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府

    明衍遠療完傷後就轉移到了廖塵軒。明衍遠醒來後感覺身輕氣閑,很是舒服。忙運氣打坐,發現沒有內力。看來自己那一身的好功夫廢了,還好撿了一條命迴來。看聖果真是好東西。看了看四周,雕窗華櫃,叢書花瓶,原來自己已經在廖塵軒。“鬱清怎麽樣了?”想到這裏,忙喊道:“來人。”

    “主子有何吩咐?”無言道。

    “鬱清怎麽樣了?”

    “鬱公子很好,正和歐陽姑娘做竹園。”

    “恩,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無言剛退下,就聽到外麵有人道:“五殿下怎麽來了?快請裏麵坐。”

    調侃而愉快的聲音傳來:“吳伯,六弟好點沒有?聽說六弟病了,我來看看他。”

    “迴五殿下,我家殿下已經大好了,兩天後就可康複了。”

    “恩,我進去看看。”

    “殿下請進。”

    明衍遠見五哥來了,也不急著去竹園了。想著就聽到:“六弟?”

    明衍遠抬頭看,隻見明衍浩還是一幅意氣風發悠閑無事的樣子,隻是眼中有一絲落寞,讓人琢磨不透。

    “五哥,快請坐。小弟深感不適不能為五哥行禮了。”

    “”你呀。怎麽跟我客氣起來。快躺下。你我兄弟還如此生分。好好的,怎麽病了?看你的氣色很好,似乎還年輕 不少。看來是吃了不少靈丹妙藥。

    “恩?我年輕不少?”

    “是啊!你自己看。”明衍浩說著便拿鏡子給明衍遠。明衍遠接過鏡子一看,原來二十出頭的人現在看起來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隻見那眼神的深沉和睿智以及渾身的霸氣和成熟有些 不符而已。

    明衍遠無奈地笑了笑,又想到鬱清也也吃了聖果,不知道將會是什麽樣子。還是不是凡人?想著眼神便不覺柔和起來。明衍浩看著明衍遠的眼神,有點疑惑。看六弟的神情好像在想念某個人,是誰讓六弟那無情的心軟化了?這個人不容小視啊?

    “六弟,想什麽呢?”

    “啊?”明衍遠眼神一凜,心下一驚,知道自己已經麵露於色,表現了自己的弱點,還好對方是五哥。

    “沒想什麽。隻是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有些奇怪。”

    明衍浩也不點破,說道:“吃了什麽靈丹妙藥?告訴五哥,我也去弄幾顆吃吃。可以返老還童。”

    明衍遠笑道:“既是五哥,也沒什麽可以隱瞞的。五哥可聽說過聖果?”

    明衍浩眼內幽光一閃說道:“聽說過。這種聖物在極北的雪峰才有,而且極難得到。又極稀少。現在江湖上一些人在關注這物什呢?六弟得到了?”

    明衍遠笑道:“小弟我倒沒有這種能耐,是一位朋友得的,給了我一顆。其實這次我是練功走火入魔。如果沒有聖果,現在恐怕自己或已成廢人。那小丫頭還真有兩下子。”

    明衍浩聽後,口中喃喃道:“小丫頭?”

    “五哥,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差?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明衍遠關切地問道。

    明衍浩臉色陰沉有些無力道:“我沒事。”說完又有些緊張道:“六弟所說的小丫頭是誰?”

    明衍遠笑道:“那丫頭可不是一般人,你還是不知道為好,性子極掘又冷漠。你可惹不起。”

    明衍浩以為是明衍遠在警告自己,失望不已。又想到他剛才溫柔眼神一定是想那丫頭。而小丫頭拚命採來的聖果是為了明衍遠,可想是愛六弟極深,怪不得她從不多看自己一眼。是啊!有六弟如此人物,她怎麽會看得上自己?明衍浩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難受。又想到自己所在的一切都是枉然,對方又是自己深敬的六弟。他們又是兩情相悅,看來自己是一點兒機會也沒有了。想到此處,明衍浩什麽事也做不下去了,隻說到:“六弟好生養著吧。我還有事,先走了。”聲音苦澀。

    明衍遠不知所以然,感到很奇怪,又見五哥如此頹廢,很是擔心道:“五哥,你沒事吧?”

