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昨天有沒有聽到歌聲?”

    “有啊有啊,真是太好聽了,也好悲傷呢,從來不知道靜靈庭有歌聲這麽好聽的人啊?”

    “好多人都流淚了呢,雖然有些地方聽不懂,但還是能感受到悲傷。”

    “那個人的聲音有點熟悉啊,會是誰呢?”

    “好崇拜她啊,如果找到了她我一定要請她教我!”

    “你們說會不會是卯之花隊長?或者那個長得很可愛的小九?”

    “聲音不像啊,該不會是那個新來的落離念姻吧?”

    “對啊,她長得就跟那個失蹤的木眠很像,昨天的歌聲也很像木眠的啊。”

    “說不定就是她!”

    …… ……

    木眠無奈地整理著執勤室裏的文件,外麵一群十番隊女隊員的議論真是讓她有些頭疼了,把她說得跟什麽似的,隻是兩首歌而已,死神的情感不是比人類少一些嗎?怎麽她們還是那種樣子。

    抱著文件走出執勤室,那群女隊員剛好擋住了路,看到木眠走出來,甚至有人有了幾句‘她來了’。

    木眠腦後驀地就是一滴汗出現,自己竟一下子被她們包得嚴嚴實實,逃跑都沒來得及,是她反應力變慢了還是她們的反應力過快了?

    “落離,落離,昨天唱歌的人是你嗎?”

    “你是不是原來十一番隊的木眠啊?”

    “你教我唱歌好不好?”……

    這群人七嘴八舌地問著各自的問題,木眠還真是應接不暇了,一下子從無人問津的小豆芽升級為備受關注的牡丹花,待遇的差別竟然隻是因為兩首歌。

    木眠輕吸一口氣,隨後露出一張讓陽光遜色的笑臉:“哇~你們說的人是誰啊?我也好想認識哦!你們來找我是想教我唱歌嗎?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女隊員集體黑線。

    這個落離念姻和說話柔聲柔氣的木眠好像沾不上邊啊?而且那個被可惡地譽為‘屍魂界最美的女子’木眠似乎是銀發紅眸而不是黑發黑眸?木眠的斬魄刀叫冰什麽的而不是落離念姻的蝶焉吧?

    終於意識到落離念姻不是木眠的女隊員們,紛紛留下一句‘我要去忙了’之後落荒而逃了。

    還真是有夠閑的。

    木眠的臉恢複到沒什麽表情,抱著文件瞬間消失在走廊上。

    把數據資料送到了十二番隊之後,涅音夢向她禮節性地鞠了一個躬,木眠也向她行禮,正準備離開時,還是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在隊長室忙得不可開交的十二番隊隊長涅繭利,不知道這個奇怪的隊長每天究竟在忙什麽,從不以真麵目示人,也從不讓人知道他的,心。

    而且印象中,這個人,很容易抓狂,如果把有著他視之如命的機器的隊長室炸了,他會氣到什麽程度呢?嗯,有點好奇。

    不過,這種事當然不能真的去做,毀人所愛的事她可做不來,頂多就是讓藍染用鏡花水月試驗一下,嗯,其實她心腸還是很好的。

    地上的文件紙好像都是地圖吧,而且是……空座町的地圖,很詳細,幾乎涉及到每個角落,而且從圖上的線路來看,似乎在搜尋一個人的靈壓。

    仇家麽?照十二番隊隊長的秉性,也隻能這麽認為,因為木眠實在想不出這個常常“虐待”自家副隊長的人會有什麽關切之人,可在現世的人能得罪他什麽?他這個偉大的科學家不常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麽。

    木眠難得地好奇了一迴,瞥了一眼裏麵因為遠距離顯得模糊不清的巨大屏幕。

    好像也是一張地圖。

    “十番隊的落離念姻,我好像沒有邀請你來觀察我工作吧?對你這種弱得可以用一根手指頭壓死的小死神,我可沒有絲毫的研究興趣。”涅繭利停下動作,側頭陰冷地注視著門口的木眠,沙啞尖銳的聲音隨即傳來。

    “請迴吧,落離。”一旁的涅音夢也不急不躁地下了逐客令。

    木眠行了禮,用瞬步離開。

    曾經在靈界修行的時候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和冷嘲熱諷,靈界從來就不乏天才,雖然她是個特別的天才,但仍少不了仇家的排擠,所以這點蔑視也算不了什麽,木眠並沒有生氣。

    每次做完任務後都會找冬獅郎或落離練習,確切地說是陪他們練習,這次也不例外,所以木眠迴到自己所在的隊舍後,先找了一下冬獅郎和落離的身影。

    不在,那麽應該是在任務或者直接去了練習場。

    木眠到了練習場後,在角落裏找到了落離。

    怎麽總是喜歡隱蔽的地方。

    木眠用瞬步趕過去。

    “君臨者!血肉的麵具、萬象、振翅高飛、冠上人類之名的東西!真理與節製、不知罪夢之壁、僅立其上!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剛到落離的五米範圍內,木眠就很幸運地被攻擊了。

    “繁花落盡,蝶影殘生,翩躚淩舞吧,蝶焉!”

