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公司的路上,沈言初一直不敢說話,甚至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現在霍靖南心裏肯定恨不得將她給殺了吧?


    可是,他怎麽會忽然出現在診所呢?


    眼看著已經快要走到他的辦公室,沈言初頓時警鈴大作,他不會在辦公室裏將她殺了吧?


    有精神疾病的男人,可是一切都說不準的。


    “沈言初?”前腳剛踏進辦公室大門,霍靖南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是太閑了,才會去問這種問題?”


    太可惡了,她居然認為他有病?


    霍靖南氣得心口疼,可看到她這幅緊張兮兮的樣子,他根本就對她下不了手。


    這種事要是換成別人,他早就踹出去了。


    他本來是無意跟蹤她的,隻是下邊的人說她去了診所,他放心不下,以為她身體出了什麽狀況,才過去看她。


    誰知道……


    “還有,工作期間,誰允許你擅離職守的?”


    沈言初默默地不說話,因為她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來替自己辯解。


    他卻大聲道:“說話!”


    “……你渴了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說完,沈言初自己也傻了,她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


    霍靖南顯然也愣住了,沈言初便抓住機會,趕緊去給他倒水,送到他麵前來,“霍先生,請喝水。”


    霍靖南狐疑地看她一眼,接過水喝了下去。


    話說迴來,他氣的其實不是她,而是過分擔心她的自己。


    明明她的心裏已經完全沒有他了。


    他卻還對她念念不忘。


    他喝完水,沈言初又乖乖地接過水杯,乖巧地放到一邊,全程一副乖乖女的模樣。


    霍靖南扯了扯領口,坐迴辦公椅上,繼續工作。


    剩下的時間,沈言初如坐針氈,怕這位大爺忽然又找她茬。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她才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霍靖南這樣的精神病患者,是怎麽將整個公司打理得這麽好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下班迴到家裏,沈言初還處在小心謹慎的狀態中,就看見一個活潑的身影,從屋內奔了出來,邊跑邊說:“靖哥哥,今早你出門的時候怎麽不叫我啊?害我睡到了十點鍾,醒來江姨說你去公司了。”


    話語間,大有抱住霍靖南胳膊的意思,沈言初忽然想到昨晚的事情,立即擋在霍靖南和李玥中間,避免她碰到他。


    “靖哥哥,我今天上街買了很多新裙子,等會兒換上給你看看好不好?”李玥興奮地說道,試圖將沈言初撥到一邊,可沒成功。


    霍靖南說:“阿言,我晚上的工作有安排嗎?”


    啊?沈言初一頭霧水,他的工作安排不該是李馳負責嗎?問她,她怎麽知道?


    等她對上李玥期待的眼神,她就明白霍靖南的意思了,連忙道:“我記得你晚上有一個視頻會議。”


    霍靖南滿意地點頭,“吃晚飯吧,等會兒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於是,李玥的滿腔熱情被澆滅。


    本來視頻會議,不過是沈言初隨口胡謅的,沒想到晚飯過後,霍靖南當真帶著她一起進了書房,完全將她當成秘書使用。


    他坐在辦公椅上認真地批閱文件,並沒有什麽視頻會議要開,整個書房都特別安靜,隻聽得到他指尖翻頁的聲音。


    沈言初認真地看著他,都說男人認真工作的時候,最有魅力。


    事實證明,古人誠不欺我。


    隻是……她忽然皺了皺眉,真的很難想象,這麽優秀的他,居然患有精神疾病!


    哎,果然是物極必反、慧極必傷。


    “歎什麽氣?”霍靖南忽然問道,沈言初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歎氣了。


    “過來。”他又說道。


    沈言初不敢忤逆他,怕他發脾氣,便乖乖地走過去,卻被他一把抱進懷中,她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修長且略帶點涼意的指尖拂過她的臉頰,喑啞地問:“阿言,你覺不覺得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地方,很適合幹點什麽事情?”


    沈言初又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現下當然明白霍靖南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雙手抵在他胸前,“霍先生,今晚不行。”


    “今晚不行?昨晚你似乎也說過這句話!是不是每個晚上都不行?”


    “……”說得好像也是!“可是真的不行!”


    “那你說,什麽時候可以?”霍靖南忽然很好商量的樣子,問她。


    沈言初被問住了,什麽時候可以?似乎隻要她說了一個確切的日期,便代表著她也想和他那啥似的。


    可她知道這個問題是不能不迴答的,便硬著頭皮道:“一個星期以後。”


    那時,她妹妹也完成骨髓移植手術了。


    豈料,霍靖南嘴角微揚,“可是我不想答應。”


    丫丫的,不答應,你還問我幹毛線?


