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上前給死者做了檢查。


    “死者頭部有玻璃渣子,看來是被啤酒瓶砸死了,身上還有稍許傷痕,可見這裏發生過一場鬥毆。”


    法醫確定了死者的死亡時間之後,這件事基本就可以定案。


    沈言初作為新人,拿著本子記錄著法醫所說的一切。


    死者的家屬很快趕來,哭天搶地。


    犯案者是個二十一歲的年輕小夥兒,目前在逃逸,警局已經通緝。


    沈言初記錄著一切的時候,格外認真,她紮起來的長長頭發從肩頭滑落,幾縷落到胸前,美得很是清新。


    隻不過死亡現場太過讓人膽寒,自然沒人注意到她嫻靜、精致的容顏,有部分受不了的人見不得血,開始嘔吐。


    對於警察來說,能在死亡現場沒有任何反胃,也是很困難的。


    所以,淩墨寒這會兒讓沈言初站在旁邊記錄,也是對她的一種考驗。


    大家都過於專注現場的情況,故而沒有注意到,在暗處有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沈言初看,那眼睛裏,盛滿了憤怒和恨意。


    一切都解決完之後,警局五人坐車迴去。


    路上,秦子涵問:“初初,第一次出任務,感覺怎麽樣?”


    “還好。”


    “你臉色有些蒼白,是不是很不舒服?”


    “沒有。”


    “初初啊,第一次到死亡現場查看情況,不舒服也是很正常的,你在學校的時候,沒學過這個,也沒有親生經曆過這些,所以啊,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大可以說出來。”


    沈言初彎唇笑笑,“謝謝子涵姐的提醒,我真的沒什麽問題。”


    頓了下,沈言初繼續說道:“雖然剛剛去了死亡現場,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的死亡現場並不慘烈,所以,我感覺沒什麽事情,很正常。”


    秦子涵聽言,嘴角微勾,眸光有些恨恨,但很快她就將目光轉到車外,沒再說話。


    接下來的路上,淩墨寒給沈言初說了些話,無非就是評價她剛剛的表現,以及日後要注意些什麽。


    沈言初一一謝過,車子就到了警局。


    下去之後,沈言初正要進去,卻被淩墨寒叫住。


    “怎麽了?”沈言初問。


    其他人都進去之後,淩墨寒才問:“你的臉色的確看起來不太好,真的沒問題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沈言初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情況真的這麽明顯嗎?


    還不是因為昨晚霍靖南折騰她太晚,否則她剛剛怎麽會被秦子涵鄙視?


    其實說來也奇怪,她昨天才進入警局,昨晚還被秦子涵推出去對付霍靖南,怎麽到最後,卻是秦子涵針對自己呢?


    “淩少校,我如果這會兒去休息,算不算被特殊對待?我真的沒事,大概就是昨晚沒睡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沈言初說完,就轉身往警局裏邊走。


    淩墨寒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纖瘦背影,想著她說的昨晚沒睡好,過了一會兒,有些無言地笑笑。


    下午沈言初和淩墨寒最得力的手下林子學習,其他很多同事都出任務了,反而是她閑了下來,下午都是在學習中度過。


    快下班的時候,她想到霍靖南有過來接自己的習慣,便提前準備收拾東西,到了下班的時間,就直接走。


    但她走到警局門口,還是看到熟悉的黑色添越停在路邊。


    沈言初走過去,一邊拉開車門一邊說:“你怎麽來得這麽早啊?我記得你的下班時間,也是這個時候啊!”


    “咦?怎麽是……你?”沈言初坐上副駕駛座,才發現來接她的人不是霍靖南,而是……李馳!


    沈言初頓時尷尬不已。


    “霍少還在工作,是霍少特意讓我來接你的。”


    “……哦。”


    李馳將沈言初送去了公司,已經七點鍾了,霍靖南剛好從締嶸大廈裏走出來,坐到李馳先前坐的駕駛座上之後,就將車子開走。


    車子走了一段路,沈言初才問:“你安排李馳來接我,是為了看住我嗎?你擔心我會去做什麽?”


    霍靖南語氣淡淡道:“你想太多了,小格格想和你一起吃晚飯,所以,我要負責將你帶迴去。”


    是因為小格格?沈言初不信!


    今天早上,她和霍靖南分開的時候,他還在生氣呢,所以,小格格肯定隻是他隨便扯出來的幌子!


    他是擔心自己今晚會再跟同事出去吃飯,所以才這樣吧?


    “霍靖南,我昨晚不是已經跟你說過,局裏的同事們熱情,為了歡迎我加入,所以設宴慶祝,你當時是答應的啊!”


    沈言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既然已經答應,為什麽還生氣?


