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五年以後
分開後，我將自己活成了你 作者：薄荷水果糖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夏日朗朗，清風習習。
雅禮小學還沒有放學，校門口就已經圍了眾多等著接孩子家長，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焦急地看著緊關著的大門。
十一點整，放學鈴準時響起，原本安靜的校園頓時喧鬧起來，低年級的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排著隊陸續而出，高年級的則要晚上半個小時才會正式下課。
因為下午會有成/人教育考試占用雅禮小學的教室，所以今天隻上半天課。孩子們背著書包興奮地嘰嘰喳喳，七嘴八舌說著下午要去哪裏玩，約著一起寫作業，也有安靜些的時不時墊腳往外張望，想先一步找到在門外等待的家長。
“蕭一元！”
有一個老師模樣的年輕女人從教學樓裏小步跑了出來，奔著二年級一班站好的隊列而去。
“夏老師，元元在這兒！”
有學生大聲喊，女老師聞聲走過來，從孩子堆裏牽出一個個頭比起旁人來要矮上不少的白淨男孩。
“夏老師，請問有什麽事嗎？”男孩有著一張潔淨的小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同琉璃般閃著耀眼的光澤，長長的睫毛忽閃兩下，禮貌地仰視著來找他的女老師。
“你們班主任喊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蕭一元甜甜地一笑，粉撲撲的臉蛋上露出兩個小酒窩：“謝謝夏老師。”說完鞠了個躬，才朝著辦公樓的方向走去。
夏老師瞧著不過五歲就破例升了二年級的蕭一元，瘦小的身材背著大大的書包，走起路來卻又穩又快，一如他的性格，年紀小小就沉穩的像個小大人似的，懂事又有禮貌，不由得歎口氣。
雖然孩子太鬧騰了她也煩，可童年就應該是在跑跑鬧鬧的歡笑聲度過的，雅禮小學一向提倡孩子個性發展，並不希望用太多的規則與束縛來壓抑孩子們的天性。
蕭一元的太過懂事讓他們這些老師一度擔心是不是由於家庭所造成的，畢竟單親家庭總會有許多傳統家庭所不需去麵對的苦惱與困難。
我站在藍老師的辦公室裏，透過窗戶看著蕭一元離開隊列，背著書包往辦公樓的方向來。
“煥然，喝茶。”藍世良遞給我一個紙杯。
“謝謝。”我朝著藍世良笑笑。
藍世良是蕭一元所在班級的班主任，也是雅禮小學二年級的年級主任，蕭一元能破例進入小學，多虧了藍世良幫忙。
“都這麽多年的老鄰居了，客氣什麽。”藍世良推了推眼鏡，“你今天下午要留校監考，打算把一元留在家裏嗎？”
“他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就來找你了啊。”我不客氣地說。
自五年前來到l市，我就和藍世良相識了，他住在我的對門，後來安逸紹通過關係將我安排進雅禮小學當鋼琴老師的時候發現他也在這裏任教，自然而然就認識了。
l市是個極小的城市，離b市很遠，安逸紹沒辦法時時刻刻照應到我，我也不想事事都麻煩他，遇到難事盡力自己解決，極少主動與安逸紹聯係。
真正和藍世良熟稔起來，是去年蕭一元上小學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父親的緣故，盡管我不曾刻意教導過他要懂事，這個孩子的性格還是比同齡人更加穩重，別的孩子三四歲還在無憂無慮地玩鬧著，他就已經主動跑來跟我說，不想再上幼兒園，想上小學。
我一度認為蕭一元不是個聰明的孩子，因為他到三歲的時候還不太會說話，不哭不鬧不說，乖乖巧巧的讓幼兒園的阿姨們很喜歡，也很擔心，怕他是不是有什麽心理上的疾病。直到我帶他去醫院檢查，他才趁著吃飯的時候，像個大人一樣搖搖頭，跟我說了一堆媽咪你這麽笨以後怎麽讓人放心的話。
