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清是緊張還是什麽,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汗已經浸透了後背衣衫,幸好風衣足夠厚,能擋住他的失態。紀決緊跟著他的腳步,也進了衛生間。門一關,左正誼先把風衣紐扣解開了,讓自己透口氣。他靠在牆上,臉色白裏泛紅,像是發燒了。紀決皺起眉,伸手摸他的額頭:“你還好嗎?”“沒事。”左正誼輕輕點了點頭,“我有點恍惚,做夢似的,你掐我一下好不?”“……”紀決微微一哽,歎了口氣:“簽蠍子對你的刺激這麽大嗎?你不會剛簽完就後悔了吧?”“沒啊,我不後悔。”左正誼說,“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算了,你抱抱我好不?”“……”他一口一個“好不”,眼珠烏黑濕潤,可憐巴巴地盯著紀決。紀決沒辦法,隻得乖乖地伸雙手抱住他。左正誼的腦袋埋在紀決懷裏,不舒服地拱動了半天,忽然說:“紀決,我剛剛做了個決定。”“什麽決定?”“我要帶你拿世界冠軍。”“……”左正誼一本正經地說:“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成為我的打野,最近因為我猶猶豫豫不想簽蠍子,你也很不開心。對不起噢,是我的問題,我不嫌棄你的。”他竟然給紀決道歉,又說:“我想通了。我感覺前陣子有點……可能是因為走得太遠,路上亂七八糟的破事太多,我被搞得頭暈,忘記自己為什麽要上路了”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被紀決打斷。“end哥哥。”紀決抬起他的臉,讓他注視自己,一字一頓地道,“你忘記的可不隻是這個。”左正誼有點莫名:“還有什麽?”“……”紀決的臉色十分憋悶,正如他最近每次不高興時露出的神情,他似乎不太想說,可又忍不住,終於還是選擇說了。“我的生日,你忘了。”第62章 女裝(如題注意避雷)左正誼人生中很少有這麽心虛的時刻,他竟然把紀決的生日給忘了。他的生日是1月25日,紀決比他小半個月,也就是2月9日出生的。由於日期挨得近,他們以前在一起生活的時候,從來都不會忘記對方的生日。哪怕是在分開的幾年裏,左正誼也會在自己過完生日之後,一不留神就想到,“紀決的生日快到了”。今年竟然忘了……雖然情有可原,最近他被轉會折磨得寢食難安,“心魔”極重,什麽都顧不上。可紀決剛給他過完生日,人家親手做了一桌子菜,親手烤蛋糕,對比之下,他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說,好像是有點忘恩負義了。呃,“忘恩負義”不是這麽用的。那是什麽來著?薄情寡性?好像也不太對勁……左正誼心念百轉,尷尬一笑:“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今天都12號了,他臉色訕訕,麵皮上的紅多過了白,眼神閃躲,不大好意思直視紀決,憋了幾秒說:“我給你補個禮物吧,你想要什麽?”“什麽都行?”紀決反問。左正誼不假思索,立即點頭:“當然,你隨便挑。”“好,那我們出去說。”衛生間不宜久留,紀決幫他把風衣的扣子重新係好,拉著他往外走。下到二樓的時候,左正誼後知後覺地想起件事來:“杜魚腸不是說等會一起吃飯嗎?”“我找借口推掉了,陪他吃飯哪有陪我過生日重要?”“好吧,那倒也是。”左正誼自覺理虧,頗有點順著紀決的意思,態度比平時好了不少。然而,這份良好態度隻從蠍子基地維持到他們暫住的酒店房間,當紀決講明他想要什麽禮物的時候,左正誼的表情就繃不住了。時間大約是中午十二點半。上午那陣小雪不知幾時停的,陰雲一散,路麵就被太陽曬幹,一點雪的痕跡都尋不見了。左正誼的手被紀決牽了一路,出園區的大門,打車,迴酒店,上樓,出電梯,進房間……路上不斷有人側目,紀決恍若不覺,不肯放開他的手。左正誼邊走邊問:“你到底想要什麽禮物啊?別賣關子了好不好?”紀決不迴答,反而問他:“end哥哥,你還記得你生日那天我做了幾道菜嗎?”“六道。”左正誼肯定地迴答,“說到這個,我忘了問你,你什麽時候練的廚藝?有兩把刷子哦。”“前兩年學的,你喜歡就好。”