    明衍浩站起身來就走,步伐淩亂,落寞地走到門處,又站住,也不轉身,隻說道:“好好待她嗎,她愛你入骨。”說完,走出門外,頭也不迴。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明衍遠。

    明衍遠見明衍浩走的時候情緒低落,很不放心。馬上讓無言去看一下,一以免有事。無言聽到後,立馬追了出去。無言走後,明衍遠站起身,整好衣服,向竹園走去。穿過假山池塘,通過梅林,來到住院前。明衍遠懷著欣喜激動的心情正要邁入,卻見竹園開啟了機關。明衍遠見如此,以為是歐陽若琳剛來,不願自己入內,想罷便迴去拿來玉簫,一曲鳳求凰悠然而出。聲音溫柔纏綿,不絕於耳。傾盡了主人的心聲和期待。一曲完畢,明衍遠見竹園內霧氣不散,機關未關閉。明衍遠心涼了許多。看來不是歐陽若琳開了機關,而是鬱清在躲自己。雖說現在自己沒有了內力,聲音傳出不願,但以鬱清的耳力應該不難。明衍遠見如此,就倚到竹子上又吹起了鳳求凰,一遍又一遍。即使六皇子府的人都疑惑不已,無聲在不遠處看著明衍遠感傷不已,既同情又無奈。

    竹屋內,鬱清坐在案前讀書,神色淡然。歐陽若琳躺在竹床上還沒醒來,八個月本破可是累壞了她。如今迴到竹園身心一輕,一夜好眠。直到辰時,歐陽若琳才悠悠醒來,睜開眼就見鬱清一身的白衣素衫坐在竹屋案前看書。歐陽若琳幸福地笑了笑,一臉滿足。看了一會兒鬱清的背影,歐陽若琳掀被起床,換迴女裝。見臉水已經打好,歐陽若琳心情愉悅,洗了臉,把頭發簡單挽了個髻,走向鬱清,喊了一聲:“神仙哥哥?”

    “醒了?”

    “恩!”

    “已經辰時了,快去吃些飯吧!我已經讓昭質為你準備好了。”

    “好,我馬上就去。”歐陽若琳高興地進套間吃飯。鬱清見歐陽若琳走開了,緊握的拳頭放開了。

    不到一刻鍾得時間,歐陽若琳已經吃晚飯出來了。邊吃便道:“還是咱們竹園的飯好吃。”說完坐在鬱清身旁,呆呆地看著鬱清。鬱清見又對自己發呆,心內滿是無奈。不知如何辦才好。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境地。早知道如此,當初在悠然穀真不該與她相見,或者在剛開始就應該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也不至於此。如今就算告訴她也已經晚了,她已經出不來了。歐陽若琳反應過來,拿了一本書也認真地看了起來。

    明衍遠站在竹園吹了一天簫,嘴都僵了,身體也僵了。十一月末,竹園已經相當寒冷。明衍遠雖說穿的很厚,可還是擋不住竹林的寒氣。明衍遠見竹園霧氣不散,也不氣餒,隻說道:“鬱清沒聽到。。鬱清沒聽到。”複又吹了起來。

    無聲沒辦法,隻好上前道:“主子迴去吧。”

    明衍遠也不聽,隻顧自己不聽地吹,幽幽竹園,萬籟俱寂,隻有渺渺簫聲傳來,溫柔纏綿,伴隨著十一月的冷風,更添淒韻。一白衣男子臨風而立,身影孤獨而堅定,不聽地吹著簫,神情神情執著。

    黑夜已籠罩了整個竹園,鳳尾森森,寒氣伴隨冷冽的冬風吹著那片白衣,更添淒然和無奈。

    “主子,迴去吧。”

    明衍遠看著竹園也不動身,又拿起簫吹了起來。

    “主子,迴去吧。可能鬱公子有事出去了。沒聽見,明天再來吧。”

    “下去!”

    “主子?”

    “我說下去!”明衍遠眼神一凜。

    竹園一夜,簫音渺渺,撩人心弦。

    天未明,已飄起雪來。雪花不大,灑灑洋洋在竹園,不到一個時辰,竹園已經度了一層銀色。

    吳管家跑了過來。

    “殿下,老奴懇請殿下迴去吧!”

    明衍遠看著雪花落在自己頭上、臉上、手上。絲絲透涼,通紅的雙手又拿起簫吹了起了鳳求凰,嘴角帶血,已經腫了。

    “殿下,大局為重啊!”

