖叫,他又滾下了床底。

    我更是狂叫,因為那個人並不是葉藍。

    此時一個女人推門而進,驚道:池兒,怎麽了?

    我跳下床,又不巧踩到了那個人的手,他又痛叫連天,咬牙切齒,恨不得用目光殺死我。我不顧他,撲過去抓起桌幾上的那個紅藍瓷器,象掉入陷阱的獅子一樣。

    翻底一看,做工別致精巧,線條優美流暢,造型大方幽雅。瓷器底,明顯的幾行隸書寫著:大唐元年,永封陶瓷製。

    我放下瓷器,抓了抓稻草頭,覺得要瘋了??這是怎麽迴事?拍電視劇嗎??大唐元年??大周??難道現在是武則天時代??

    我在也忍不住尖叫起來:啊,難道我穿越了??

    怎麽可能,記得法院才明明才判我20年有期徒刑,我隻是累得慌,便在刑車上就睡著了。一醒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神啊!觀音大媽!!!

    身後突然飄過一片陰影,我心一陣寒,緩緩的迴過頭一看。

    那個少年瞪著一雙火眼,看著我,眼中先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許久才冷道:說,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裏,是誰派你來的??

    他的語氣象在審犯人。

    剛才奪門而進的那一位夫人望著我,眼中閃過一死不可思義,才走了過來對我,道:姑娘,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們家呢?現在是神龍元年,大周10年間,女皇當政。你忘記了?

    我連連倒退,傻了眼,差點跌個後空翻抖道:唐朝?這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吧。我夏末天生不信鬼神之說,沒想到竟穿越了,這不是對我人格一大諷刺嗎?

    我還未想完,那個粗暴的家夥突然抓過我的手,往屋外拖。

    我一咬牙,迴旋過身子,想給他後腦勺來一腿。沒想到他的後腦勺象長眼睛似的,竟閃電的轉過身來,一手抓住了我的小腿,用力一捏。

    我頓時聽到了自己小腿骨骼“疙瘩疙瘩”的聲音,好象全碎了,才痛得大叫起來。

    他根本不理我,拖著我狠狠的摔出門外。

    我跌了個踉蹌,抬頭一看,門外是一個鋪滿鵝軟石的籬笆小院子,綠油油的一大片,爬滿了紫藤。籬笆外,青山斜綠水,嫋嫋遠人村,依依虛裏煙,空氣清新得肺部都舒暢了。

    言入黃花川,每涿青溪水。

    隨山將萬轉,趣途無百裏。

    聲喧亂石中,色靜深鬆裏。

    漾漾泛菱荇,澄澄映遐葦……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古代?如今精美的地方,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我怔了一會,突然興奮的尖叫起來:呦喉。

    身後的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一個冷冷的聲音穿過我的耳膜:你幹什麽,那麽大聲,想死??

    我沒有理會他,撒腿就跑。突然感覺身後一陣冷風拂過,迴過頭。

    那家夥竟一躍,朝我後背踢來。

    我一驚,忙閃過頭,欲用抬拳道的那一招,抓住了他的腳往地上一拖,讓他嚐嚐我夏末的厲害。他沒想到我竟會來這一招,突然一轉身,朝我的腰踢來。速度如疾風,我沒躲過,被結實的踢了一腳,跌了個狗啃屎。

    他瀟灑的飄落在地,拉起我的胳膊往後一拉。

    我痛得肝腸寸斷,一陣殺豬狂叫:啊……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分筋錯骨手”?

    他冷笑道:什麽時候會這三角貓功夫了?他說完竟將我往地上一扔,坐在旁邊的石椅上。

    我徹底崩潰,抬頭怒瞪著他,竟微微一愣。這個家夥生得可真漂亮。臉如軟玉,眉若冷箭,眼若寒星。身材風流俊俏,絲綢般光潔的裏衣隨著晨風微微一揚,露出了白皙結實的胸膛,卻也不失風度。連我這個對帥哥沒什麽興趣的人都不由微微一驚歎,這樣的地方居然會有這樣的人。

    簡直是麻雀窩裏住著的金鳳凰。

    他見我目光不正,不由臉微一紅,拉緊了衣服,怒喝道:快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我翻起白眼,這個問題,他已經問得不止三遍了,莫非他心虛?我忙道:不要殺我,是縣太爺派我來的。

    他聽了我的話,劍眉冷一揚,湊進我的臉,明明柔媚的臉上突然烏雲密布,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李知縣怎麽會派你來呢???你實在……

    我象一條軟綿綿的蚯蚓一樣趴在地上,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先把我的胳膊接好,我在告訴你。

    他眉頭挑得老高,一副拒我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剛才那位美婦才急急走上來,扶起我,坐在石椅子上。我整個人趴在石桌上,一動不動,竟困得直哈氣。

