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裴封帶著大家來到基地附近的私房菜館,除了師父和國家隊的選手,他把兩位副教練、助教、領隊、以及最近陪練的隊員也全部叫上。 私房菜館的環境很好,能坐下18人的大包間幹淨整潔,還有休閑區供客人打牌娛樂。 裴封找來服務生點菜,微笑著問:“大家有什麽忌口的嗎?” 眾人都表示隨便,裴封挑了些特色菜,想到師父口味偏清淡,又專門給師父點了幾樣素菜和一碗海鮮粥。 江紹羽將蛋糕放在桌上,問:“先吃蛋糕?還是飯後再吃?” 裴封道:“先吃吧,不然待會兒大家都吃不下了。” 俞明湘拿出打火機,在蛋糕上插了個“2”和“0”的兩根數字蠟燭,微笑著說道:“小裴今年20歲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上次在ace給裴封過生日的時候,蛋糕上插的還是“1”和“4”。 14歲的裴封,身高隻到江紹羽的肩膀處,整天跟在師父的屁股後麵,嘰嘰喳喳,活力十足。如今幾年過去,分化成alpha的青年,五官和身體都已經長開,性格依舊開朗樂觀,但又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江紹羽看著麵前高大帥氣的alpha,心情有些複雜。他隻帶了裴封一年,但那段單純的時光一直刻在記憶深處。 如今的裴封,還真讓他有種“吾家徒弟初長成”的欣慰感。 江紹羽親自幫裴封插上了生日蠟燭,用打火機點燃。 俞明湘關掉屋裏的燈。昏暗的空間內,跳動的燭光照亮了江紹羽的臉,暖色的火光,讓他的神色似乎也比平時溫柔了許多。 隻聽江紹羽輕聲說道:“生日快樂,來許個願吧。” 俞明湘在旁邊一邊拍手一邊唱起了生日歌,其他人也立刻跟上,一首歌唱完後,裴封微笑著上前,看了師父一眼。然後,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低聲在心裏說道:“我的生日願望是——希望師父的心願能夠達成。” 他知道師父的心願是什麽。 師父肯定想讓華國槍王電競圈的環境變得積極健康,電競選手們能在這片熱土找到自己的價值,當然也希望國家隊能在世界大賽取得好成績。 師父的眼界一向開闊,作為wing神唯一的徒弟,裴封也覺得很驕傲。所以,他的生日願望,就是師父的心願能夠達成——師父高興,他就高興。 許完願後,裴封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俞明湘轉身開了燈,裴封將蛋糕切成十幾塊,挑了最中間奶油少、水果多的一塊遞給了江紹羽,江紹羽也很給麵子地接過去吃完了。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吃著生日蛋糕,等吃完後,裴封又笑著說道:“今天,還有一個好消息想跟大家宣布。” 他朝小鬼招了招手,道:“來,給師父敬茶,正式走一下儀式。” 歸思揚臉頰泛紅,黑亮的眼睛裏卻難掩激動。他端起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遞給裴封,聲音清脆:“師父好!祝師父生日快樂,心想事成!” 江紹羽:“……” 眾人:“…………” 臥槽,裴封居然生日當天收了個徒弟? 這算不算也給江紹羽送了份大禮?wing神直接晉級師祖? 裴封拍了拍歸思揚的肩膀,喝了他敬的茶,笑道:“乖。” 說罷又看向江紹羽:“給師祖也敬一杯吧。” 江紹羽對上“徒孫”忐忑不安的目光,隻好接過歸思揚遞來的杯子喝了口茶,道:“不錯,以後跟著裴封好好學吧。” 歸思揚激動地點頭:“嗯!我一定會的!” 旁邊,老常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哈,wing神是不是成了咱們電競圈輩分最高的一位?這都有徒孫了啊!” 俞明湘調侃道:“阿羽以後不但有徒弟護著,還多了個徒孫,惹不起。” 江紹羽輕笑了一下,對裴封的這個決定沒有任何意見。 小鬼確實是天賦很高的新人,而且態度沒得說,目標明確、認真努力,是以後國家隊“自由人”位置的最佳傳承人選。 江紹羽身為國家隊總教練,每天都很忙,不可能親自輔導歸思揚。他之前讓小裴去帶這個新人,如今,裴封願意收小鬼當徒弟,倒也挺好。 歸思揚別提多開心了,wing神是他的師祖?fred成了他的師父?