    “殿下!”吳管家跪在地上懇請道。

    “主子,迴去吧。鬱公子不會出來了。”無聲跪下道。

    “都下去。”明衍遠沙啞的聲音顫聲道。

    “殿下?”

    “若是再勸,從現在起就不要認我做主子了。”明衍遠看著竹園厲聲道。

    吳伯和無聲都默默站起,看著竹園,希望鬱清可以出來。天大亮後,雪已下的很深、很大。鵝毛大的雪花在空中飛舞,整個竹園都彌漫在冰雪中,莊嚴寂靜。明衍遠站立於冰雪中,全身都凍僵,沒有了內力的他已經很難承受這種嚴寒。明衍遠看著雪花無聲地笑了,這是上天在考驗我?既如此,他要與天鬥。看誰能堅持到最後?明衍遠吹鳳求凰倔強地站在竹園前。吳伯和無聲擔心地站在他身旁。

    “哥哥,下雪了。你看,多漂亮啊!”歐陽若琳一大早看到飄揚的雪花高興地嚷了起來。

    “恩,真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去請也看了起來。

    歐陽若琳看著鬱清絕美的側臉,直覺鬱清與以前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一份人氣,多了一份仙氣。雖說讓歐陽若琳覺得不那麽高高在上,但心內隱有不安。似乎自己有些東西即將失去。自己無法把握。是什麽事或人牽動鬱清的情緒?讓歐陽若琳琢磨不透,難道是明衍遠?歐陽若琳眼神一凜,隱有殺機。她知道在這個封建帝國有些特殊嗜好的人稱之為龍陽之癖。歐陽若琳不想讓鬱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忙說道:“等來年下雪時,我們就可在悠然穀安然賞雪了。”

    鬱清點點頭,歐陽若琳看了看周圍,哈了一下手,說道:“真冷!誰說下雪不冷化雪冷。”

    鬱清見歐陽若琳穿著單薄,鼻子都凍紅了。雖說有內力護身,但畢竟淺薄,還不至於抵擋這竹園的冬日的嚴寒,忙說:“看你凍得,還不快去穿衣服?”

    歐陽若琳邊跑邊說:“真羨慕哥哥,在冬天也是一套白衣素衫,多瀟灑啊!”

    鬱清輕輕搖搖頭,看向遠處。過了一會兒,歐陽若琳跑了出來,腳穿鹿皮貂絨靴,上著絲綢夾層小襖,淡藍綢緞顯得高貴清雅,下著淡藍狸毛棉褲,在膝蓋關節處又用貂絨套了一層,外罩著石灰貂絨鬥笠,又不戴帽子,隻用一層純白絨毛的抹額護著,漆黑的頭發都高高梳起,上用一支碧金雕鳳羊脂白玉簪子箍著,露出小臉白皙而精致,嬌俏可愛,美麗動人。

    鬱清看著歐陽若琳欣賞地笑了笑。歐陽若琳跑到鬱清麵前高興地說道:“哥哥,陪我去踏雪尋梅吧?”

    “你呀!怎麽不練功了?穿成這樣?”

    “天天練功,也應該享受一下生活嘛。看我這一身的打扮,往梅林一站,定是應景應情。身旁再有絕世臨風的哥哥,我就是全天下在幸福美麗的人了。”

    鬱清寵溺地笑了笑:“你呀!孩子心性太重。”

    “走吧!哥哥。我們都梅林去。”

    “好,我們去竹園後麵的梅林。那裏沒有經過人為的雕琢。”

    “好。”

    鬱清瞥了一眼前方的地方,隨歐陽若琳向住屋後麵走去。 歐陽若琳掛著鬱清的手高興地跑著,邊跑邊用手接著雪,說道:“看這雪,估計要下一天。照這個速度,到了傍晚,雪應該有一尺多厚。到時候我們堆雪人,堆兩個,一個是哥哥,一個是我。堆完了雪人,我們吃我家鄉的火鍋,特好吃的,哥哥一定要吃。看哥哥你多瘦啊!”

