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祈無淵剛剛出房間來到院子裏的時候,已經唱完上一段戲,正低頭坐著休息的唱戲女若有所感地太有看了一眼祈無淵。她的視野在看到祈無淵後立馬就轉移走了,重新低頭開始發呆。祈無淵假裝沒有發現這一個細節,朝著堂屋走去。既然村長都說了他們可以隨便走動,祈無淵也就不客氣了。他意思地在堂屋門外拿了三炷香和一把紙錢,跨過堂屋高高的門檻後朝著擺放棺材的地方走去。紙錢燒了、點燃的香也插了出去。按照流程悼念完死者後,祈無淵向前一步,走進棺材。按照流程看一眼遺體也無可厚非吧?擺放在堂屋裏的棺材,蓋子以一種特殊的角度被推開,除非走到棺材旁邊,不然根本就看不清死者的麵容。就在祈無淵抬眼剛剛看過去的時候,他看到棺材裏死者麵貌的第一眼就愣了一下。躺在棺材裏的倒黴蛋不是別人,正是黑巫。祈無淵立刻反應過來,一縷陰氣從他的指尖裏遊離出來,朝著棺材裏湧了進去,在黑巫旁邊遊走了一圈後,抓住機會,立刻從黑巫的手臂處朝著黑巫體內鑽了進去。祈無淵細微的動作沒有引起任何npc的注意。他麵色不顯地離開了,坐在堂屋最裏麵的新娘一直都沒有任何反應。黑巫應該還沒有死。祈無淵冷靜地想著,通過潛入黑巫體內的陰氣,暗自操控一番後,祈無淵發現了黑巫體內的生命體征。隻是黑巫體內的生命體征實在是微弱,如果不是陰氣也同樣是一種十分敏銳的能量的話,大概率也發現不了黑巫這麽不顯眼的脈搏。看來黑巫在這個地方的處境實在是算不上好。“或者說他的精神體已經進入次生世界了。”鬱北也看到了棺材裏躺著的黑巫,側身在祈無淵耳邊小聲說道。他的精神體和身體分離後,還能保持長時間的半死狀態,已經算是幸運了。“一般情況下早死了。”鬱北不客氣地說道:“他被選為新郎,身體在這個棺材裏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暫時還沒死。”畢竟就被關在這個棺材裏的感受和作用來說,他很有經驗。聽到鬱北的話後,祈無淵心下了然,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在院子上走了一圈後,祈無淵就迴到旁屋等待村長收集材料了。祈無淵在此期間發現了村民們的另一個特性。他不能操縱這個地方的任何npc。祈無淵嚐試了幾次失敗後就不再試探。雖然在這道關卡裏失去了這次身份卡帶來的操縱能力讓祈無淵有些遺憾,但是這也讓他在心裏提起了注意。哀囚村和其他關卡如此不同尋常的地方,讓祈無淵還算滿意。足夠特別才能挖掘出更重要的信息。祈無淵又想到紅旌之前給他說的提示。在抵達空都前的最後一關,紅旌沒辦法給祈無淵任何提示。這就是紅旌對祈無淵說的關於最後一個關卡的提示。他的原話“這是一個非常反邏輯的關卡,我給你任何提示都可能成為阻礙。”祈無淵心裏有了計劃,盡管誰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動作什麽。迴到旁屋繼續等待紙紮材料送來的時候,鬱北在其間出了一趟門。沒一會鬱北就迴來了。祈無淵聞道了鬱北身上一股淡淡的鐵鏽味。祈無淵沒有詢問,鬱北卻敏銳地朝他解釋了一句:“抱歉,清洗了半天還是有點味道。”鬱北知道祈無淵愛好幹淨,認為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算是一種汙染,認真地對著祈無淵道歉。十二在旁邊假模假樣地打了個哆嗦。該說本體還是有點東西的嗎?十二牙酸地在心裏吐槽了一句,還沒等他開口想要損一損鬱北,就察覺到村長的靠近。祈無淵聽到鬱北的道歉後勾了勾嘴角,雖然什麽話也沒說,但也能讓人看得出來他這會的心情還算不錯。村長找齊做紙紮的材料敲門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它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算了,村長立刻說起自己手裏的重要事情:“先生,您要的東西村民們都給找來了,您看看這些材料能不能做?”祈無淵把村長放在桌子上的各種材料檢查了一番後,對他說:“可以。”得到肯定迴複後,村長立刻鬆了一口氣。