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的法爾科內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他的助理幾乎是一出包廂的門就被射中了,鮮血幾乎迸濺到了他的臉上。助理艱難地想要往包廂裏躲,法爾科內瞳孔猛地一縮,迅速關上包廂的門,甚至還反鎖了,杜絕一切讓外麵的人注意到這個包廂的可能。他隨後立刻跑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麵看了一眼,確認沒有危險後,便試圖打開窗戶。可那扇玻璃窗戶就像是完全被封死了一樣,紋絲不動。法爾科內急了,他轉過身抄起放著酒杯的圓形桌就想要砸開窗玻璃。短暫的蓄力後,他掄圓了胳膊,像是要飛越瘋人院一樣砸了過去“嘭!!!”一聲絕對不是玻璃碎裂的聲音猛然炸響,圓形桌像是砸在一塊鐵板上一樣,不僅沒有砸碎玻璃,甚至還反彈了迴來,在法爾科內震驚的目光中狠狠砸在了他的腦袋上。法爾科內:???一句髒話還沒來得及罵出口,他就眼前一黑,隻覺得一陣劇痛和可怕的暈眩,隨後便重重地倒在地上暈了過去。…………法爾科內是被一陣鑽心的疼痛驚醒的。他一睜開眼,就感覺有什麽刺激性的液體流入了他的一隻眼睛,燒灼般的疼痛感讓他忍不住慘叫了一聲。他意識到,那是酒。他頭上被桌子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傷口,酒精從傷口處流淌過,帶來鑽心的劇痛和可怕的燒灼感。好不容易從這陣疼痛裏緩過神來,他的視覺恢複正常,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雙穿著白色運動鞋的腳。鞋子看起來很陳舊了,但卻一塵不染。他繼續往上看,普通的牛仔褲和灰色的衛衣,一張陌生的、年輕的少年麵孔。少年正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他,手裏拿著水晶高腳杯,將高度數的雞尾酒淋在他的頭上。他休閑的裝扮與整個奢靡的包廂格格不入。他那張看起來相當無害的娃娃臉上露出了友善的微笑,但在法爾科內的眼中,那笑容卻顯得惡毒無比:“你醒了呀。”他微笑著,蔑視著這個倒在自己腳下的人。【卡邁恩法爾科內:理智值51/100,汙染度8.17%】霍索恩頗有些意外。霍索恩:“這家夥的理智和汙染度都有點超出預期了,他的身上應該是發生了什麽別的超自然事件。”【是的,霍索恩先生,這並不正常,他應該與舊日的眷者有過接觸。】法爾科內感覺自己的思維幾乎不能集中,他懷疑自己是被砸出了腦震蕩,而且渾身脫力,根本動彈不得。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少年站起身,走到他身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像是拖著一條死狗般將他拖了起來,隨手扔在了牆角。他勉強借著這股力坐起了身,艱難地抬起眼看向這個陌生的少年。尤萊亞不慌不忙地將剩下的酒都澆在匕首上,輕聲說道:“唔……先消毒……”察覺到法爾科內的目光後,他看向可憐的獵物,嘴角咧開一個令人膽寒的微笑:“我是不是很貼心?”法爾科內艱澀地說道:“你……是誰?”“我嗎……”尤萊亞將酒杯放下,甩了甩匕首上殘餘的酒水,“一個普通的哥譚市民。”法爾科內咬了咬牙:“你是誰派來的?他們給了你多少?”尤萊亞輕聲笑了起來。他像是聽見了什麽特別好笑的事情,笑容越來越燦爛,笑聲也越來越大,到了最後,他幾乎是抑製不住地狂笑了起來。法爾科內感覺自己的心跳伴隨著陌生少年的笑聲愈加倉促,某種陰冷入骨的感覺突然包圍了他,幾乎讓他膽寒。“給了我多少?法爾科內先生,你就隻能想到這個嗎?”他那可怕的笑容逐漸收斂,又變迴了那個友善的微笑,“為什麽不問問,你從我這裏奪走了多少呢?”法爾科內瞳孔地震。“……我根本不認識你!”他低聲吼道。“這就是最可笑的地方了不是嗎?”尤萊亞在他身前蹲了下來,匕首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站在高位久了,眼睛隻會向上看了,對嗎?”他輕聲溫柔地說道:“那不如,先割掉你的下半部分眼球吧?”法爾科內驚恐地看著他,屏住了唿吸,說道:“等等……!”尤萊亞的刀停了下來。“至少……”法爾科內語氣很快,像是在害怕尤萊亞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至少讓我知道我為什麽會輸吧!”“你想知道為什麽黑麵具的人會突然對你發動襲擊,對嗎?”尤萊亞的刀尖擦過他的眼角,帶出一條細細的血線。“……你是黑麵具的人?!”法爾科內下意識的說道。“這麽說不太準確。”尤萊亞說道,他的刀刃一直在法爾科內的眼睛與耳朵之間遊走,嚇得法爾科內絲毫不敢動彈,“不如說,我是親手把黑麵具送進去的人。”法爾科內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是……教會的人?”“很有趣不是嗎?”尤萊亞輕笑著說道,“企鵝人因為無法被滿足的欲望而被教會掌控,黑麵具因為無法抑製的恐懼而被送入阿卡姆,而你……哥譚幫派的最後一塊三角,即將死在我手下,明天的報紙頭條隻會是羅馬人死在幫派火並的亂戰中,不會與我有半點關係。當然,你和黑麵具的產業都會被我們的人接手。”他感歎地說道:“高樓倒塌也就是這麽一瞬間嘍……”法爾科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嗎……!?”