我這才知道，這孩子不是不會說，而是懶得說。他會乖巧，也不是因為乖了好，而是這樣就不會像其他孩子一樣天天被大人們念叨，這樣他會很煩躁。
大概是被我帶他去醫院檢查的事情刺激到，去年蕭一元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的雅禮小學有破格錄取學生的慣例，在新學期報名之前和我商量要轉入雅禮小學讀一年級。
我隻當他說笑，哪知道他竟然擅自把藍世良約進家裏來吃晚飯，然後又將藍世良拽到他的小房間裏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藍世良走時表情凝重，第二天就帶著雅禮小學一年級的入學申請表來找我，向我保證隻要允許蕭一元報名，他就能讓他入學。
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蕭一元是怎麽說服的藍世良，這一大一小像是約定好了，誰也不肯說。
今天下午成/人高考要占用雅禮小學的教室，原本定下監考老師裏有一位臨時家中出事來不了，由我代替。本來答應蕭一元今天下午帶他去遊樂場的，現在不僅去不了，蕭一元還得一個人在家待一下午，我不放心，所以來找藍世良幫忙。
“老規矩，讓一元在我辦公室寫作業？”藍世良笑著問。
我點點頭，這不是第一次因為不放心蕭一元一個人在家來拜托藍世良了，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方便嗎？”
“有什麽不方便的。”藍世良笑道，“不過考試要到兩點才開始，中午飯總不能也在我辦公室吃吧？”
“我請客。”我朝藍世良揚了揚手包。
“那我可不客氣了，一定會痛宰你一頓的。”
我和藍世良正說笑著，辦公室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藍世良應了一聲，門被推開，蕭一元乖巧的走進來，先和藍世良打招唿：“藍老師好。”然後才走過來，輕輕叫了聲媽咪。
“元元，對不起。”我幫他摘下書包，蹲下來抱歉地道，“今天媽咪不能陪你去遊樂園了。”
“那我能留在藍老師這裏寫作業嗎？”蕭一元眨著眼睛問。
“當然可以。”我揉了揉蕭一元的頭發，他越是這樣諒解，我越是覺得對不起他。
“媽咪我想吃何氏蒸餃。”蕭一元拉著我的手，“我餓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走走，吃飯去。”
藍世良走過來，一把抱起蕭一元就往外走。
我隻好拿著蕭一元的書包跟上。
何氏蒸餃就在雅禮小學附近，是一家小餐館，生意一直很好，步行十分鍾就能到。
因為蕭一元很喜歡吃這裏的香菇肉蒸餃，我經常來買，所以和老板也熟。我們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這個地方能夠看到掛在西牆上的電視。
蕭一元喜歡看電視，這是為數不多能和同齡人一樣的愛好了。
這會兒電視上正在演動畫片，蕭一元看得入迷還不忘往嘴裏塞餃子，塞到一半張著嘴巴忘了咀嚼，全身心都投入到電視上正在打鬧的小人上。
藍世良看著直發笑，我無奈拍拍他：“再看，我就讓老板換台了。”
蕭一元眨眨眼：“換吧。”
我一愣，就見他跳下凳子跑到正在忙碌的老板身邊喊：“叔叔，我媽媽想看新聞聯播，我們可以換個台嗎？”
我什麽時候說要看新聞聯播了？
“你這個孩子快成精了。”藍世良笑著搖搖頭。
老板將遙控器遞給蕭一元：“你自己按。”
蕭一元說了聲謝謝，就把動畫片轉成了每日新聞，然後邁著小步子跑迴來，爬上板凳，仰著頭對我說：“媽咪，快吃飯，你下午還要上班呢。”
本來想問他為什麽說我想看新聞聯播的話噎在了喉嚨裏，藍世良低著頭憋笑。
“現在插播一條新聞，根據我台記者報道，b市副市長桑言立因貪汙受賄於今日十一點十五分在全國政治協商會議上被紀檢部門帶走，雷氏集團董事長雷旭東被控告行賄、偷稅漏稅罪，已被立案調查……”