    “好。”

    竹園前,明衍遠靜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身上已被雪覆了一層。若不是那玉簫還在奏著鳳求凰,幾乎讓人以為雕塑。

    紛紛揚揚,雪已停了。歐陽若琳全身都是雪。在梅林裏又舞劍又唱歌。隻把鬱清鬧得有些累了。歐陽若琳還在梅林堆了兩個大雪人。

    歐陽若琳臉凍得通紅。頭發也淩亂,而鬱清也很開心。雖說還是那一副萬事不掛心的樣子,但可以看出眼中的笑意。還是身著儒服,片雪不沾身。兩個迴到竹屋,鬱清邊飲茶邊欣賞竹屋前得雪景。已有一尺多厚。鬱清傾耳靜聽,已經,沒有了簫音,頓時放下心來。看來那人知難而退了,已經走了。歐陽若琳換來昭質讓他準備一些牛肉、羊肉、雞肉、豬肉、魚肉、各種丸子和青菜。自己備了材料,生了一個小爐火。準備完後,便迴暖間換衣服。出來後隻見歐陽若琳換上了掐金雲紅羊皮小靴,罩著一件大紅羽縐麵白狐狸皮的鶴,係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上罩了雪帽。

    鬱清笑道:“看你這個樣子,一會兒怎麽吃飯。”

    歐陽若琳也笑了起來,把外罩脫了,隻見裏頭穿著一件嶄新的靠色三廂領袖盤金五色繡龍窄裉小袖掩襟銀鼠短襖,裏麵短短的一件水紅妝緞狐崁襟子,腰裏緊緊束著一條蝴蝶長穗五色宮絛,腳下蹬著羊皮小靴,越發清俊了。

    歐陽若琳把外罩放在椅子上,看鍋內的水已經開了,便把各種肉都放進一些。不到一盅茶的時間,肉就熟了。歐陽若琳在自己對麵放了一個半長竹凳,又用一個青金閃綠的墊子放在上麵,用一個純白鑲青花的上好的白瓷半大盤子盛了些肉,放在小磯上,複又給自己弄了一套。喚來鬱清來吃。鬱清也慢慢地吃了起來,正當歐陽若琳吃的熱火朝天的時候,鬱清的手頓了一下,複有開始吃了起來。歐陽若琳隻是自己胃口大開地吃,倒也沒有注意鬱清,還不斷地給鬱清加料,夾菜。

    兩人隻鬧了一個時辰才罷。歐陽若琳收拾了一下,便換迴,練武衣服,拿著劍練武去了。鬱清也迴了密室練功。不到半個時辰,歐陽若琳就迴來了,額上還冒著汗珠。歐陽若琳見鬱清還在練功,知道沒有兩個時辰,鬱清不會出來,便看了一會兒書後,梳洗了一番,躺下睡覺了。

    明衍遠靠著僅存的意誌,僵在那兒,已不知這是自己的身體,隻是本能地站在那兒。簫音已經快發不出了,斷斷續續。嘴也隻是本能地動動,已完全不知自己在吹什麽。吳管家在不遠處看著,無奈有焦急,在這樣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吳管家不安地看著竹園,希望鬱公子可以出來。吳管家無奈地歎道:“這是作孽啊!”

    剛下完雪,竹園除了雪還是雪。北風夾雜著雪花吹了一夜的嗎,現在身體搖搖擺擺,已經站不住了。寒風吹著那已經發青的臉,頭發已經亂得不成樣子,嘴角已經裂開了,血滲了出來,有的已經幹了。外罩上都是雪,純白的狐狸毛大罩已經分不清是白還是雪。黑色鑲金鹿皮長靴深沒在雪裏。明衍遠眼前越來越模糊,身體搖搖欲墜。曾經如明星的深邃的雙眼已經布滿血絲,絕望和傷痛。明衍遠隻覺得眼睛越來越沉,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終於還是倒下來了。明衍遠倒下的一刻隻覺眼前有一白影閃過,伸手接住自己。明衍遠無聲地笑了,安詳地閉上雙眼,躺在鬱清懷裏,臉上帶著微笑。明衍遠失去意識前,隻想到:“她還是出來了!她眼裏還是在乎自己的。”

    鬱清扶著明衍遠早已僵硬冰冷的身體,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說了一句:“為何如此苦苦相逼?”便快速把明衍遠扶迴了廖塵軒,給吳管家開了一副治療風寒的方子,運功給明衍遠驅寒後,看了他一眼,便迴竹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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