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加蓬工廠。


    時間,下午5點。


    距離受到襲擊開始的第一次交火,已經過去了12個小時。


    工廠周邊,時不時的依然有零星的槍聲傳來。


    範晟軒攤在辦公室的地上,有氣無力的直哼哼。


    範三哥雖然沒有貢獻什麽人頭,但偶然也會朝外打上兩槍,以他這弱雞似的身子骨,一天下來,光是手槍的後坐力都讓他受不住了。


    他摸摸自己日漸消瘦的肚子,一把辛酸淚就這麽流了下來。


    成年人的崩潰就在一瞬間。


    “我可憐的肚兄喲……”


    “我特麽就是豬油蒙了心。”


    “我就不該來非洲!小六啊,你再不來,哥哥我可就真要瘦成皮包骨頭啦……”


    杜玉龍半蹲在他身邊的地上狂翻白眼,就你這體型和食欲,想瘦下來,至少也得餓它一個月!


    但即便不得不忍受範三哥的胡言亂語,他也依然保持著絕對的警惕之心。


    其實經過一個白天的槍戰,外麵現在除了零星槍響,已經安靜了很多。


    對手也是人,也要休息和吃飯的。


    想想也就知道了,非洲這地的“軍閥”手下,那能有什麽精銳?


    手裏拿把民改版ak-47,扣著扳機亂掃,特麽能掃中目標都是中了大獎。


    一片彈雨下去,全飛天上去了。


    更何況這次過來的,還都是群和難民分不出區別的“瘦竹竿”!


    能圍著廠子幹了一天還沒散去,也就是因為他們龜縮在裏麵沒有反擊太過的原因罷了。


    要不是保鏢團要分出一部分人手保護範晟軒,其他人還得指揮當地工人防守,他們也不至於隻能固守待援。


    要沒有“累贅”在,杜玉龍早就帶著人把外麵那幫烏合之眾給突突幹淨了。


    可亂掃的ak,它也是ak啊,那威力也是不打折扣的。


    杜玉龍怕的從來不是和對麵硬碰硬,他怕的是到處亂飛的流彈!


    這個辦公室雖然夠堅固,但誰知道什麽時候就飛進來一顆要命的流彈,這要是把範三哥給擦了碰了,甚至一命嗚了唿,那就徹底賣了糕了!


    “誒,我說,這大使館和政府的人呢?什麽消息都沒有啊?”範晟軒突然坐起身來,皺著眉頭問道。


    杜玉龍無聲的點點頭,迴道:“大使正在斡旋,但加蓬政府的效率,嗯,一言難盡……”


    “我弟的支援呢?到哪了?”


    “範總的人……”


    杜玉龍一句話沒說完,外麵的槍聲突然激烈起來。


    除了槍聲之外,時不時還響起手雷和火箭筒發射時候特有的聲響和各種爆炸聲,接著是哭爹喊娘的大叫聲。


    杜玉龍看向範晟軒,兩人麵麵相覷之餘,杜玉龍一把將他拉到一根承重柱的後麵,他自己隱蔽靈活的翻身到了一扇窗戶旁邊。


    在辦公室休息的其他保鏢同樣動作迅速的找到掩體隱蔽,離窗戶近本就是觀察哨的保鏢同樣躲到窗戶邊的牆體。


    杜玉龍緩緩拉開窗簾,朝外觀望了一下,就見到外麵指揮和鎮場的保鏢正在持續不斷的做著戰術手勢。


    “援軍到達!”杜玉龍低沉的喊道。


    範晟軒心裏一鬆,緩緩癱坐在地上。


    電話適時的響了起來。


    杜玉龍掏出衛星電話接通,裏麵傳來一個低沉嘶啞的男聲:“你是龍一?”


    “是我。”杜玉龍眯著眼迴道。


    龍一是他在外執行任務的代號,因為他名字帶龍,又是這幫保鏢中領頭的,所以就取號龍一,簡單不複雜。


    “嘿嘿嘿,我是周瑜周先生叫過來幫你們解圍的,現在外圍敵人已經基本肅清,你們可以出來了。”


    “怎麽稱唿?”