他雖然沒入選國家隊,但是,他得到了更多成長的機會,以後,他也一定要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不給師門丟臉! 角落裏,小葉子好奇地跟花然聊天:“wing神比fred大了幾歲啊?” 花然小聲迴答:“4歲吧?當年wing神拿下冠軍的時候是18歲,fred是14歲。現在fred過了生日是20歲,wing神過完生日就是24歲。” 小葉子若有所思地撓了撓一頭紅毛:“那fred比小鬼大幾歲?” 花然道:“也是4歲!” 小葉子一臉恍然大悟:“真巧!我師父比我大4歲,這麽說,收徒弟最好還是收4歲年齡差的。那我的徒弟……現在還在讀小學?” 花然差點一口茶噴出來:“你自己都沒長大呢,就想著收徒弟?” 小葉子笑眯眯地說:“我們葉氏師門也要傳承啊,師父給我的寶貴遺產,我要一代一代地傳下去,傳給徒子徒孫,直到槍王倒閉的那天。” 花然哭笑不得:“就那盒檢討書?你們這師門寶物也夠特別的。” 吃過飯後,到了晚上7點半,裴封低聲征求師父的意見:“師父,時間還早,要不要去ktv玩幾個小時,放鬆一下?” 江紹羽不太喜歡吵鬧的場合,但今天是徒弟的生日,光吃個飯大家也不太盡興。這段時間所有人都很忙,正好趁機放鬆一下。他點了點頭,說:“行,你來安排吧。不過訓練期間禁酒,別讓大家喝酒,帶些飲料去。” 亞錦賽還有十幾天就要開始,不能喝酒耽誤正事,這一點大家心裏也清楚。 裴封帶著大家來到附近的ktv,找了一間最大的10人包廂。眾人熱熱鬧鬧地玩起了猜撲克牌的遊戲,輸掉的就去唱歌。 花然和葉隨安這兩個“彩虹戰隊在逃選手”唱歌那叫鬼哭狼嚎,兩人合唱,簡直是“雙倍噪音汙染”,聽得江紹羽直皺眉頭。 見舒辰躲在角落裏一個人發呆,江紹羽幹脆坐到他旁邊,跟他聊天。 江紹羽道:“這個花然也太活躍了。你經常被他叫去雙排,受得了他的話癆嗎?” 舒辰小聲說:“還、還好。就算我不迴答,他也能自言自語說半天。” 江紹羽:“……” 社恐和社牛一起排位,一個不說話,一個自說自話,倒也相處得很融洽? 兩人正聊著,耳邊突然傳來一個陽光清朗的聲音:“輪到我了,我來唱一首槍王的主題曲《長夜之光》獻給大家。很高興能因為遊戲,跟大家結緣。” 這首遊戲的主題曲有很多個版本,華文版的歌詞是官方專門修改過的。歌曲中有槍戰的背景音,前半部分突出人類在槍林彈雨中掙紮求生的絕望,副歌的曲調卻轉向激昂,寫出了隊友之間生死相依的熱血。 裴封聲線明朗,唱這種歌確實很好聽。 江紹羽不由停下跟舒辰的對話,抬起頭認真聽著。 裴封也正好看向師父,對上江紹羽的眼睛後,他朝師父露出了一個帥氣的笑容。青年直率又溫柔的目光,穿過黑暗的包間看向他,那一瞬間,江紹羽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地撞了一下。 歌曲背景音中正好響起激烈的槍聲,江紹羽腦子嗡嗡作響,心跳莫名加快,迅速挪開了視線。 裴封這首節奏明快的主題曲帶動了全場的熱情,很多人也開始跟著他合唱。花花和小葉子兩個中二少年還站起來搞怪伴舞,包間內氣氛熱烈,江紹羽覺得有些熱,等裴封唱完後,才借口去洗手間,起身出門。 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身上的熱度稍微褪去,奇怪的是心跳還是有些快?明明沒喝酒,總不至於是大家唱歌太吵,吵得他心跳加速了吧? 江紹羽皺著眉迴到包間,喝了一杯冰橙汁讓自己降降溫。周圍很吵,他卻有些犯困,靠著沙發睡下。夢裏出現了很奇怪的場景,他的整個身體泡在溫泉裏,周圍熱氣騰騰,朦朧的迷霧中,像是有個人影,他卻看不清對方。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裴封低沉的聲音:“師父,醒醒,迴去了。” 江紹羽被搖醒,對上裴封的眼眸,心頭又是莫名一跳。他深吸口氣,強作鎮定地道:“不多玩一會?” 裴封微笑道:“玩夠了,差不多該迴去了,明天還要訓練呢。” 江紹羽站了起來,跟大家一起迴到國家隊基地。 迴宿舍後他去浴室洗了個澡,很快就察覺到自己不太對勁——後頸部位,阻斷貼被撕掉後,露出的腺體開始發熱,熱度越來越高。 熟悉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起往年發情期時的經曆——他在國外的這五年,每年的發情期都是7月份的夏天。 