尤萊亞抬起眼看著法爾科內恐懼的眼神和震驚的神色,笑著說道:“假麵會社知道他們的老大倒台後,肯定會遭到你們羅馬人的清洗和吞並,而此時,如果有人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而且你還會殺光所有曾經忠於黑麵具的人,你覺得他們會怎麽選擇呢?”“……他們不會這麽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的。”法爾科內語氣有些不穩地說道,他絲毫沒有底氣,因為外麵發生的一切都在佐證著眼前這個少年的話。“確實。”尤萊亞感歎道,“他們即使相信這背後是你在搗鬼,考慮的第一方案也是向你投降求饒……多可悲啊,大難臨頭各自飛,誰還會管可憐的、瘋癲的黑麵具?”“那為什麽……”法爾科內結結巴巴地問道。尤萊亞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如同陽光一樣燦爛,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法爾科內止不住的渾身發冷:“那你覺得,為什麽黑麵具會無緣無故地瘋掉呢?你真覺得,你可以徹底控製自己的大腦?”就憑你,一個理智隻有區區一百點的普通人類?法爾科內瞪大了眼睛。他的理智在這一刻瘋狂滑坡。“你……”他說道,“你們這些怪物!你逼瘋了他們……!”突然,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曾經被身邊人提起過的一個案子。就在兩個月前,他手底下最底層的幾十個馬仔被什麽古怪的邪教儀式給卷了進去,死的死瘋的瘋。雖然都是些底層的嘍,但畢竟死的人太多了,這件事情他還是有所耳聞的。那個案子……那個少年的名字……是什麽?他想起來了。這個少年……這個少年是……“……哈特?”他說道。尤萊亞的刀微微頓了一下。“你想起來了?”他似乎是有些意外。“你……是……”法爾科內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他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扼住了喉嚨一樣,痛苦地咳嗽了起來,鮮血順著他的臉頰向下滾落,看起來猙獰可怖到了極點。尤萊亞耐心的等待他咳完,繼續問道:“我是誰?”法爾科內半晌後才勉強止住了咳嗽,抬起眼望向尤萊亞。他像是又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眼裏的迷惑消失了,隻剩下一片漠然。“這麽說,你是來複仇的?”他的語氣突然變得高高在上起來,像是在知道了尤萊亞的真實身份後,那種舊貴族的傲慢就再次迴到了他的身上。尤萊亞挑了挑眉:“……並不準確,複仇隻是順手。”法爾科內機械而冷漠地說道:“那你報個數吧,要多少?金錢,地位,女人,我都可以給你。”他看起來與剛才完全不一樣了,理智也立刻下滑,此時他殘留的理智已經不到30點了。藏在尤萊亞體內的霍索恩立刻就察覺到了這一點。霍索恩思索著說道:“有點意思啊……這家夥身上似乎藏了個什麽奇妙的東西,這東西再以某種特殊的、潛移默化的方式影響著法爾科內似乎是某種非物質存在類型的超凡生物?”不過為了人設不偏離,他倒是沒有立刻讓尤萊亞這個殼子對此做出什麽反應。畢竟作為一個人類,尤萊亞並沒有洞察超自然世界的能力,強行調查隻會導致汙染度崩盤。霍索恩眯起眼睛,透過法爾科內的人類軀殼,將視線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體內潛藏著的那個東西身上。【那似乎是一種能量體,它正在以某種方式幹擾法爾科內的思維,而目的是想激怒您,讓您徹底殺死法爾科內。】霍索恩點了點頭:“顯而易見。它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讓力量徹底擺脫法爾科內的軀殼,以他的屍體為感染源,將能量體擴散出去。而這個東西的強大程度,已經能抵得上一個小邪神了,如果沒有良好的措施遏製住這玩意兒,它能在三天之內把整個哥譚給揚了。”他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麽人類總是要和他們根本不理解的東西打交道?為什麽一定要玩火自焚?【這對您來說並不會造成任何麻煩,霍索恩先生。這個小邪神太自不量力了。】霍索恩笑道:“那倒是。我想,它甚至弱小到沒能看出信使這具軀殼背後真正的操縱者是誰。”不然恐怕早就已經跪地求饒了。開什麽玩笑,這可是一位外神!隻需要一根手指就能碾死那個小東西了,當然,隻要不在意汙染度的話……一旦法爾科內死亡,離他最近的信使恐怕很難抵擋住瞬間爆發的汙染源。“基於汙染度的問題,我暫時不太好殺他,那個小邪神最好是封印在他體內。”霍索恩說道,“當然,真殺了也無所謂。”【可是您不殺他的話,信使的汙染度恐怕也會控製不住……】霍索恩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有時候,為了更長遠的目標,總得做出一些犧牲。”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來阻止尤萊亞的話就好了。……尤萊亞沉默了片刻後,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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