    “嘿!”對麵不爽的哼了一聲,“得,知道規矩,我叫夜梟,去證實吧,趕緊的。”


    杜玉龍一眼不發的關了電話,見外麵的同事很警惕的建了一個防禦陣型,才稍稍放心的撥打了電話。


    “喂,周先生?我是龍一。”


    保羅平靜的聲音傳來,“是我。”


    “周先生,剛剛有一夥人和外麵圍攻的人發生交戰,對方首領叫夜梟。”


    “嗯,是我叫過去,暫時可以信任。”


    “是,那現在我們的困局已經解除。”


    “軒少爺還好吧?”


    “他很好……”


    “好,你們自己判斷局勢,是留是走,走的話直接前往利伯維爾,我們在那匯合。”


    “好的周先生,我們電話聯係。”


    再一次掛斷電話,杜玉龍渾身鬆了一下,接著又緊繃起來。


    “範總,來的是我們的支援,現在工廠之圍已經解除,下一步,您打算留還是走?”


    接下來何去何從?


    範三哥抹著淚,陷入了糾結。


    ……


    飛往埃塞俄比亞的飛機上,保羅掛了電話,看向範寧道:“先生放心,工廠那邊,已經安全。”


    範寧有些鬆怔,揉了揉僵硬的臉,滿是茫然:“這就,結束了?”


    就這麽結束了?


    那他這麽著急忙慌的是為了啥?


    保羅微微一笑,說道:“這是很正常的事,畢竟隻是一群烏合之眾的試探,以夜梟那幫人的兇狠程度,將他們打散再正常不過了。”


    範寧無語的點點頭,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麽不直接讓他們迴利伯維爾?”


    “現場情況複雜,是走是留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為好。”


    “你是怕他們路上危險嗎?不至於吧?”


    “也許危險,也許不,所以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比較好。”


    “嗯。”範寧若有所思的頷首,又問道:“我們還有多久到?”


    保羅看了一下時間,“應該快到埃塞俄比亞了,飛機加個油,再到利伯維爾就快了。”


    “趙大海他們呢?”


    “之前聯係過,他們在飛利伯維爾的途中。”


    “好。”範寧沉沉點頭,再次陷入沉默。


    解除危機的速度有點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但保羅一說,他又覺得很理所當然。


    就有種不上不下、一拳打空的感覺,好難受。


    保羅大概看出了他的憋悶,去吧台酒櫃裏倒了杯好酒遞給範寧,淡淡笑道:“先生不用急,這隻是前菜而已。”


    “嗯?”範寧果然精神一振,端著酒杯看向保羅。


    “紮哈既然派了人過來,自然不可能隻是做個試探,後續且拭目以待吧。”


    “他會幹啥?派精銳過來再打一遍?”


    “這就要看他想要的是什麽了……”保羅神色莫名的說道。


    範寧皺眉沉思,良久道:“他一個小軍閥,能要什麽?說來說去,還是個錢!”


    “先生明智!”保羅淺笑。


    這個範寧其實早該想到了。


    活躍在邊境的武裝勢力,說好聽了那是軍閥,說難聽了,就是個喪家之犬。


    這種勢力非洲多的數都數不過來,而且幾乎個個背後都有西方的資本資助。


    至於資助的目的也很簡單,順手養條狗罷了。


    西方帝國主義就喜歡幹這一套,閑時給點錢養養狗,需要的時候就能推出到台前,然後攫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中東當初的所謂基地組織,不就是這麽起來的嘛。


    但“狗”本身,也是會有自己的想法的!


    尤其是非洲這種沒什麽大見識的小軍閥,最基本的,就是對金錢的瘋狂追逐。


    不管是為了購買軍火增加實力也好,還是為了攢點錢為未來過好日子享受也罷,他們對每一個能帶來金錢的買賣,都視若禁臠。


    而範晟軒所選的林場,很顯然侵犯了紮哈的利益。


    所以最後是和是戰,都沒那麽容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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