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奕明悶哼一聲,推開我,皺眉道:“你做什麽?”


    我舔舔嘴角:“你不是在問我怎麽辦嗎?”


    “你打算咬斷對方的動脈?”雷奕明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我剛才用的力氣不小,不過也隻是留了個牙印,並沒有咬破。


    我忍不住笑出聲:“雷大少,先不說我能不能一擊咬中對方的動脈,你不是已經假設我沒有任何反抗機會了麽?”


    “那你什麽意思?”雷奕明皺眉。


    我看著智商突然急劇下降的雷大少,直起上半身,笑著說:“雷大少,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話?”雷奕明問。


    “假如生活強/奸了你,如果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我勾起唇角。


    下一秒,我被雷奕明翻身壓住,他冷冷地看著我:“如果你真心愛著某個人,還會這麽說嗎?”


    我沒迴答雷奕明,而是反問:“如果你真心愛著某個人,會希望她怎麽做?”


    “我不會讓她麵臨這個選擇。”雷奕明凝視著我。


    我笑:“那我真心愛著的那個人,也不會讓我麵臨這樣的窘境。”


    “伶牙俐齒。”雷奕明冷眸。


    “謝謝誇獎。”我笑得張揚。


    雷奕明睨了我一眼,從我身上起來。


    這是過關了?我暗暗鬆口氣,盡管對於雷奕明而言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女人,但男人的占有欲一旦發作會可怕到什麽程度,是難以想象的。


    突然,一隻大手落在了我的額前,我微微一愣。


    “還是有點燙。”雷奕明將耳蝸溫槍拿過來。


    我連忙伸手去接:“我自己來。”


    雷奕明手一揚躲過我的手,在我耳邊一探,滴的一聲過後,皺眉道:“37.5攝氏度。”


    “這藥挺管用的。”我感歎,這才多大一會兒。


    雷奕明將被子都裹在了我身上。


    “你幹嘛?”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發汗。”雷奕明說。


    “……”原來這種土法子,不管有沒有錢都會用。


    我裹著被子剛要躺下,雷奕明又突然伸手將我身上的被子扯開。


    “你又要幹嘛?”不會突然色心大發吧?我下意識往後一縮,“我可發著燒……”


    “脫了衣服再睡。”雷奕明將睡衣扔過來。


    多想的我臉微微一紅。


    換睡衣時,雷奕明並沒有迴避,我也沒有刻意遮掩,身子都被要過不知道多少遍了,何必現在再矯情。


    換好睡衣,裹上被子,我躺在床上。


    雷奕明關了壁燈,躺在了我旁邊。


    過了一會兒,我問:“睡了沒?”


    “嗯。”雷奕明輕聲迴。


    我很想問雷奕明,這個“嗯”到底是睡了還是沒睡,不過都迴答問題了,肯定是沒睡。


    “你還沒說,你和安曉倩是什麽關係?”我翻個身子。


    雷奕明側過身來,雖然是在黑暗中,我還是感覺到他那雙銳利的黑眸正盯著我看。


    “我,安逸紹還有安曉倩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黑暗中,雷奕明沉聲開口。


    “哦,青梅竹馬。”我接道。


    “曉倩自幼就有心髒病,她喜歡我,我的家人也很喜歡她。”雷奕明繼續說。


    “那你呢?”我問。


    “我對曉倩的感情很特殊。”雷奕明翻身,這會兒應該是正麵朝上,“我很愛她,可以為她做很多事情,但我不能娶她。”


    可以做很多事情,而不是全部……雷奕明對安曉倩的感情很矛盾啊,我心想。


    “有時候,越是矛盾的感情,越容易讓人產生愧疚與罪惡感。”我靜靜地說,“對於一個極度具有責任心的男人來講,對一個女人的愧疚感越大,越容易深陷,最終反而逃脫不掉。”


    雷奕明沒有說話,黑暗中隻能聽到我們兩個彼此的唿吸聲。


    “不過……雷大少可不像極度具有責任心的人。”我輕笑。


    “為什麽?”雷奕明問。


    “極度具有責任心的男人,可是相當潔身自好的。”我望著空中斑駁不斷深深淺淺的墨色,“怎麽會隨隨便便就對一個女人出手,又隨隨便便的將人娶迴家當太太呢?”


    “我很高興你能認清這點。”雷奕明翻過身去,“睡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為了哥哥我靠著這幅皮囊取悅著心底厭惡的男人,雷奕明又是為了什麽,不得不放棄他心愛的女人,將我娶迴家呢?


    我自嘲的笑笑,將內心突然升起的對雷奕明的那點可憐趕走,自身難保,還覺得雷奕明可憐,想什麽呢。


    可能是發燒的原因,這一覺我睡得極沉,夢裏不斷重複著在車禍中變得支離破碎的父母和雲振業、郝書運那兩家人的可怖嘴臉,


    醒來時,掛在牆壁上的電子鍾時針正指著數字八。


    床上空蕩蕩的,隻有我一個人。


    雷奕明應該一早就趕去了醫院看安曉倩,他昨天晚上會迴來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料,怎麽可能會在等著我醒來。


    正想著,臥室門忽然被推開,雷奕明出現在了門口。


    “醒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你……沒有去醫院?”