雷旭東？！
我猛地抬頭看向電視，隻見新聞畫麵正好停在雷旭東被檢察機關人員押送上車，現場記者正在直播報道。
“我記得這個雷旭東好像是雷老將軍的兒子。”藍世良見我看得認真，也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說道。
“嗯。”我應了一聲，隻覺得這會兒心裏亂得不行。
這麽多年來我刻意迴避著曾在b市遭遇的一切，隻字不提過去，給自己改名煥然是取煥然一新之意，給孩子取名一元，是取一元複始萬象更新的意思，都是希望自己和孩子未來都能忘卻過去，重新開始。
隻是沒想到，五年過去了，在我以為我快要忘記那些事的時候，會在新聞上再次聽到雷氏集團的消息，而且是雷旭東被立案調查的消息。
六年前，我在雷氏集團旗下的東晟家電連鎖做店長的時候，東晟家電連鎖就被人舉報涉嫌偷稅漏稅，為此我還被叫到紀檢部門做過筆錄。
當時雷奕明就說過這場舉報是奔著雷氏集團來的，看來曆經多年的博弈，舉報人終於端出了整個雷氏集團，將雷旭東拉下了水。
雷旭東被立案，那雷奕明呢？會不會也受到牽連……
“煥然？”藍世良叫了我一聲，“怎麽了？發什麽呆呢？”
“哦，沒事。”我從恍惚中醒來，在心底罵了自己一句，想什麽呢，雷奕明受不受到牽連和你有什麽關係，那家夥說不定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沒了雷奕明在軍界的影響，再加上雷老爺子已經年邁，想對雷氏集團動手的那些人才能肆無忌憚的出手。
吃完飯，我送蕭一元迴了藍世良的辦公室，然後開始準備下午的監考工作。
等考試完，已經是六點多，去接蕭一元的時候他正趴在藍世良懷裏睡覺。
“他的作業和書都在那兒，你去收拾一下。”藍世良抱著蕭一元，小聲地對我說，“他剛睡著沒多大會兒，別喊他了。”
我點點頭，收拾了東西跟著藍世良下樓，他把車鑰匙給了我，我開車，藍世良則抱著蕭一元坐在後座上。
車穩穩地駛出校園後大門，後視鏡裏映出藍世良帶著笑意的雙眼。
“煥然，你覺不覺得咱們三個挺像一家子的？”
我心裏咯噔一下，他又提起這個話題。
雅禮小學還沒有放學，校門口就已經圍了眾多等著接孩子家長，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焦急地看著緊關著的大門。
十一點整，放學鈴準時響起，原本安靜的校園頓時喧鬧起來，低年級的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排著隊陸續而出，高年級的則要晚上半個小時才會正式下課。
因為下午會有成/人教育考試占用雅禮小學的教室，所以今天隻上半天課。孩子們背著書包興奮地嘰嘰喳喳，七嘴八舌說著下午要去哪裏玩，約著一起寫作業，也有安靜些的時不時墊腳往外張望，想先一步找到在門外等待的家長。
“蕭一元！”
有一個老師模樣的年輕女人從教學樓裏小步跑了出來，奔著二年級一班站好的隊列而去。
“夏老師，元元在這兒！”
有學生大聲喊，女老師聞聲走過來，從孩子堆裏牽出一個個頭比起旁人來要矮上不少的白淨男孩。
“夏老師，請問有什麽事嗎？”男孩有著一張潔淨的小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同琉璃般閃著耀眼的光澤，長長的睫毛忽閃兩下，禮貌地仰視著來找他的女老師。
“你們班主任喊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蕭一元甜甜地一笑，粉撲撲的臉蛋上露出兩個小酒窩：“謝謝夏老師。”說完鞠了個躬，才朝著辦公樓的方向走去。
夏老師瞧著不過五歲就破例升了二年級的蕭一元，瘦小的身材背著大大的書包，走起路來卻又穩又快，一如他的性格，年紀小小就沉穩的像個小大人似的，懂事又有禮貌，不由得歎口氣。
雖然孩子太鬧騰了她也煩，可童年就應該是在跑跑鬧鬧的歡笑聲度過的，雅禮小學一向提倡孩子個性發展，並不希望用太多的規則與束縛來壓抑孩子們的天性。
