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她計劃的知磬找著話提起了剛才人間的震動,“我倒有件事可以告訴你。


    你迴來那日的爆炸你可還記得?那次影響最大的便是東海,據聞,那日東海之上掀起萬丈海浪,險些吞噬無數島嶼。”


    對於神仙而言,人間如何並不是他們所關心的,但這幾次爆炸接連發生,又實在難尋出處,也就叫這些神仙們都好奇了起來。


    剛才知磬問她那信可是來自東海,便是想起了這件事。


    小酒聽聞爆炸一事,腳下一滯,雖然她一直在試圖逃離那塊大陸,可現在卻迫切想要迴到那個妖精叢生的地方。


    不再拖拉,她一揮手,消失在了門口的卷簾之中。


    看著那卷簾上的穗子擺動,知磬繼續道:“近來天宮中有傳,一個奇怪的空間正是用爆炸的方式吞噬著天地,師妹可覺得有趣?”


    可是半晌過去,知磬也沒有聽到小酒迴話,她心道“不好”立刻追了過去。


    剛到門口拂開那卷簾,屋中蓮幡後正對她飛出一張符紙。


    她側身躲開,自己的毛筆才從袖中落入掌心,卻被緊接而來的三道血紅符籙貼在胸口。


    “爆裂符!”


    知磬驚訝的話音未盡,爆裂符炸響,還好她即刻扔出長生符將那爆裂符頂了出去。


    氣急敗壞的知磬掐訣念起飛電符咒,準備用此咒叫這小丫頭嚐些苦頭。


    知磬修煉幾千年,單說法力,自然是在小酒之上,若是她的雷電符打在身上,恐怕一時半會兒都沒了力氣書咒。


    隻是雷電符必須用時才畫,這中間便又是須臾。


    爆裂符在空中炸碎時卻伴隨了一道銀光,那銀光可不是爆裂符所有。


    “虛明法咒——”


    被那銀光定在半空的師姐嘴角緊咬,她的右手還舉在半空保持著寫符的姿勢。


    銀光中一個巨大的“定”字將知磬的身軀都遮住了大半,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師姐,身手不錯,隻是你雖修仙早了幾千年,對戰經驗卻是太少。”


    小酒緩緩從蓮幡後走出來,聲音輕快地說起自己的經驗。


    “單人對抗,起手一定要先將對手控製住,才能保證勝算最大。”


    來這裏之後,她與同伴降妖魔、闖鬼域,練就了一身進便放風箏耗對手體力,退就保命遠遁的好手法。


    沒辦法,誰叫她是個挨兩下就要吐血的脆皮呢。


    她丟出袖中的捆仙繩,青色氣流無形中將知磬綁了個結結實實,虛明法咒消失,師姐失了力道,跌坐在了地上。


    控製住了她,小酒立刻二指置於她的眉間,隻需眉間一滴血,門外禁製便會開了。


    可眉心是精氣所在,這樣強逼,知磬哪裏忍受的住,她向來帶著嗲氣的聲音此刻發出痛苦的呻吟,擾得小酒心煩意亂。


    經過這段時間,她內心已經融入這裏,雖與師姐不熟悉,卻也能感覺到她的疼痛。


    催動內力,隻想快些將禁製打破,而她越是這樣,知磬越是害怕放了她出去,可越掙紮捆仙繩反而勒得更緊些了。


    知磬心中笑自己才是蠢鈍的那個,她咬著牙,“看來…是我小瞧了小師妹……”


    小酒心中略有抱歉,可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浪費時間來解釋,就算是強硬地用內力催她仍然覺得太慢,她已經等不及了。


    隻見小酒原本掐訣的左手鬆開,兩指間多了一張符紙。


    知磬跪坐在地上被那捆仙繩綁著,根本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一束金光射向自己。


    金光符打在知磬頭頂,一聲慘叫,宮門的禁製隨著這赤紅眉間血的出現立刻便消失了。


    斜靠在一旁圓柱上,知磬一改千年來的和藹,她掙紮著坐起來冷笑一聲。


    “天宮中皆說你隻是過了仙藥殘渣上的仙氣,你便真以為能騙到所有人嗎?


    師妹,我勸你就如同這千年來一般,乖乖在這裏等著,不要出去給天君宮闖出禍來!”


    “你不是說……”在這裏一個月,小酒細細問過自己的身份。


    天宮中皆說,她是天君尊者煉藥時裝仙藥殘渣的一塊九重錦。


    是天君尊者那日收藥時略微心急了些,殘渣還未熄滅,將那織錦燙出一個洞來。


    對小酒來說,自己是一塊帕子,此事就夠難以接受的了,但總也比現在師姐又反悔說她是邪物好,“你將我藏在這裏,當然是你說什麽是什麽。”


    小酒知道知磬喜歡吟詩,她舉起剛收到的信附庸風雅起來,“師姐,春花秋月,夏蟬冬雪,萬物來去有時,人卻是,別留徒有計,來去總無時。


    你如何忍心讓他這樣等三十幾年,這麽有毅力能堅持的人,我們不能讓他一直傷心,對吧?”


    這一個月來的相處,她實在覺得神仙都是冷心腸,不過不能直說,隻能用寫信這人做幌子撒撒氣,其實就是想惡心她。


    知磬聽出小酒口中的嘲諷,威脅道:“若你敢跑出去讓我天君宮蒙羞,我便是要關你到能將你用三昧真火焚化那日!”


    “你!”知磬三番五次說小酒出去便會讓天君宮出事,若不是今日她著急離開,真想要好好問問她這是什麽意思。


    不過這三昧真火倒是讓小酒想起一事,“我在凡間時,一日突然降下一道真火,難道是你?”


    知磬否認道:“若真是我要燒你,便拿那煉劫爐將你煉成綠沫子!”


    二人所說的正是小酒在風雲劫源之境時,那日可謂是九死一生,屍橫遍野的高山至今還曆曆在目。


    那煉劫爐中煉化了無數具一同登頂的修道者。


    霎時,她腦海有些並不友好的猜想自動連在了一起。


    這些散仙下凡渡劫,劫從何來,不就是這些神仙所設?


    那些陪著他們渡劫的人間修道者難道便是些不重要的犧牲品?


    如果這一切都與這些神仙有關,那她可就沒有這麽好的脾氣了。


    帶著這樣的不滿,再不與之廢話,她丟出袖中的遠岫出雲便一腳踏了上去。


    這祥雲還不知能飛出去多遠,但她是一定要試的。


    剛飛出天君宮,卻又被一個遠遠趕來的身影攔了下來。


    “九重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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