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關於“第三庭有沒有權力帶走顏岸”的話題再度重演。“#?%#……;amp;*?%”“@#?@#?%#?%”“?%;amp;#?%;amp;……!”…………登陸艇內小真在艦艇內踱步。他沒有再去圍觀場內外星賓客們的反反複複的爭吵。實際上,到了這個時候,麵對這麽一群不同勢力來勢洶洶的賓客們,顯然意味著他隻能出手強行帶走顏岸。可是小真仍在猶豫。我可以給自己穿上戰甲戴上頭盔,小真想,這樣他就不會認出我了。然而你的父親已經在外星待了一年多,他有足夠的接受能力麵對突然從天而降拯救他的兒子。另一個聲音在小真的腦海裏迴響。不,小真對自己說。你為什麽不敢用真麵目去見他。因為。你是在害怕。不,我是為了避免更多的麻煩。你是在害怕。不,我不想讓他受到驚嚇。借口。你就是在害怕。我。小真咬住嘴唇。是的。我是在害怕。我害怕被他否認。我很害怕。…………我不想失去這位父親。“小真。”貓先生突然開口了。“嗯?”“到你父親的身邊去。”貓先生的聲音異常嚴肅,帶著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快去!”小真是第一次看到貓先生用這種神態和他說話。隻詫異了半秒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感覺到了外麵流淌蜿蜒的以太能量,空間正在被撕裂,一種不同尋常的微熱脈動在震動著。他的腦中就像有時鍾在滴答作響,他聽到他的心正在沉悶地跳動。有什麽東西來了。巴利特的秘密藏品。顏岸。父親。在下一秒,他衝出了登陸艇。會場上的賓客們仍在爭吵顏岸的歸屬權。他們的注意力沒有在顏岸身上。包括話題焦點的顏岸,他無知無覺地站著,完全沒有察覺到即將要發生的事。當小真衝出登陸艇時,正好目擊到了那一刻。在顏岸腳下,一個割裂了物理現實的裂縫正在顯現。從那裂縫中滲透出了無數搖擺的細長觸須,扭動卷曲地將他纏繞。他的身形在這透明凝膠狀的物質中扭曲。“爸”小真唿喊道。顏岸被拖進了那深不見底的裂縫。殘留的能量如波浪般散開,如同一場汙穢的風。會場內的眾人如夢初醒地看向顏岸原本停留的地方。除了地麵上微微漂浮的塵埃,其他什麽都沒有。“他也不見了!!”探長卡穆羅喊道。“和那個大盜一樣的傳送?”露雪拉調查員說,“他們是一夥的嗎?”“不。”一個陰沉的聲音在會場中心迴響。人們轉過頭,馬爾斯監察長正盯著那空無一人的地麵,他的威嚴讓人沉默,“他被強拉走了。”“大人。”裴吉指揮官看向馬爾斯監察長,“是誰?是誰帶走了他?”馬爾斯監察長沒有說話,但另外一個聲音打破了安靜的會場。“是我們的敵人。”一隻貓走出了登陸艇,它的聲音異常冰冷。**************顏岸聽到空氣中迴響著沉悶的嘶嘶叫聲。他茫然地看著四周。在一秒前,他還在騰希星的拍賣會場內,麵對著一群自說自話要搶奪他的外星人,但在現在,他覺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場非自然的風暴。當找迴意識時,他已身在異處。我這是在哪兒?他隻覺得自己的大腦如被燃燒般灼痛,周圍是聽不分明的鬼魂般的低語和無邊無際的灰霧。我在哪兒?“這兒有人嗎”他大聲唿喊。沒有人迴答他。但隨後一個東西來了。一個東西正在靠近。黯淡的灰霧翻滾著扭曲著,如同液體般起舞,像是因為外力而拉伸壓縮,凝聚而成出一個讓人不安的人形形態。當它行走之時,它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類似人臉的麵具,它的“眼睛”閃爍著朦朧的光。