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槍絲血逃生,閃現穿牆躲進野區。adc的吸血能力令人發指,他一邊逃命一邊打小怪吸上了大半管血,然後又繞牆而出,迴到龍坑附近。戰場散了又聚,轉眼間雙方皆有兩位英雄陣亡,大龍腳下形成三對三之勢。風皇傷害高但不夠靈活,放技能得靠預判,左正誼不敢貿然上前。他身邊僅剩的兩個隊友是紀決和嚴青雲,一個打野一個輔助。對麵是adc、打野和上單。蠍子有意拉扯,sp卻不給機會。封燦打法激進,作風囂張,最是不能忍耐。他直衝過來,子彈點向紀決。紅蜘蛛的大招已經cd了,沒有硬控,用小技能給他減了個速。減速猶如慢放,左正誼瞅準黑槍的去勢,預判放了個技能打空了。這一空左正誼鬢邊濕透,壓力都化作了冷汗。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竭盡全力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然而戰鬥片刻不歇,他的技能也沒有停,打不中黑槍就打另外兩人,隊友和敵人接連倒下,大龍在一旁咆哮,遠處傳來兵線攻擊防禦塔的警報聲。sp和蠍子的防禦塔都在遭受攻擊。若論solo,風皇和黑槍對打毫無優勢。他全是非指向性技能,有放空的幾率,黑槍卻隻靠平a就能兩下點死他。眼看場上隻剩三個人,紀決殘血,也要支撐不住了。左正誼沉聲道:“還有控嗎?”“沒。”“懲戒呢?”“還在。”“給他。”話音剛落紀決就上了,懲戒的白光落到黑槍頭上,技能附帶的減速再次拖慢了後者的步伐。風皇的技能在這一瞬間準備釋放黑槍會往哪裏走?左邊,還是右邊?當陣容沒優勢,英雄沒優勢,對手也不是可以隨便虐的“菜”時,應該怎麽贏?左正誼一頭紮進死胡同,腦子裏隻剩一句“聽天由命”。預判要果斷,要有魄力。他憑直覺釋放,技能脫手而出,猶如離弦之箭,嗖的一聲“中了!”“黑槍半血被秒!!”滿場尖叫,左正誼微微前傾的身軀重新靠迴座椅裏,從頭頂散開的壓力仿佛也蒸發了他半條命。他隊服濕透,輕輕唿出口氣:“贏了。”第93章 溺吻贏比賽值得慶祝,但今晚贏得太難,左正誼下場的時候心裏沒浮現出喜悅,隻有疲憊。紀決的目光頻頻落到他身上,還沒走下主舞台就已牽起他的手,用力按了一下他的掌心。場館喧鬧,人聲和遊戲音樂聲傳進後台,他們在休息室裏收拾東西的時候,還聽得見外麵的動靜。今天這一戰夠激烈,觀眾得到了滿足。遺憾的是,蠍子並未拿到3分,2:1的結果隻有2分,也就是說,現在蠍子和sp的epl積分都是44分,並列第三。迴基地的路上,左正誼靠在紀決的肩頭,時不時打個嗬欠。他累得不想說話,豎起耳朵聽隊友們聊天。張自立坐在前兩排,說:“跟改皇對線真刺激,還好我變強了,不虛。”他最近似乎找到自信,學會吹牛了。宋先鋒道:“我可看見你被壓刀了。”張自立一哽:“幾刀啊?我怎麽不記得?壓得少就不算壓。”嚴青雲但笑不語。左正誼忍不住道:“順風局都能被壓,你還好意思吹?”張自立“嚶嚶”兩聲。左正誼又打了個嗬欠,困得眼淚都出來了,說:“迴去趕緊練,行不?”“好的,大哥,聽你的。”張自立端正坐好,不吹了。車輛緩緩行駛,左正誼依舊靠著紀決,不知不覺睡著了。這一覺直睡到基地門口,左正誼是被紀決叫醒的,後者缺德地捏住他的鼻子,不讓他喘氣。左正誼在夢裏憋醒,一睜開眼,就看見紀決惡作劇得逞的微笑。“……無聊,幼稚!”左正誼推了紀決一把,和他一起下車。三四月之交,天氣已經熱了起來。園區內的春花都謝了一茬,路燈下樹影幢幢,有不知是什麽品種的鳥在叫。左正誼忽然不想進門,想在外麵待一會兒。他拉住紀決,走遠幾步,找到一條附近光照較暗的長椅坐下。“陪我坐會兒。”他又把頭靠在紀決的肩膀上,沒長骨頭似的,偏要倚著人家。紀決道:“你不開心?”“嗯,有一點。”左正誼說,“今天贏得好難,我怕以後會輸。”紀決攬住他的腰,轉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sp很強,我們已經打得很好了。”左正誼搖頭:“還不夠好,我心裏沒底。”