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白岩石洞的名言是“一切都由競技來決定”,但終究,還是免不了有人會想要在競技之外做點小動作。


    不過,米狄自然也沒有天真到真以為這裏是一個講規矩的地方。


    歸根到底,這裏依然是個講力量的地方。


    那麽要做的便很簡單,展示自己的力量,哪怕是在競技場之外。


    眼見米狄一臉平靜地走了出來,那個綽號“血手”的暗精靈鬼劍士,嘴角露出一抹輕蔑。


    “人類,我已經聽說了,你和劄克納梵這個逃犯走得很近?”血手大大咧咧道,故意瞟了一眼一旁的劄克納梵,“相信我,這麽做你會死得很慘。”


    “你以為我是嚇大的?”米狄笑了笑。


    一旁,被稱為“冰手”的法師,也眯起了眼睛:“聽著,人類,如果你想挑戰我們,那麽在明天的競技中,首先你會受到一係列挑戰!這是積分賽,不是淘汰賽,在和我們碰麵之前,你會打上很多場,而且我可以保證,這其中大部分你都會打得很艱難。”


    伴隨著這句如同警告一般的話語,不少圍觀的奴隸鬥士們紛紛發出唿喊聲表示響應。


    而隻有少部分奴隸鬥士――大多是和劄克納梵一起去看米狄那場選拔的――在喝倒彩。


    看著這場麵,米狄頓時對這白岩石洞中的形勢,有了一個更透徹的了解。


    顯然,在這裏,每個靠前的鬥士,都在蓄養自己的勢力,可能是通過好處,或者別的什麽承諾,甚至是過渡貢獻點的方式。


    而由於劄克納梵來得晚,而且得到的貢獻點又少,於是支持他的人,顯然要比支持“血手”和“冰手”的少得多。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夠衝到排名第三,顯然頗不容易。


    而之所以會一上來就如此放低姿態急著找米狄這強勢新人組隊,也是理所當然了。(.無彈窗廣告)


    不過,來自血手和冰手的恐嚇,對於米狄起到的效果也僅此而已了。


    事實上,此時此刻,在經曆了和蜥蜴人硬撼的一戰後,米狄確實已經改變了一些風格。


    不再是每件事都計算到極致然後選擇最優路線,而是更多地以硬碰硬的方式,開拓出一條路來。


    因為總有些事情,是無法去計算的。


    比如死亡追殺令。


    若是連眼前這種消耗戰都無法應付的話,未來,又要怎麽應對來自於魔界的可怕追殺?


    甚至可以說,對於剛剛掌握了“環境感應”心靈異能的米狄來說,他正期望著有一大幫人能夠成為自己的磨刀石,以便好好磨練一下這“環境感應”在實戰中的應用。


    “就憑這些貨色,你以為便能夠阻止得了我了?”米狄冷笑著看了看人群,比出了一個充滿挑釁的手勢。


    一瞬間,那些性格暴躁的奴隸鬥士們立刻沸騰了。


    若不是長期以來的習慣製約著他們,說不定就有幾個腦子簡單的要當場衝上來發動攻擊了。


    不過好在他們雖然憤怒,卻也依然保持著理智,所以,自然不會輕易在這個時候動手。


    否則,挨上一發強力閃電箭的話,明天的排名肯定是直線下跌。


    但雖然無法動手,動口卻是一定的了。


    一時之間,各種米狄聽得懂聽不懂的亂七八糟的叫罵聲,充斥在了白岩石洞之中。


    然而,下一刻,這裏卻突然變得寂靜無聲了。


    奴隸鬥士們依然在拚命地叫罵著,可是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喊了半天,竟然什麽聲音都傳不出來!


    血手和冰手這對搭檔同時露出震驚的神色,並且擺出防禦的姿勢。


    你做了什麽!


    他們想要這樣質問米狄,然而,在開口的同時,卻也驚懼地發現,自己的聲音同樣消失了。


    而在這些人的腳下,一個半透明的巨大鬼陣,正在悄無聲息地運作著。


    鬼泣技能,噬音陣!