    美婦道:池兒,你別疑心了,難道你竟忍心讓千兒這樣?快將她胳膊接上。

    她滿目焦急,不象是裝出來的,我竟對她突然心存感激,古代的女人果真是善良。

    那男子瞪著我,道:娘,她那裏象千城了呢?要接你自己接。若不是絕頂高手,怎麽會跑到我的床上來呢?他說著說著,自己的臉紅得象個半熟的蘋果。

    第一次看男生會臉紅成這樣,我不由的‘嗤鼻’一笑,更覺得奇怪,若是穿越,什麽地方不好去,為什麽非要落到這個人的床上呢??現在真的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我眼一轉,變了語氣,哀求道:夫人,你就行行好,讓你兒子救救我吧。我從小無父無母,一個人在大街上流浪,就因為偷了一個燒餅,賣燒餅的舉家上下拿著火棍追著我跑。於是我跑啊跑,才跑到這裏來的……

    我越編越離譜,說著說著,自己都被感動得哭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那夫人聽了,兩眼眶都紅了。兩腮帶紅,柳姿風韻。雖已是30幾歲了,可是保養得實在好,真是天上有人間無。她突然轉變了語氣對那男子喝道:池兒,你當真是要為娘親自動手嗎?

    男子若是鐵腸子人也該心軟了,未料他竟無動於衷,還“哧鼻”一哼道:她編得這麽荒唐,你也相信。

    可一見他娘的臉色不好,隻能走了過來,接過我的手往胳膊一伸,我一聲尖叫。痛得眼淚鼻涕都一起流出來了,簡直是屠殺廠才能見到的場麵。

    他幫我接好兩隻胳膊後,竟瞥眼看了我許久,才淡聲道:女孩子家,穿得這麽少,一點都不知害臊。

    我低頭見自己穿著一身短t恤,露著兩隻胳膊,與他們的後重唐裝形成強烈的對比,我還是鄙視的瞪了他一眼。

    那男子迴瞪我,對婦人淡道:娘,這個人怎麽處理啊??

    “池兒,難道你就沒想下,留下她嗎?她好象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剛好我們這也少一個丫頭,留她做些女紅與柴火也好啊。”

    男子道:娘,我怎麽覺得這個人好象笨笨的,好象失憶了。

    “我會教她的。”

    我聽了他們娘兩的對話,差點背過氣去,暗想:這個臭小子,怎麽看不順眼。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想我夏末在現代也算半個天才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他居然這麽不相信我。況且,我怎麽可能願意留在這裏做人家的燒火丫鬟呢,古代丫頭受虐的例子還少嗎??特別是主人還是這個冷冰冰的家夥。

    婦人含笑的拉起了我的手,問道:你可願意留在這與我做伴??

    我還未開口,那男子斜起眼不屑的看著我,道:娘,我看她似乎不願意,不如將他送去李知縣那,他剛想買個小老婆,賣些銀子好過活。

    我咬牙,指著他的鼻子大叫:什麽?你有什麽權利賣我啊??我有賣身契在你手裏嗎???

    未料他更有理,用冷淡的語氣道:不知誰剛說是李知縣派來的呢?

    我翻白了眼,瞪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我第一個殺死這個家夥。但知道他一定說得到做得出,好不容易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穿越而躲過了那場長達20年的牢獄之災,怎麽可能傻到又跳迴那種陷阱,現在的辦法是先找一條“緩兵之計”。我擠出兩個笑容,道:不要。

    “那就該好好的伺候我娘,伺候好了,少爺我興許會給你留條出路。”他說完,起身甩頭迴他的房間裏去了。

    我瞪著他的背影,恨不得跑上去給他後腦少一腳。

    站在一邊的婦人竟掩袖笑了。

    我抓了抓稻草一樣的頭發,朝她尷尬的笑了笑。

    美婦上前拉過我的手,輕輕一摸,溫柔道:沒想到竟會在這裏遇到你,雖然你的樣子奇怪了些。但我還是覺得十分親切。如果有什麽難言之隱,或是受了委屈,定要對我說。我兒鹵莽,請你不要見怪。快來,隨我進來,我幫你梳洗一番。與我在一起,你盡管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

    聽了她的話,我本孤涼的內心,突然猶如寒冬生起一堆篝火,暖烘烘的。忍不住的想起了我的媽媽。

    她如今獨自一人躺在那個離我1000年之遠的墓地裏,悲涼的秋天就要來了,卻未會有人會在她的墳頭上一束她最愛的梔子花了。

    有媽媽的孩子果然是寶,沒媽的孩子果然是草。想此,不由的潸然。

    婦人瞧出了我的心思,忙道:別難過,這本來就是你家,我打心眼的就喜歡你。她話落,拉過我的手往她屋子裏走。

    寫到這感覺自己的感情不能完全表達出來,也許是第一次寫言情吧,對不住,往後改寫第一人稱,也許第一人稱更加能夠使自己投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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