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紀決會點頭,紀決卻道:“不喜歡,你身邊隻能有我一個人。”“?”這也能吃醋,左正誼服了,“你怎麽這樣啊。”“哪樣?”紀決又親他。左正誼道:“討厭唄,煩人精。”“那你喜不喜歡?”紀決捏他的耳朵,逼他點頭,“喜不喜歡?喜不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左正誼眼神閃躲,用“真拿你沒辦法”的敷衍態度來掩飾自己的羞赧,哼聲道,“除了我誰能受得了你啊,你可真煩。”他不肯再跟紀決在床上黏糊下去了,掙紮著坐起身,卻又被紀決從背後摟住了腰。紀決黏得要命,貼在他脖子上吹熱氣兒:“哥哥別走,離開你我會死。”左正誼:“……”簡直是沒完沒了了。後來又過了一個小時才下床。這一小時裏他們沒聊任何有營養的話題,隻時不時親一下,互相盯著,摸摸蹭蹭,揉揉貼貼,像兩個無聊的神經病。下午一點,左正誼和紀決收拾幹淨,去了趟二樓。三個隊友都在訓練室,雖然放假了,但這群宅男懶得出門,選擇留在基地裏玩遊戲。天天玩eoh很厭倦,他們有別的愛好。宋先鋒喜歡射擊遊戲,他開外放,左正誼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了槍聲;張自立喜歡角色扮演類網遊,正在打副本呢;嚴青雲比他倆更像宅男,在電腦裏安裝了一個手遊模擬器,把手遊放在電腦上玩,氪金,抽卡,養老婆。他們幾個同時在開直播,補時長。左正誼打著嗬欠進門,還沒開口跟隊友打招唿,就聽張自立對直播間裏的觀眾說:“我不知道啊,你們公主和駙馬都沒起床,可能是在忙吧。……忙什麽?你說忙什麽?”不知彈幕說了什麽,張自立嘿嘿一笑:“這是你們說的,水友犯罪,跟我無關。鄭重聲明: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我打歪你的狗頭。”左正誼走到張自立身後,捶了他一拳。攝像頭開著,左正誼一入鏡,觀眾們立刻興奮起來。彈幕飛快地飄:“end哥哥!end哥哥!”“醒啦?都下午了,太子真猛。”“我來給公主揉揉腰~”“end開直播!開直播!開直播!”“直播doi吧,我愛看。”“……”左正誼知道觀眾們都是在開玩笑,沒人知道他和紀決真的搞到這個點,但還是很心虛。他麵上不露破綻,故作苦惱表情:“你們在都亂說什麽啊?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玩梗要注意分寸,知道不?”左正誼正俯身看張自立的電腦屏幕,忽然,一隻手搭在他腰上,摟住了他。左正誼迴頭,對上紀決佯裝正經的臉,丟了一個眼神問號。紀決卻不收斂,將他摟得更緊,還往自己懷裏勾了勾。這一下簡直是捅了土撥鼠的窩,彈幕上全是“啊啊啊啊啊”和“???”。“光天化日,幹什麽呢?”“抱!給我狠狠地抱!!!”“破案了,原來蠍隊中野的默契是這麽練出來的。”“我剛吃完午飯,就喂狗糧[拳頭]”“你有本事秀,有本事出櫃啊!”“我早就說了,骨科年下是最好的!”“送入洞房!送入洞房!”“別,才剛起床呢,太頻繁傷身,你倆給世界賽留點力。”左正誼:“……”他在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偷偷踢了紀決一腳,提示他別發神經。但紀決天生戲精,就是愛演,故意歪倒,讓觀眾看出左正誼推他,還一本正經道:“哥哥生氣了,你們不要亂說,否則他不理我怎麽辦?”彈幕立刻順著他說:“end哥哥不氣不氣,不要不理老公555555。”“家教好嚴哈哈哈哈哈。”“righting是妻管嚴,他真的,我哭死。”“贅婿是這樣的,大家理解一下。”左正誼無奈:“你們好煩,樂子人是吧?但這是zili的直播間,別刷過頭,喧賓奪主。”張自立立刻說:“不不不,使勁刷,別攔著我蹭熱度啊,end哥哥。”左正誼:“……”真想打死你。不理會彈幕上飄過的滿屏“哈哈哈”,左正誼拉起紀決轉身就走。他是來二樓取手機充電器的。紀決訂了三點半的電影票,他們現在出門吃飯,吃完看電影,散場後再想晚上的安排。今天剛好是周六,休息日。