    木眠迅速解放了斬魄刀,揮了一道劍氣出去,剛好將落離的攻擊抵禦而下。

    “念姻姐姐,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麽?”落離平靜地看著木眠,問道,絲毫不對自己的攻擊差點打中木眠而懷有愧疚。

    清楚了木眠的實力,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嗯,是的。”木眠點頭,接著問,“白去任務了麽?”

    “冬獅郎和隊長被指令為先遣隊派往現世勘察了。”落離低頭抽出自己的斬魄刀。

    木眠看到她的動作,問:“今天要斬術聯係麽?”

    落離搖搖頭,定定地看著手裏的斬魄刀,說道:“念姻姐姐跟我打一場吧。”

    “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木眠語氣平平地說,不是惋惜,不是悲哀,也不是輕視,她把蝶焉插迴腰間,“那個人有消息了麽?”

    落離愣了愣,又搖頭,也把斬魄刀收迴去,迴答,“沒有。”

    木眠走過去拍了拍落離的肩膀,坐在了一旁休息用的木椅上,落離也跟過去坐下。

    落離的年齡,按人類標準來算的話也有十六了,而木眠則是十九,所以落離把木眠當做長輩並不為過,雖然兩者都看起來很年輕。

    落離早年逝父,是個比較可憐的孩子,木眠雖然對她關懷有加,但實際上並沒有為她做太多的事情,因為,落離不需要。

    木眠記得很清楚落離死時的樣子,滿身血痕,了無生氣地躺在血池中,很錐心的一幕,普通人看到的話,除了驚悚,還是驚悚。

    其實落離並沒有沉浸在悲傷裏不可自拔,她不會無病呻吟,雖然樣子看起來不是很快樂,但她偶爾還是會用嚴肅的表情開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玩笑。

    她接受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的新開始,很認真地活著,常常是孤身一人,但感覺上似乎並不孤獨,反而讓人覺得熱鬧不適合她。

    同時,她也在找她的,父親。

    木眠模糊地知道落離的父親對她並不太好,並非落離親口所說,而是從落離提及此事時的表情和舉止中隱約了解到的。

    不知道為什麽,木眠突然想到了涅音夢。

    “找到他後會和他生活在一起嗎?”木眠問。

    “不知道。”落離認真地迴答,並不是在敷衍,她眉心微微皺起,感覺到後背仿佛又隱隱地痛了。

    還有手、腿、腹。

    如果活在現世時有去醫院檢查的自覺的話,應該會發現自己的身體內部是有很多傷口的吧。

    那時候咳出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可那個男人……

    木眠察覺到落離的眉頭皺得很緊,知道她又有心事了,可就是從來什麽也不說。

    “咳——”

    落離用手捂住嘴,木眠被嚇了一跳,落離竟突然咳出了血,好好的,又沒有受傷,怎麽會咳血?

    此時的落離臉色蒼白,身體發冷,木眠連忙背起她,用瞬步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向四番隊趕去。

    治療落離的自然不是四番隊隊長,畢竟隊長親自治療的待遇,可不是她現在的小隊員角色可以享受的,雖然不是很放心,但無可奈何,真是被身份這個東西憋屈死了。

    檢查完畢以後,山田花太郎放下醫療器材,鄭重地對守在病床旁邊的木眠說道:“這位小姐的心神很不穩定,似在曾經受過眼中的刺激,要及時進行在心理方麵的開導,否則她的靈力會在體內紊亂地竄動,損壞內髒器官。”

    心病……病因是她的父親吧?

    “謝謝你,山田七席,我知道了。”木眠由衷地道謝。

    山田花太郎熱心地向木眠問了一些落離的情況後,整理器材離開了病房。

    木眠緊緊地握著拳頭,心疼床上的那個可憐少女,但無計可施。

    一時之間,又莫名想到了涅音夢。

    一定,要再去一趟十二番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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