    沈言初幾乎惱羞成怒,但她秉承著不和病患計較的原則,忍他!


    霍靖南將她困在懷中,吻了很久,直到唿吸加重。


    有那麽一瞬間,沈言初挺迷惑的,她到底是霍靖南的保鏢,還是給他陪床的?


    這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她的情緒仿佛瞬間降至冰點,猛地將他推開!


    從他懷中逃出來之後,就竄出了書房,一個字也沒有說。


    霍靖南的指尖撫上自己的嘴唇,這裏,剛剛被她咬過。


    沈言初在門口遇到了剛剛上樓的李玥,李玥像是要準備和她打招唿,但她沒理會,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將門關上之後,她便靠在門背後,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臉。


    霍靖南之所以這樣對自己,是因為他把自己當成了他的戀人!


    可是自己呢?為什麽要和他這樣糾纏不休?


    她和他之間,本來就隻是員工和老板之間的關係啊!


    沈言初忽然覺得很羞恥,她似乎正在成為那種自己向來所不齒的那種女人——靠出賣.身體賺錢。


    這個晚上結束以後,再見到霍靖南,沈言初便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著至少兩米的距離。


    她甚至不看他了,成天冷著一張臉,而霍靖南似乎也不喜歡她這個樣子,所以也是沒有靠近她。


    眨眼之間,兩天時間就過去了。


    晚上入睡的時候,沈言初認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因為明天就是妹妹動手術的時間。


    而她已經提前跟霍靖南打過招唿,明早不能陪在他身邊。


    造血幹細胞采集,順利的話需要三到四個小時,但是各項準備工作,做起來很繁瑣。


    事關妹妹的生死,她很緊張,竟到半夜才睡著,第二天也早早地醒來了。


    ……


    霍靖南起床吃早餐的時候,已經見不到沈言初了。


    因為前兩天早上,沈言初將霍靖南惹怒了,所以早上的時候江姨特意站在旁邊伺候著。


    霍靖南吃了一會兒,忽然開口:“為什麽五年過去了,她還是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呢?”


    江姨聽不懂,就隻是沉默著。


    霍靖南也沒指望她聽得懂,畢竟他當時和沈言初戀愛,家裏人都是不知道的,那個時候,他們都太年輕了,才高中的少男少女而已。


    可卻愛得那麽單純,那麽義無反顧。


    到了公司,他將李馳叫進來,道:“今天你去陽城醫院裏,守著一個叫沈言沫的女孩子,她要做骨髓移植手術,手術結果出來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沈言沫?


    李馳一邊應下,一邊心想,是沈言初的親人嗎?


    總裁大人對沈言初果然很不一樣,從當初他破例聘用她為保鏢的那一刻,他就隱約有這種感覺。


    “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霍靖南又補充道。


    “我知道了,霍總。”


    李馳離開之後,霍靖南就在辦公室裏發呆,心緒煩躁得很。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完這一天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而李馳居然還沒給他打電話。


    霍靖南略微沉思之後,便拿起外套準備出去,李馳的電話終於來了。


    “霍總,手術很成功,雖然途中出了一點意外,但現在已經沒事了。”李馳的語氣裏,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霍靖南緊抿的薄唇,微微鬆動了一下,但他也隻是“哦”了一聲,沒有再多的表示。


    掛了電話,他便迴了別墅,卻沒見沈言初迴來。


    他擰眉,難道還在醫院?


    沈言初確實還在醫院裏,手術雖然已經成功了,但她的妹妹現在還在無菌倉裏麵,沒有醒來,她想看到她醒來再走。


    溫嵐走過來,握住她的手說:“初初,今天你也辛苦了,先迴去休息吧,沫沫這裏,媽媽會看著她的,等她醒了,媽媽第一時間通知你,嗯?”


    沈言初搖了搖頭,說:“媽,我不辛苦,我就在這裏陪小沫吧,沒事的。”


    她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她不想在妹妹最脆弱的時候,離開她的身邊。


    哪怕知道如果不及時迴去,霍靖南很可能會暴怒,但她現在不想去想他。


    溫嵐摸了摸她的腦袋,歎息一聲,沒有再說話,這一年的時間裏,她的兩個女兒都成長得很迅速,迅速到讓她這個當媽的心疼得不得了。


    而她現在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沈言沫的病情不會再複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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