商場裏人很多,他們原計劃是吃火鍋,但左正誼在走到火鍋店門前的那一刻突然變卦了,被對麵那家正在做活動的粵菜新店吸引,想去湊熱鬧。這種小事兒紀決一貫沒意見,都聽他的。點菜也聽他的,這不是因為紀決不挑食,恰恰相反,紀決有不少不吃的東西。但他這兩天和左正誼一樣,可能是因為開心過頭了,戀愛腦發揮出比以往更強勁的作用,他竟然說:“被你逼著吃討厭的東西也很幸福,這可是哥哥給我點的。”“……”左正誼再次懷疑,紀決骨子裏有m傾向。但有些時候,紀決又表現得很s,比如在床上折磨他,和盯著他要把他咬碎的時候。不過這都無所謂,左正誼已經能夠良好接受,也認清了紀決好的一麵和壞的一麵,不再大驚小怪了。他們吃完飯,距離電影開場還有十五分鍾。紀決去取票,左正誼在櫃台前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兩杯冰可樂。最近上映的片子裏沒有左正誼想看的,他們隨便挑了一部看起來可能會比較刺激的科幻動作片,其實看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約會的感覺。左正誼兩隻手被可樂塞滿,懷裏抱著爆米花,剛和紀決會麵,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把吃的遞給紀決,掏出電話來接。竟然是張自立打的,左正誼問:“有事嗎?”張自立道:“大哥,有人來基地找你。”“誰啊?”左正誼有點莫名。張自立道:“你爸。”左正誼:“?”張自立:“他自己說是你爸爸,我不認識,領隊在樓下接待呢,問你迴來不。”“……”左正誼臉上浮現出茫然,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爹的確還活得好好的,但他們這麽多年始終沒聯係,比陌生人還不如,他怎麽會突然來找他?但電競園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來的,否則各大戰隊粉絲早就把大門踏破了。進基地更不容易,無關人等難以作假。左正誼掛掉電話,半天沒吭聲。紀決聽見了通話聲,看他一眼:“你爸?”“嗯,真是見鬼了。”左正誼道,“我們先迴去看看,改天再來看電影,好不?”“好。”紀決點頭,陪他一起迴基地了。第105章 血脈左正誼和紀決吃飯的商場離基地不遠,他們打車迴去。左正誼在車裏一邊吃爆米花一邊追憶往昔,控訴他親生父親不是東西。紀決記得,和他的記憶一樣清楚。左正誼的父親叫左毅,當年作為已婚男人的他來潭舟島旅遊,結識當地女子,出軌生下左正誼,然後撒手走人,再也沒管過他們母子。後來左正誼的母親病逝,左正誼在紀家長大,左毅來找過他,但並未打算帶他迴家,隻留下一些錢,被左正誼當場摔到了地上。整整二十年,左正誼隻見過左毅一麵,沒叫過他一聲“爸”。跟他一起姓“左”,對左正誼來說都是恥辱。但名字是媽媽取的,不知那女人當年是什麽心情,臨死之時是否有悔恨。左正誼把爆米花嚼得嘎嘣響,轉頭對紀決道:“哎你說,他會不會是來找我借錢的?一般不都這樣麽,多年不聯係的同學或親戚突然冒出來,除了借錢沒別的事……”紀決道:“有可能。那你借嗎?”“我借他個錘子。”左正誼冷哼一聲,“最多看在奶奶的麵子上,給他二百五十塊,摔臉上。”紀決:“……”左正誼並非說氣話,他對他爸沒有一點感情,也沒有任何期待,不盼望他突然良心發現和自己相認,打出一家幾口其樂融融的大團圓結局。那是狗血家庭倫理劇裏才有的東西,他不要。但借錢也隻是推測,其實可能性不大。原因很簡單,應該不會有人臉皮厚到這種程度吧?向自己拋棄多年的兒子借錢?不過也說不準。左正誼心中冷笑,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他爸,但這並不讓他痛快,反而有幾分莫名的悵然。“好煩啊。”左正誼嘟囔道,“我怎麽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呢?幹嗎非得有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