往年的7月,他通常會去一趟醫院,用大量的信息素抑製劑來控製。 但是今年,春節期間在裴封家意外出現了一次發情熱,還被小裴臨時標記,江紹羽下意識地以為,既然發情熱提前了,今年就不會再來了。 如今看來——那次並不是提前,而是信息素紊亂的突發情況。 大部分omega一年隻有一次發情期,極少數信息素不穩定的omega也可能出現兩次、甚至更多次。如果說,春節期間的那次是意外,那麽今天,才是跟往年一樣的正常發情期嗎? 江紹羽想明白這一點,急忙用浴巾擦幹自己,隨便披了身浴袍去宿舍找抑製劑。豆豆察覺到主人的不對,跟在主人的腳邊,汪汪汪叫個不停。 此時,隔壁的裴封剛要換衣服,突然聽見了江豆豆的叫聲。他有些疑惑,轉身去404房間敲門:“師父?你是不是不舒服?” 剛才從ktv離開的時候,他察覺到師父麵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眉頭緊緊皺著,似乎很不舒服。 如今,江豆豆又反常地大叫,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想到這裏,裴封更加擔心,繼續敲門:“師父?怎麽了?” 很快,屋內響起江紹羽的聲音:“進來吧,密碼你知道。” 裴封立刻輸入密碼進門。 江豆豆搖著尾巴等在門口,蹭了蹭裴封的腿,汪汪叫著帶他去找主人,似乎是在求助。裴封跟著豆豆快步上前,來到臥室。 隻見江紹羽半靠在床頭,身上披著睡衣,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性感得讓人口幹舌燥。 屋內出現了熟悉的omega信息素氣味,喚醒了裴封塵封在心底的記憶。 ——攻擊力極強的薄荷香,跟上次一樣提神醒腦。 裴封瞬間清醒,聲音幹澀地問:“師父,你這是……發、發情熱?” 江紹羽微微眯著眼睛,明明在發情熱的折磨下身體變得虛弱,可他的態度卻依舊冷漠,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嗯。本來想給薛醫生打個電話,叫她過來。既然你在,我就不麻煩她了。” 江紹羽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抑製劑,像是發布命令一樣,淡淡說道:“我現在沒什麽力氣,你把針劑拿過來,幫我在手臂上注射。這種一次性的注射針頭,很好操作,10支就夠了。” 裴封:“…………” 這次不用咬一口了嗎?直接叫徒弟來給你打針?第123章 最重要的人 裴封看著床頭櫃上的抑製劑,塵封許久的記憶像是電影一樣在腦海裏閃過。春節期間,師父信息素紊亂,裴封送他迴國家隊基地的途中下了大雪,高速封路,未免情況失控,裴封最終將車子停在路邊,在車裏標記了師父——那是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 那個雪夜的場景,後來也經常出現在他的夢中。隻是在他心裏,師父是很神聖的存在,不允許他去褻瀆,所以,裴封強行將那次記憶封存,讓自己不要去想。 本以為那次意外就像是一場夢,會永久地塵封在兩人的記憶深處,他們依舊像師徒一樣相處,裴封心裏對師父的感情也依舊是敬重、佩服,不敢有絲毫的冒犯。 可是如今,看著師父被信息素折磨時臉色紅潤、身體虛弱的模樣,聽著他略帶沙啞的性感聲音,記憶像是被打開的水龍頭一樣兇猛地湧現,裴封的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得左側的心髒激烈地跳動著,像是要掙脫束縛,直接從胸膛裏蹦出來。 江紹羽等了片刻,發現徒弟沒反應,他幹脆伸出手臂,啞著聲音道:“盒子裏有新的注射器,打開抑製劑的蓋子套上去就行。這是肌肉針,避開血管往旁邊打。” 他平時都是自己打針,但今天在信息素的折磨下,能保持意識的清醒已經很難得了,現在的他全身都沒什麽力氣,雙手發軟,根本握不住針頭。剛才本想打電話給國家隊的隊醫,讓薛醫生來一趟。結果裴封正好敲門,江紹羽心想,隻是打個針而已,讓徒弟幫忙也行,這才讓裴封進屋。 裴封被聲音拉迴思緒,他低頭看向師父的手臂。江紹羽的手臂很白,在臥室燈光的照射下白得晃眼,由於長期注射omega抑製劑,他的手臂部位有大量的針孔和淤青,那些痕跡看得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