他歎了口氣,忽然說:“紀決,剛才在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隊友和教練更強一點就好了,蠍子就不會這麽艱難。但哪個隊都一樣,封燦可能也是這麽想的,如果sp的中野更強,今天就沒我們什麽事兒了。退一步說,假如真有機會,把一個最好的教練和五個最好的選手放在一起,就能組成最強戰隊嗎?也不見得,八成誰也不服誰,打不出配合。”“你想說什麽?”紀決耐心地問。“我想說,”左正誼頓了頓,“我隻能靠自己。”這麽說有引人誤解的可能,他補充:“我的意思是,提高團隊默契是重中之重,但我能使在別人身上的力氣總是有限的,我自己應該更努力。”“……”紀決輕歎一聲:“你已經夠努力了,左正誼。”“還不夠。”左正誼說,“明天開始加訓吧,直到賽季末。”“你現在都已經每天加兩個小時了,還要怎麽加?”紀決皺起眉,相當不讚同。左正誼卻道:“我不管,你陪我。我除了靠自己就隻能靠你,你必須要跟我雙劍合璧,聽到沒?”“聽到了。”紀決連連應聲,半晌,忽然道:“我不是不緊張比賽,我是覺得……”他看左正誼一眼,“你都已經這麽緊張了,如果我們私下相處的時候,我還拉著你一起著急上火,不就太累了麽?”“剛贏一場,你先歇歇吧。”紀決側過身,把左正誼整個人抱進懷裏,“勞逸結合,親我一下。”“……”才說兩句正經的就開始耍流氓,紀決變態本色不改,借著椅背遮擋,悄悄把手伸進左正誼隊服的下擺中。左正誼嚇了一跳,噌地跳起來躲開他:“你也不怕被人看見。”“哪有人?”紀決四下掃了一眼。左正誼擺手,“算了算了,迴基地。”他們一前一後進了基地大門,才走上二樓,貓咪小尖就一路小跑過來,飛快地撲到左正誼腳上,殷勤得像隻小狗。左正誼陪它玩了一會兒,打了兩把單排,和隊友一起複盤比賽到一點,結束後才去睡覺。3月的最後一天,31日。左正誼早早起床,給自己寫了一張全新的訓練日程表。除開戰隊要求的必要訓練環節,他把單人訓練的時間又延長了。現在他留給自己的睡眠時間是七個小時,其中包括洗漱時間。一日三餐加午休滿打滿算不到兩個小時,還有一小時運動放風,或者用作其他非常規安排。也就是說,他的純訓練時間一天有十四個小時。累是當然的,但epl隻剩七場比賽,冠軍杯打到淘汰賽了,這個時候再不拚一把,這賽季都沒有機會拚了。左正誼犧牲的不隻是自己的休息時間,還有他和紀決的談戀愛時間。接下來的整整三天,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卻都沒機會好好溫存。每天晚上訓練完收工,左正誼都累得蔫蔫的,像一株幹枯的植物,耷拉下葉片,迴到房間隨便洗漱一下,軟趴趴地撲到床上,閉眼就睡。但第二天早上醒來後,他又精神抖擻了,仿佛從不會疲倦,繼續日複一日的枯燥訓練。紀決跟他一起練,也非常辛苦。左正誼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這個人很矛盾,他發自內心地想讓紀決陪他,但當紀決真的辛苦陪他之後,他又反思,他給紀決的壓力是不是太大了?雖然紀決說不,“加訓是作為你隊友應該做的,跟男朋友無關。”這話有一半是哄他,另一半也算真話。因為在他們的帶動下,張自立、宋先鋒和嚴青雲也更勤快了,訓練比以前積極得多。但左正誼仍然很感謝紀決。不,用“感謝”不太合適,可能是“感動”,或者“更喜歡了”?左正誼形容不來自己的心情,他隻覺得,看見紀決就會很開心,偶爾忙裏偷閑擁抱片刻,全身心都能得到放鬆,這是男朋友的力量,不是隊友的。但紀決卻不像他這麽好過。自從上迴他們因為謝蘭吵了一架,紀決承諾他媽再也不會來煩左正誼,謝蘭就真的沒來。但她不來找左正誼,卻沒放過自己的兒子。有一迴,左正誼去找紀決的時候,不小心在門外聽見了他和謝蘭的通話。紀決說:“我訓練很忙,你別天天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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