“那先生,您可以……”村長小心翼翼地想要委婉催促祈無淵最好現在就開始製作,偏偏祈無淵又站了起來。“走吧。”他對村長說:“答應給我的那塊地。”在村長迷茫的目光中,祈無淵繼續說道:“那塊地我現在就要。”“這也是做紙紮的一部分。”聽到祈無淵的話後,村長馬上反應過來。祈無淵做的隻要是和紙紮有關係的動作,村長都支持!村長馬上出門在院子裏找來兩個壯漢村民負責劃船幹活,連忙又帶著祈無淵三人朝村外走去。動作利落,恨不得祈無淵立刻就把紙紮給做好。不知道是不是有村民們帶路的緣故,祈無淵感覺很快他們一行人就穿過山路、成功渡河,來到了村對岸。祈無淵稍微迴憶了一番,卓越的記憶讓他很快就迴憶起剛剛進入第一個副本時帶的地方。和眼前的景色逐漸重合。祈無淵左右看了看,不得不承認,風水最適合他接下來施展能力的地方,就是祈無淵第一次進入副本的那座小屋。祈無淵抬手:“那塊地,我要了。”月亮恰好從厚重的雲彩後麵探出頭來,清冷的月光灑落到大地上,祈無淵手指著的地方恰好是一塊平整的土地,上麵隻覆蓋著細小平整的草叢。站在這塊草地上往前看去,從河流一直到來時的道路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確實是一塊風水十分不錯的地方。既然祈無淵要了,村長也痛快答應下來。正當村長想要讓它身後的兩個壯漢村民上前稍微幫祈無淵收拾一番的時候,祈無淵拒絕了村長的意圖。“不用了。”十二把抱在手上的宣紙遞給祈無淵。沒有裁剪的宣紙有一米的寬度,長度也接近三米。祈無淵拿在手裏上下一揮,卷起來的宣紙直接全部被展開。宣紙無風自動,還十分配合祈無淵的動作。祈無淵左手拿著展開的宣紙,右手放在胸前,抬手掐出手訣,快速變化的手訣在祈無淵連續的動作間展露出一種神秘美感。冷白色的皮膚在月光下顯得越發晃眼。祈無淵手上動作不停,陰氣也正在以一種特殊的韻律朝著宣紙上輸送而去。所有人都看到展開的白色宣紙上逐漸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描摹出精細的紋路。宣紙上的紋路一點點出現,最終覆蓋整張畫紙,形成了一種逼真的畫麵。祈無淵將一個村莊裏最常見的房屋院落的平麵圖畫在了這張宣紙上!等到這張宣紙上的畫作完成後,祈無淵不斷變化著手訣的右手一頓,左手配合著朝前方的草地上把宣紙扔了出去。陰氣被操縱著劃破祈無淵的右手指尖,三滴血液順勢從指尖滴落到了草地上。“起。”清冷的聲音淡淡地從青年的口中說出,聲音不大不小,偏偏讓現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一股大風突兀地升了起來。伴隨著唿嘯而過的風聲,被祈無淵扔在地上的宣紙剛剛接觸到地麵的時候就立刻發生了奇妙的變化。畫在宣紙上的平麵圖立刻真實地浮現出來,自己組合成了一座逼真的院落,接著逐漸放大,最後以正常房屋的模樣穩穩地落到草地上。連帶著把草地壓住的石磚。一座逼真又精細的巨大紙屋出現在了眾人麵前。神奇的一幕還沒有結束。原本看起來雖然逼真,但還是能讓人認出來是紙屋的房間立馬出現了更奇妙的變化。在祈無淵給出的三滴血液的作用下,原本隻是紙做的屋子立刻從下到上全部發生翻天地覆的變化,真實的院牆、石磚、屋頂全部出現。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這個屋子的形成過程,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這個屋子居然是被祈無淵用紙給做出來的。祈無淵又像是做出這座屋子一樣,做出了一男一女兩個青年紙紮。紙紮搖身一變,就成了兩個和哀囚村的村民沒有任何區別的人型模樣。還不等村長說話,祈無淵就說:“這是村子裏的紙紮匠。”“明天到點後,他們會做出村子需要的紙紮。”不隻是明天,今後都可以。村長聽到祈無淵的話後,將信將疑,又看了看被祈無淵製作出來的兩個男女紙紮匠,發現他們看起來真的和村民沒什麽區別後,心裏的顧慮打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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