    “你不是說今天要去醫院陪你哥哥嗎?”雷奕明抬腕看了下表,“等你吃完早飯,正好一起去。”


    “哦……好……”我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你還不舒服嗎?”雷奕明皺著眉頭看我,“七點左右給你試過體溫,已經不燒了。”


    “沒有,沒有不舒服。”我連忙起身,開始換衣服。


    洗漱完畢,客廳的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早餐,熱粥,小菜,樸實無華。


    我邊吃邊偷偷看向雷奕明,雷奕明摸摸臉,莫名地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我低頭喝粥。


    吃過飯後,雷奕明又執意讓我試了次體溫,確認沒有再燒後才帶我去了醫院。


    安曉倩在vip病房,有專人照顧,我哥也在vip病房,倒是順路,雖然兩人的病情完全不同。


    雷奕明將我送到哥哥的病房才離開,病房外守著兩名穿著黑色西服帶著墨鏡的高大男子,不是雷奕明安排的,就是安逸紹安排的。


    我走到病床前,看著躺在病床上,靠著營養液維持生命,臉色蒼白如紙的哥哥,心微微揪起。


    “哥,我來看你啦。”坐到一旁,我拉住哥哥帶著體溫的纖細手指。


    “這次,我能在這裏陪你整整兩天呢!”我語調輕快,“是不是很開心?那我再跟你說一件事,你肯定會更開心。”


    “哥,有一個好人,特別特別好的人打算出錢給你治病,比上次那個掏錢給你治病的人還要好呢!他不僅要給你治病,還給我找了份挺好的工作,以後呢,我也是衣食無憂了!別誤會啊,以前我也沒怎麽吃苦。”淚花不知不覺就迸出了眼眶,我將哥哥的手貼在臉頰上,“哥,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因為你不好好讀書,爸爸很生氣。”


    “他一生氣,就要打你,爸爸打你的時候,我就大哭,我一哭,爸爸就來哄我,你就趁機溜走。”擦掉淚水,我迴憶著往日的幸福時光,聲音變得悠揚,“後來有一次,我哭得太逼真了,怎麽都停不下來,可把你嚇壞了,抱著我不停的哄,見我哭得滿臉通紅,就心疼地和我一起哭,咱們兩個一大一小抱著一起嚎,把爸爸嚇得不輕,媽媽為此生了他好幾天的氣。”


    “後來爸爸就再也不打你了。”我笑著說,“好像,從那次開始你的學習成績就越來越好了吧?還拿了好幾次年級第一呢!”如果沒有那場車禍,現在的哥哥應該在某所高等學府畢業不久,像萬千學子一樣麵臨著工作的煩惱,亦或者是為了讀研而拚搏吧。


    “呐,哥哥,你說過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我掉一滴眼淚。”我握緊哥哥的手,強忍著心底的酸楚,“可是,你看,你躺在這裏一動不動的就騙走了我好多好多的眼淚,你怎麽忍心呢?”


    靠著唿吸機維持著基本生理機能的哥哥靜靜地躺著,沒有對我的話作出任何反應。


    我抹去眼淚,打開床頭的藥櫃抽屜,裏麵除了一些治療費用單據之外,還放著一本書。


    那是哥哥最喜歡的書,我每次來都要念給哥哥聽,這些年,翻來覆去的,這本書已經不知道念過多少遍了。


    我翻開書頁,找到上次讀到的地方,接著念下去。


    這一讀,就是一上午,期間因為醫生來查探中斷過幾次。


    “雲小姐,吃些東西吧。”說話的是護工。


    因為我和郝書運離婚,現在的治療費都是由安逸紹墊付,護工自然也是安逸紹安排的。


    我接過護工遞過來的飯盒,看著葷素搭配的飯菜,卻沒有一點食欲。


    “謝謝你。”我將飯盒放到一旁的藥櫃上,“我不太餓,過會兒再吃。”


    “雲小姐。”護工勸我,“雲先生是沒辦法吃,要靠著營養液提供身體所需。你一個大活人,也要推兩針營養液嗎?”


    我忍不住笑:“我真的不餓……”


    護工把飯盒重新放在我手裏:“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吃,雲先生會心疼的。”


    我心裏動了動,掰開筷子將飯盒裏的飯菜扒下去一半。


    由於吃得太急,被噎到,我拍著胸脯去摸水杯,水杯直接被遞到我麵前。


    咕咚咕咚喝下去半杯,我朝著護工道謝:“謝謝……”話吞進了喉嚨。


    雷奕明正站在我旁邊,皺眉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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