蕭一元的太過懂事讓他們這些老師一度擔心是不是由於家庭所造成的，畢竟單親家庭總會有許多傳統家庭所不需去麵對的苦惱與困難。
我站在藍老師的辦公室裏，透過窗戶看著蕭一元離開隊列，背著書包往辦公樓的方向來。
“煥然，喝茶。”藍世良遞給我一個紙杯。
“謝謝。”我朝著藍世良笑笑。
藍世良是蕭一元所在班級的班主任，也是雅禮小學二年級的年級主任，蕭一元能破例進入小學，多虧了藍世良幫忙。
“都這麽多年的老鄰居了，客氣什麽。”藍世良推了推眼鏡，“你今天下午要留校監考，打算把一元留在家裏嗎？”
“他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就來找你了啊。”我不客氣地說。
自五年前來到l市，我就和藍世良相識了，他住在我的對門，後來安逸紹通過關係將我安排進雅禮小學當鋼琴老師的時候發現他也在這裏任教，自然而然就認識了。
l市是個極小的城市，離b市很遠，安逸紹沒辦法時時刻刻照應到我，我也不想事事都麻煩他，遇到難事盡力自己解決，極少主動與安逸紹聯係。
真正和藍世良熟稔起來，是去年蕭一元上小學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父親的緣故，盡管我不曾刻意教導過他要懂事，這個孩子的性格還是比同齡人更加穩重，別的孩子三四歲還在無憂無慮地玩鬧著，他就已經主動跑來跟我說，不想再上幼兒園，想上小學。
我一度認為蕭一元不是個聰明的孩子，因為他到三歲的時候還不太會說話，不哭不鬧不說，乖乖巧巧的讓幼兒園的阿姨們很喜歡，也很擔心，怕他是不是有什麽心理上的疾病。直到我帶他去醫院檢查，他才趁著吃飯的時候，像個大人一樣搖搖頭，跟我說了一堆媽咪你這麽笨以後怎麽讓人放心的話。
我這才知道，這孩子不是不會說，而是懶得說。他會乖巧，也不是因為乖了好，而是這樣就不會像其他孩子一樣天天被大人們念叨，這樣他會很煩躁。
大概是被我帶他去醫院檢查的事情刺激到，去年蕭一元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的雅禮小學有破格錄取學生的慣例，在新學期報名之前和我商量要轉入雅禮小學讀一年級。
我隻當他說笑，哪知道他竟然擅自把藍世良約進家裏來吃晚飯，然後又將藍世良拽到他的小房間裏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藍世良走時表情凝重，第二天就帶著雅禮小學一年級的入學申請表來找我，向我保證隻要允許蕭一元報名，他就能讓他入學。
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蕭一元是怎麽說服的藍世良，這一大一小像是約定好了，誰也不肯說。
今天下午成/人高考要占用雅禮小學的教室，原本定下監考老師裏有一位臨時家中出事來不了，由我代替。本來答應蕭一元今天下午帶他去遊樂場的，現在不僅去不了，蕭一元還得一個人在家待一下午，我不放心，所以來找藍世良幫忙。
“老規矩，讓一元在我辦公室寫作業？”藍世良笑著問。
我點點頭，這不是第一次因為不放心蕭一元一個人在家來拜托藍世良了，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方便嗎？”
“有什麽不方便的。”藍世良笑道，“不過考試要到兩點才開始，中午飯總不能也在我辦公室吃吧？”
“我請客。”我朝藍世良揚了揚手包。
“那我可不客氣了，一定會痛宰你一頓的。”
我和藍世良正說笑著，辦公室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藍世良應了一聲，門被推開，蕭一元乖巧的走進來，先和藍世良打招唿：“藍老師好。”然後才走過來，輕輕叫了聲媽咪。
“元元，對不起。”我幫他摘下書包，蹲下來抱歉地道，“今天媽咪不能陪你去遊樂園了。”
“那我能留在藍老師這裏寫作業嗎？”蕭一元眨著眼睛問。