顏岸無法確定它的方向。隨著它的接近,它的身軀越來越高大,宛如一個詭異的巨人。他不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它像是無形之霧的凝聚,又像是一個真正的生物。“顏岸,顏岸……”它的聲音像是在遠方,卻又在他的腦中轟鳴。“你是誰?這兒是哪兒?”顏岸張口問道。他的雙手滲滿了汗水,他的心因為恐懼而在狂跳。“你得到了不該屬於你的力量。”人臉麵具說道。“你是指巴利特的秘密藏品?”顏岸小心翼翼地發問。“那本來就不是魏茲拉人所有之物。”“你也是為了那藏品而來嗎?”“我是來取迴它。”顏岸將恐懼壓下,他提高聲音說道:“那你找錯人了。那兩件寶物已經被偷走了。”“偷走?”“對,被一個外號金手指的銀河大盜偷走了。他帶著寶物消失了。兩個寶物已經不屬於我了。”顏岸說,“你不該找我,應該去找那個大盜。”“不。”人臉麵具說,“你是未滿之杯碎片新的契約之主。”“什麽?寶物已經被偷走了!”顏岸強調道,“不在我這裏了!”“它永遠無法被偷走。無論采用什麽方法,未滿之杯都不會離開它的契約之主。”“啊。”顏岸猛地想起了隱形基金會守護者的話語。那是大能之物未滿之杯的碎片,它隻會跟隨著它的新契約之主。他的心在猛然驟停。“你的意思是,那個碎片還是我的?”“是的,除非契約之主同意讓渡。”人形麵具那雙閃著微光的眼睛注視著他,一張細長的爪子對他伸出,“交給我,那不是你一個凡人應該得到的物品。”“……”顏岸後退了一步,他警惕地問道,“為什麽你會想要它?”人形麵具瞪視著他,他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升起,“凡人不應觸碰它。”“在剛才,很多人都在請求我讓出寶物,他們或要終止戰爭,或要挽救種族,或要拯救星球衰亡,當然也有渴求權力與財富之人,我知道他們的願望,我也完全能理解他們。你也要想要這個碎片,那麽你為什麽會想要它?”“凡人,碎片在你手中隻會給你帶來災厄。”人形麵具的聲音帶著一種不耐煩,“交出它是你此刻最好的選擇。”“不。”顏岸很詫異自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不接受這種無理由的索要。”(愚蠢。)顏岸的腦中炸響了人形麵具的冷笑,在下一秒他就被無形的力量撞飛了出去。他的眼前冒出了無數道金星,他聽見自己骨頭與地麵撞擊時哢噠作響的聲音。腥熱的血從喉嚨噴湧而出。他趴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身上骨頭斷了幾根,疼痛如電流般在他的全身流轉。(愚蠢。殺了你比碾死一隻蟲豸更容易。)“咳咳。”顏岸在地上咳嗽,他忍著劇痛說道,“鬼鬼祟祟不說明原因,這我就更不能給你了。”(可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顏岸喘著氣。“將它交出來。這樣你還能留有一命。”他覺得自己全身所有組織都像在被銼刀來迴拉扯,他的一個眼睛已經被血糊住了,他的太陽穴因為太過強烈的刺激而瘋狂地悸動,在這無法忍受幾乎想讓人發瘋的痛楚中,他的意識卻格外清晰。這要求往往意味著交出就是死。不能給它,他對自己說道。“將它交給我。”“……”顏岸咬緊牙關,他的喉嚨中泛著血腥味,他說:“滾啊!”“愚蠢。”顏岸閉上眼睛,他的肌肉緊繃,他想起了安媛,他想起了他的孩子們,但隨後,更大的痛苦並沒有降臨。周圍陷入了一種讓人窒息的安靜。顏岸睜開了眼睛。那個怪物在一道閃亮的劍風下化作了無形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