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雅迴答,“我馬上就過來。”


    電話就這麽掛了。


    秦北南看著已經掛掉的通話頁麵,內心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顧雅從來不會這麽早就掛了他的電話的,而且,在顧雅收線的時候,他似乎聽見了顧雅的啜泣聲?


    雖然很細微,但秦北南還是發現了。


    秦北南很想下地去找顧雅,可是一他不知道顧雅在哪裏,二他現在還是一個“重病在身”的人,不可能亂跑。


    懷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秦北南等到了顧雅。


    顧雅遞給他一個保溫盒:“給你買了雞湯,快點喝吧。”


    秦北南一直注視著顧雅的臉,尋找著她臉上的異常。她的眼睛似乎有些紅腫,秦北南心疼起來。


    “雅雅,你的眼睛怎麽那麽紅?”


    “啊?”顧雅嚇了一跳,她以為自己抹了很多粉以後已經擋的很好,卻沒想到還是被秦北南認了出來。


    “雅雅……”秦北南試探著問,“你哭了?”


    “沒有。”顧雅很快否認,“前幾天有幾個產婦接連生產,有些忙罷了,大概是熬夜熬出來的紅血絲。”


    “那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太忙了。”


    “嗯,我知道。”


    病房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這兩個人,各懷鬼胎,一個在考慮要不要直接質問病情的事情,另一個則在考慮對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氣氛有些詭異,還有點沉悶。


    秦北南找著話題,指著雞湯說:“這雞湯真香,雅雅的手藝真好。”


    顧雅的話有些硬邦邦的:“雞湯是我買的,不是我做的。”


    “隻要是雅雅買的,都好喝。”秦北南拉起顧雅的手,“隻要經過雅雅的手,就變得格外美味了。”


    顧雅勾了勾唇,沒笑出來。


    她還是做不到,做不到假裝若無其事。


    “雅雅,”秦北南繼續撒著嬌,“你喂我吃好不好?就像下午那樣?”


    但是秦北南撒的嬌不管用了,顧雅的迴答有些有氣無力:“別鬧了,你自己吃吧。”


    秦北南沒再說話,一口一口的喝著雞湯。


    房間裏的氣氛格外的沉悶。隻聽得見湯匙碰到保溫盒壁的聲音。


    半晌,秦北南開口:“你已經知道了對不對?”


    雖然秦北南沒有具體說是什麽事情,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顧雅點頭:“嗯。”


    顧雅的沉靜反而讓秦北南措手不及,在使用這一招的時候,秦北南就考慮過穿幫了會怎麽辦,他甚至想象到顧雅氣急敗壞的樣子,那才是被欺騙了之後的常態。


    可是他沒有預料到自己這麽快就已經被顧雅知道了真相,更沒有想到顧雅會如此沉靜。


    這樣的顧雅,更讓秦北南不知從何下手。


    秦北南什麽也不說,隻是一直握著顧雅的手。還好,顧雅沒有甩開他。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無論說什麽都改變不了他欺騙她的事實。


    “雅雅……”秦北南感到絕望,明明下午的時候,他們的關係還那麽融洽。


    “噓……”顧雅對他說,“你別說話,我來說。”


    顧雅頓了頓:“在你裝重病之前,我曾經讓婷子這麽幹。因為我覺得尹師兄對婷子是有感覺的,隻是需要一個機會來幫助尹師兄來認識自己的內心。當然,尹師兄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肯定會不開心,沒有人被欺騙了之後還高興得起來的。所以我。”


    顧雅這麽說的時候,笑了笑:“我在最開始知道真相的時候,我的內心是很不開心的。我在想,這是不是尹師兄對我的報複。我覺得我應該馬上就過來找你算賬,因為你用這種不齒的方法留住了我。”


    “可是我沒有。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或許是因為我知道,我那個時候來的話,內心一定會很憤怒,我們的關係就完了。所以我逼著自己走了。然後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是用婷子假裝病危來人尹師兄認識自己的內心的話,那我想,我也認清了自己的內心。”


    “秦北南,我愛你,我根本就無法離開你。所以哪怕是你用這樣的方法留住我,我也對你恨不起來。”


    說到最後,顧雅的眼淚已經一滴滴的滴落。


    顧雅把自己內心的所有想法都坦誠的說了出來。而這麽坦誠未必不是危險的,你把自己的心毫無保護的遞給別人,可能收獲的是另一顆心,也有可能是你的心被狠狠傷害。


    顧雅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坦誠的告訴秦北南。


    這顆心,秦北南是選擇傷害,還是選擇嗬護,選擇權在他手裏。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認命。


    秦北南聽了顧雅這麽一番話更加覺得自己的不是。顧雅是多麽好的一個女人啊,感性而又不失理性,對待感情有十二分的認真。


    擁有顧雅,讓顧雅愛上他一定是他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才換來的。


    同時他又怨恨自己讓顧雅如此委屈,秦北南拉住顧雅的手,從背後抱住她。


    “傻瓜,我也愛你。你願意把心掏給我,我又何嚐不是呢?你要是瞧瞧我這顆心,你就會發現,這顆心裏之寫著兩個字,就是顧雅。顧雅顧雅顧雅,隻有顧雅。如果一定要說還有別的字,那就是愛你。我隻愛你一個人,顧雅。永遠的那種愛。”


    這種深刻的表白,讓顧雅忍不住熱淚盈眶。


    秦北南說著小傻瓜,將顧雅臉上的淚擦去,然後深深的吻住顧雅的唇。


    顧雅的唇關被撬開,一如既往的甜蜜滋味。


    隻是,這甜蜜裏帶著微微的澀與鹹。是顧雅眼淚的味道。


    他們的愛情何嚐不是如此?甜蜜,卻也夾雜著微微的鹹澀。


    情到濃時,秦北南伸手到顧雅的身後,輕輕的問:“可以嗎?”


    顧雅羞澀的點點頭。


    這一夜,無風也無月。倒是屋內的倆人,極其快活與肆意。


    兩個人到用盡了全力,這久別重逢之後的第一次歡愛,兩個人都仿佛是要把對方融入自己的骨血裏一般。


    其實,如果可以,他們兩個,一定是願意骨血相融,化作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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