    霍靖南聽出來了,但他卻假裝什麽都沒聽懂。


    便道:“嗯,然後呢?”


    沈言初氣得心口疼,可他如此裝傻,她簡直拿他沒辦法!


    然後兩人間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想明白了嗎?”霍靖南忽然問。


    “想明白什麽?”


    霍靖南涼涼地看她一眼,沒有解釋。


    沈言初看著他的側臉,越發覺得心裏發毛,她總也不知道他生氣的點是什麽,更無法猜測,他究竟什麽時候會生氣。


    沈言初摳著手心,一路沉默著迴到霍家別墅,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他們進去的時候,君夢依正陪伴小格格在客廳看動畫片,且她們已經吃過晚飯。


    她沉默地跟在他身後走進餐廳,沉默地吃過晚飯,沉默地上樓洗漱洗澡。


    霍靖南晚上沒有公務要處理的時候,都會坐在床頭看書。


    沈言初就陪伴小格格,或者給她講故事,或者聽小格格說白天在幼兒園的瑣事,直到她入睡。


    是夜,她從小格格房間迴來,看到霍靖南還坐在床頭看書,她也不吭聲,躺到床上拉過被子就準備睡覺。


    霍靖南的手忽然伸過來,阻止她拉被子的動作,他將書本放到一邊,掀開被子壓下來。


    沈言初眨了眨眼睛,“霍靖南,不要吧?”


    “為什麽不要?我們現在是夫妻。”


    “可是……”


    “可是什麽?”


    沈言初想說,你還在生氣啊,怎麽能做這麽親密的事情?


    但轉念一想,霍靖南似乎是高興也想要自己,不高興就更狠地要自己!


    所以,她最後咬唇沉默下來。


    “怎麽不說?可是什麽?”霍靖南還在追問。


    “沒什麽,你既然想要,那就要吧。”她讓自己平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霍靖南卻不喜歡她這樣,在床上,女人越是反抗,男人的興致越高。


    相反的,若是她全程木訥無比,那麽這事做起來也是全無情趣可言。


    當然,霍靖南愛沈言初,並不是愛與她在床上的情趣。


    他隻是受不了,沈言初對自己這般冷漠!


    所以,他誓要追問出一個結果!


    他掐著她的臉,道:“你想說什麽,不如直接說出來,這樣憋著,可不是你的風格。”


    “你還知道我的風格?那你怎麽不尊重我?你既然不尊重我,我說出來了,有用?”


    “不試試,你怎麽知道沒用?”


    “你為什麽生氣?”


    此話剛出口,霍靖南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給了你一天的時間,你想不出來?”


    霍靖南戳戳她的心口,“阿言,你將我放在這裏了嗎?”


    他還欺壓在她身上,鷹隼般的眸光仍舊緊緊地鎖著她的容顏,仿佛隻要她說錯一個字,他就能當場將她掐死。


    沈言初卻毫不在乎似的,說道:“將你放在心上,就代表著懂你全部的心情?懂你全部的心情,就代表著一定是將你放在心上?”


    霍靖南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沒有說什麽,隻是嘴唇壓下去,覆在沈言初的嘴唇上,開始撕咬著她,一下一下的,一次比一次更用力。


    好吧,沈言初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又將他惹生氣了。


    又是折騰到半夜,他才結束。


    她昏昏沉沉的,任由他抱著她去浴室洗幹淨,結果在浴室,他又來了一次,後來怎麽迴到床上的,沈言初完全沒有記憶了。


    往常早上到了生物鍾時間,沈言初都會自動醒來,但今早卻是個例外,鬧鍾響了好幾次,她才成功睜開眼。


    天光已經大亮,屋內不見霍靖南的身影,她抓起手機一看,已經八點鍾了,她骨碌地從床上下來,飛快地洗漱穿衣,竟用了不到五分鍾時間,就飛奔下樓。


    剛好看到霍靖南準備去上班。


    她有點惱意,問:“你為什麽不叫我?”


    霍靖南則一臉無辜,“為什麽要叫你?”


    “因為……”


    沈言初忽然住口,難道她要當著大家的麵說,他昨晚將自己折騰到半夜,害得自己起不來?


    她當然不能說,所以隻能眼睜睜看著霍靖南裝無辜。


    她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以二人才聽到的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霍靖南,你好樣的,等著!”


    霍靖南仿佛沒受到任何影響,反而體貼地說道:“去吃早餐,我送你去警局。”


    “沒時間吃早餐了,走吧!”


    沈言初要上車,卻被霍靖南拉迴來,“讓你去吃早餐,我已經替你請過假了。”


    “什麽?”沈言初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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