“當然可以。”我揉了揉蕭一元的頭發，他越是這樣諒解，我越是覺得對不起他。
“媽咪我想吃何氏蒸餃。”蕭一元拉著我的手，“我餓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走走，吃飯去。”
藍世良走過來，一把抱起蕭一元就往外走。
我隻好拿著蕭一元的書包跟上。
何氏蒸餃就在雅禮小學附近，是一家小餐館，生意一直很好，步行十分鍾就能到。
因為蕭一元很喜歡吃這裏的香菇肉蒸餃，我經常來買，所以和老板也熟。我們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這個地方能夠看到掛在西牆上的電視。
蕭一元喜歡看電視，這是為數不多能和同齡人一樣的愛好了。
這會兒電視上正在演動畫片，蕭一元看得入迷還不忘往嘴裏塞餃子，塞到一半張著嘴巴忘了咀嚼，全身心都投入到電視上正在打鬧的小人上。
藍世良看著直發笑，我無奈拍拍他：“再看，我就讓老板換台了。”
蕭一元眨眨眼：“換吧。”
我一愣，就見他跳下凳子跑到正在忙碌的老板身邊喊：“叔叔，我媽媽想看新聞聯播，我們可以換個台嗎？”
我什麽時候說要看新聞聯播了？
“你這個孩子快成精了。”藍世良笑著搖搖頭。
老板將遙控器遞給蕭一元：“你自己按。”
蕭一元說了聲謝謝，就把動畫片轉成了每日新聞，然後邁著小步子跑迴來，爬上板凳，仰著頭對我說：“媽咪，快吃飯，你下午還要上班呢。”
本來想問他為什麽說我想看新聞聯播的話噎在了喉嚨裏，藍世良低著頭憋笑。
“現在插播一條新聞，根據我台記者報道，b市副市長桑言立因貪汙受賄於今日十一點十五分在全國政治協商會議上被紀檢部門帶走，雷氏集團董事長雷旭東被控告行賄、偷稅漏稅罪，已被立案調查……”
雷旭東？！
我猛地抬頭看向電視，隻見新聞畫麵正好停在雷旭東被檢察機關人員押送上車，現場記者正在直播報道。
“我記得這個雷旭東好像是雷老將軍的兒子。”藍世良見我看得認真，也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說道。
“嗯。”我應了一聲，隻覺得這會兒心裏亂得不行。
這麽多年來我刻意迴避著曾在b市遭遇的一切，隻字不提過去，給自己改名煥然是取煥然一新之意，給孩子取名一元，是取一元複始萬象更新的意思，都是希望自己和孩子未來都能忘卻過去，重新開始。
隻是沒想到，五年過去了，在我以為我快要忘記那些事的時候，會在新聞上再次聽到雷氏集團的消息，而且是雷旭東被立案調查的消息。
六年前，我在雷氏集團旗下的東晟家電連鎖做店長的時候，東晟家電連鎖就被人舉報涉嫌偷稅漏稅，為此我還被叫到紀檢部門做過筆錄。
當時雷奕明就說過這場舉報是奔著雷氏集團來的，看來曆經多年的博弈，舉報人終於端出了整個雷氏集團，將雷旭東拉下了水。
雷旭東被立案，那雷奕明呢？會不會也受到牽連……
“煥然？”藍世良叫了我一聲，“怎麽了？發什麽呆呢？”
“哦，沒事。”我從恍惚中醒來，在心底罵了自己一句，想什麽呢，雷奕明受不受到牽連和你有什麽關係，那家夥說不定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沒了雷奕明在軍界的影響，再加上雷老爺子已經年邁，想對雷氏集團動手的那些人才能肆無忌憚的出手。
吃完飯，我送蕭一元迴了藍世良的辦公室，然後開始準備下午的監考工作。
等考試完，已經是六點多，去接蕭一元的時候他正趴在藍世良懷裏睡覺。
“他的作業和書都在那兒，你去收拾一下。”藍世良抱著蕭一元，小聲地對我說，“他剛睡著沒多大會兒，別喊他了。”
我點點頭，收拾了東西跟著藍世良下樓，他把車鑰匙給了我，我開車，藍世良則抱著蕭一元坐在後座上。
車穩穩地駛出校園後大門，後視鏡裏映出藍世良帶著笑意的雙眼。
“煥然，你覺不覺得咱們三個挺像一家子的？”
我心裏咯噔一下，他又提起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