紀決說,“雖然六道菜不算多,但我做的都是比較複雜的菜,很耗時耗力。那天早上你還沒睡醒,我就出門去買菜了,親手挑的新鮮食材。”“……”左正誼領悟了他的意思,鬱悶道:“哎呀我知道了!你費心費力地幫我慶祝生日,我卻連你的生日都不記得,我沒有良心,行了吧。”左正誼不喜歡站在道德窪地裏,很豪邁地說:“我今天就好好補償你,不許指責我。”“好。”紀決很滿意,“記住你的話哦,補償我。”說著,紀決掏出房卡,打開門。他終於舍得放開左正誼的手了,先一步走進酒店房間裏,直奔自己放在衣櫃裏的旅行箱。紀決的箱子和左正誼的箱子擺在一起,但日常需要用的物品都是紀決收拾的,左正誼從來不動他的東西,不知道他箱子裏都裝了些什麽。眼見紀決把旅行箱從衣櫃裏拖了出來,左正誼不解:“你要找什麽?”話音未落,東西已經找到了。隻見紀決雙手提起了一套衣服,是粉白色的裙裝,款式有點特別,像圍裙,但不是普通的圍裙,有幾分歐風,胸口上有一個大蝴蝶結,裙擺下還掛著一雙吊帶襪。是女仆裝。左正誼愣了下,這時他還沒明白紀決想幹什麽,下意識問:“這是什麽?好眼熟……”紀決看向他,緩緩迴答:“伽藍有一套‘貴族女仆’皮膚,你不記得了嗎?這是cos服。”左正誼心裏隱隱冒出了不好的預感:“所以?”紀決道:“我的生日願望就是看你穿。”左正誼:“……”左正誼沉默了。他說不出話,做不出好看的表情,眼神僵直地盯住紀決手裏的女仆裙,一時間不知道該問紀決“你什麽時候買的這玩意兒”還是該罵他“你怎麽這麽變態”。然而,紀決的變態程度比他想得還要深,竟然又在箱子裏摸索片刻,翻出了一個小部件來。左正誼仔細一看,是一條毛茸茸的仿真貓尾。“……”行,你厲害。左正誼簡直呆住,本能地有點想溜。紀決看出他的意圖,迴手關上衣櫃門,拎著裙子和各種零碎部件走到他麵前。“哥哥,你剛才說要補償我,不會這麽快就反悔了吧?”“……”左正誼站在臥室門邊,被紀決逼到了牆上。他後背貼牆無處可躲,眼前是紀決憂鬱的臉。這位是資深影帝,但今天的傷心應該不是假的,他的生日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左正誼一點印象都沒有,完完全全地忽視了他。忽視是不夠愛的側麵反映,紀決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但他對此絕口不提。他隻說:“哥哥,我想要這個禮物,你願意滿足我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紀決的表情太可憐,眼睛緊緊盯著他,左正誼不好意思說不。可這套衣服實在是誇張,女仆裙,吊帶長襪……也太變態了吧!什麽奇怪癖好啊?!左正誼敢打賭,一般女孩都不好意思穿,更何況他是個男的。他忍不住想掙紮一下:“能換個嗎?”“不能。”紀決拎起裙子在他身前比了比,“這是按照你的身高尺寸定做的,你不穿就浪費了。”“?”“隻是一套衣服而已啊,哥哥。”紀決愁苦地說,“你都把我的生日忘了,沒有禮物,沒有祝福,狠狠地傷害了我的心。隻換一身衣服是不夠的,你懂嗎?”“……”不懂,左正誼完全不懂。他推辭不過,被迫接住紀決遞給他的女仆套裝,被獨自留在臥室裏,換衣服。紀決為照顧他的心情,貼心地把門關嚴了。左正誼走到床邊,先把自己脫光,然後足足做了五分鍾心理建設,才伸手去碰那件裙子。布料很柔軟,可左正誼卻像觸電,摸到的第一時間猛地縮迴手,心裏的鬱悶值一瞬間飆升到頂點。他想,僅此一次,以後他再也不會忘記紀決的生日了,絕對不給紀決第二次捉弄他的機會。煩死了。煩死了。左正誼一邊穿一邊罵,甚至忍不住遷怒伽藍。伽藍為什麽要出女仆皮膚?好變態,eoh倒閉吧,垃圾遊戲。最討厭的是襪子,它看起來很長,可左正誼穿上之後才發現,它隻罩住他的小腿,大腿被迫露在外麵,細細的吊帶和裙擺連在一起,由於太緊,把大腿上的肉都勒出了一道深痕……左正誼閉著眼睛穿完,氣勢洶洶地推開門:“這個怎麽戴?”他手上拿著那條貓尾,發泄似的使勁搖了幾下。紀決正坐在沙發上等他,見他出來,不禁抬起頭,目光探照燈似的直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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