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荀和正陽子走了沒一會兒,幾個人也都昏昏欲睡起來。


    在水中不過一兩日,但是消耗的體力自然是在陸地上的幾倍,幾人也都累了。


    淺草池塘,蟲唱蛙鳴,昏昏沉沉間,有人在低低地哭泣。


    小酒和玉香罕對視一眼,二人同一時間發出手中的武器。


    陷仙劍碎片最先割破了河伯座旁的蓮幡,玉香罕一甩手中畫卷,畫卷上便有鬼爪探了過去。


    一個身穿水藍罩袍的男子一下跌坐在地上,他震驚地看著她倆,“你們怎麽能……”


    暮昔之和達一也快速站起來,玉香罕手中的鬼鞭一時沒有收迴,將隔開幾人的簡易簾子打開了。


    簾子掉落在地,方生見著那地上的人,來不及驚叫便暈了過去。


    這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達一最先衝過去拉著小酒的衣服問:“你倆怎麽還穿著這一身濕衣服啊?”


    小酒這才看著他們三人都脫下了外衣,上身打著赤膊,衣服早已經都掛著烤呢。


    她迴頭看玉香罕,玉香罕也是穿戴著剛才那一套,並沒有脫下,所以她也沒多想。


    玉香罕卻說:“這一屋子男子,我們女子怎麽可以衣不蔽體?”


    暮昔之拽下一件中衣穿上,走到那水藍罩袍男子身邊,嘴上卻說著,“你以為我是誰?還能偷看你們不成?


    你放心,我不僅不會反悔,更不會偷看姑娘更衣。”


    他說完才看著那被鬼爪帶倒摔在地上的男子,那男子滿臉淚痕,卻是個透明的身體。


    “你是誰?”暮昔之問道。


    達一也好奇得很,“你為何躲在河伯廟裏哭泣?”


    那男子搖搖頭,“我叫周宵,自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在這河伯廟中。而且我哪裏都不能去,隻能在這河伯廟中。


    我腦海深處總有傷痛的記憶若隱若現,但是無論如何我又都記不起來。


    每次迴想都頭痛難忍,唯有哭泣能讓心緒平靜,我現在隻隱隱記得嫣紅二字……


    可是這座河伯廟已經荒廢,無法找到河伯……”


    說著,這叫周宵的男子就又低低哭泣起來。


    小酒指揮達一去將正陽子找來看看方生,自己將簾子拉上和玉香罕脫下自己的衣服,烤起了火。


    剛才二人一直沒有將濕衣服脫下來,現在她見著暮昔之的衣物差不多都幹了,便拿了來披在身上。


    正陽子帶著風靈子前來,他們來了便在河伯廟外與小酒一行人行禮,說已經知道幾人在大糧倉一事。


    而後他檢查了方生並無大礙,又聽了那周宵的敘述,思索片刻道:“此鬼魂應是多年前冤死的。


    由於怨念太大,故被禁錮在當初死去的地方一直無法轉世投胎。若想讓他重新投胎做人,須得消除他的怨念。”


    正陽子說的有些道理,幾人也都安靜聽著,他又繼續說:“至於這‘嫣紅’……


    據我的分析,這應是一個女人的名字。這事恐怕隻能去石塘縣,向年紀大的老人家打聽打聽。”


    玉香罕在小酒身邊嘀咕:“男人難道就不能叫嫣紅?”


    小酒覺得玉香罕也挺有意思,她的想法似乎也與這個世界並不一樣。


    便問她:“你從哪裏來?為什麽一個人?”


    玉香罕盯著小酒看了半天,眼神中也有無數好奇。


    正陽子還在說著,“若不盡快消除冤魂的怨念,怨念加重之後,他可能會掙脫禁錮出來害人。”


    玉香罕打量了小酒半天,“我是從花語鄉逃出來的,所以就我一個人。”


    她見小酒隻是看著她,並沒有顯出驚訝來,她反而願意告訴她原因,“她們逼我生孩子,所以我就跑出來了。”


    “什麽?”


    另一頭的達一聽見了這句話,也不管正陽子和暮昔之還在說事,直接問玉香罕:“你逃婚出來的?”


    玉香罕就不喜歡達一這樣的反應,好似自己幹了多不能原諒的事一般。


    她撿起手邊的竹條從簾子上麵扔了過去,生氣說:“什麽逃婚,我是不想生孩子才從花語鄉跑出來的!”


    那竹條險些打到暮昔之,被他一把接住,他聽了兩句也大致明白了在說些什麽。


    “花語鄉不就是女兒國的地界,比我們東山島還要往東。”


    達一也想起來了,點頭如搗蒜般,“女兒國我知道,我在五嶽山麓時見過通往女兒國的官船,就在觀潮山那邊。”


    玉香罕噌地站起來抓住簾子,“什麽女兒國,這是你們強加給我們的名字。


    若是有一個地方全是男子,你們會叫他們男人國嗎?”


    暮昔之正在研究那竹條,隨口說:“這不是世間沒有男人國,否則你怎知不是這樣叫?”


    玉香罕也知道無法反駁,失落地坐下,聲音很低地說:“反正我不要生小孩兒。”


    這話暮昔之沒聽見,他又與正陽子說起周宵一事,小酒打斷說,“你別什麽事都攬在自己身上。


    我們還沒解決旋風一事,不要攬了龍門之事現在又要攬下周宵的事,我們哪兒有那麽多時間。”


    正陽子身旁的風靈子聽聞他們是來探查旋風的,開心地說:“原來幾位道友真的是來檢查旋風的,真是巧了。


    想來幾位道友也是察覺那罡風泄露,所以前來的吧?”


    見風靈子對這旋風的了解竟比幾人都多,暮昔之起了興趣,隻是正陽子打斷了風靈子。


    “此事我們老君派一直都在追查,幾位道友辛苦了,後麵之事交給我們便可。”


    小酒掀起簾子一角,見風靈子欲言又止,想來是正陽子的話阻止了他。


    她跟著暮昔之行走江湖這段時間也對老君派的丹鼎壇有了些了解,從名字上便能聽出他們的輩分來。


    風靈子定然是與石靈子同輩,正陽子與石靈子的師父壬陽子以及小桑村的戊陽子是同輩。


    正陽子的欲蓋彌彰和風靈子的欲言又止,實在叫人疑心。


    但小酒在這一切中不過是一個局外人,她不過是疑惑這丹鼎壇總好像在藏藏掖掖的,而暮昔之已經翻了臉。


    “嗬。”


    暮昔之冷眼看著手中不停編織的竹條,“有什麽是不能告知不能讓我們參與的?這樣神秘。”


    正陽子尷尬解釋道:“非是貧道隱瞞,實是此事艱險,我知幾位道友俠骨丹心,隻是此事恐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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