    這個鬼陣被發明出來後,原本是用來進行大範圍沉默,以起到阻止法師們施法的效果的。


    但遺憾的是,法師們的施法距離要遠遠大於鬼劍士的施法距離,所以大部分時候,在用上噬音陣的時候,戰鬥也差不多要分出勝負了。


    就算偶爾一名鬼劍士獲得了絕佳的機會,上來就貼上了法師,並且施放出了噬音陣,但對方也依然有不少無需念誦咒文的默發技能可以使用。


    其中之一,就是瞬間移動術。


    隻要法師一個念頭,移動到噬音陣範圍之外,一切就又變成了老樣子。


    所以,這噬音陣在平時,屬於一個大家都知道原理,但很少有人真的去使用的技能。


    而此時此刻,它卻派上了巨大的用處。


    正如米狄所料,雖然這是一個技能,不過由於它不具備任何傷害目標的能力,所以白岩石洞中的魔法陣並沒有被激活,閃電箭也沒有射出。


    這意味著,他可以肆無忌憚地使用噬音陣,用來封鎖所有的語言暴力。


    換言之,他可以在這個隻能用嘴來分出勝負的區域裏,強迫他人閉嘴。


    不僅如此,他甚至可以讓自己一個人的聲音,成為這裏唯一的聲音。


    正如同冥炎陣不會燒灼到鬼劍士自身一樣,噬音陣也同樣不會吞噬米狄的聲音,隻要他願意。


    “別在這裏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了。”米狄終於開了口,“既然你們想要玩消耗戰,那我就陪你們玩。不過,你們最好做出以生命為代價的準備。”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隻是,其中卻蘊含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鐵血味道,就好像用一條鋼鞭在抽著什麽一樣。


    而噬音陣這種手段再加上米狄平靜的死亡宣告,也確實有不少奴隸鬥士從一開始的一股腦的嘲諷中清醒了過來,並且開始衡量,究竟是賣人情給冰手血手更合適,還是以自己的安全為優先?


    “別在那裏浪費口水了,讓我們明天在競技場上用劍來說話吧。”米狄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對暗精靈搭檔,頭也不迴地轉身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重重地關上了門。


    第二天,排名競技就在這種充滿火藥味的情況下開始了。


    賽製很簡單,積分製。


    這些高等級的奴隸鬥士們有四十多名,準確地說,是四十五名。


    也因此,狼蛛部落的成員們,將他們分成了五個隊伍,每一個隊伍九人。


    這支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要與其餘八個人交手,總共八輪,最終積分最高的五個人,便能夠獲得出任務的資格。


    至於積分的算法,也很簡單,勝者得到一分,敗者扣去一分。


    這意味著,勝敗帶來的差距會更大。


    一旦你輸了一場,就要再贏兩場,才能夠拿到僅僅一分。


    而這時候,連贏三場的人,已經拿到了三分,當中拉開的,乃是整整兩分的差距。


    很顯然,這種賽製,鼓勵勝利,而對於失敗的懲罰較為嚴重。


    而根據劄克納梵的說法,在這積分賽中,最好是八輪全勝。


    當出現積分相同的情況時――比如五個隊伍中的最強者均拿到了八分,那麽接下來,就會進行決賽,在這五個人之間,再進行一次積分賽。


    前五名大部分情況下,都要依靠決賽才能夠分得出來,那才是真正的關鍵所在。


    而若是一開始初賽的八輪之中輸掉哪怕一場,都會帶來巨大的比分差距,從而根本沒有進入決賽的資格。


    等到所有的隊伍都分配完畢後,米狄掃了一眼周圍,這才發現,原來隊伍的分配,同樣也有講究。


    上周的前五名,分別被打散放在了五支不同的隊伍裏,相當於衛冕者的身份。


    不僅如此,每一支隊伍裏的奴隸鬥士們的實力,也都大致相同。比如,第六名若是放在一隊,那麽第七名必然放在二隊,相互之間會錯開。


    這也是為了讓真正有實力的人能夠脫穎而出,而不是在死亡之組中事先消耗掉,最後積分最高的反而是那些水平較差的隊伍中的人。


    可以說,這排名賽算是相當公平的比賽了,狼蛛部落顯然在上麵也花費了不少心思,隻為了利用新血充實自身的實力。


    可能是運氣,但也可能是人為因素,或者,也可能是不幸,總之,作為新人排名在最末尾的米狄,沒有和劄克納梵排在一組。


    相反,他排在了那名暗精靈法師“冰手”的隊伍之中,不僅如此,這隊伍裏的大部分人,都是昨天對米狄叫囂的那幫人。


    米狄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四名奴隸鬥士,可以算是冰手的人,其餘幾人立場不明,但也絕不能掉以輕心。


    而也就在這時候,米狄終於看到了傳聞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由於長期出任務的關係,平時在白岩石洞之中,反而很少看到這兩人,大部分時候,他們隻會在排名賽開始時才出現。


    那是兩名男性暗精靈漫遊槍手。


    這個配置,很容易就讓米狄想起了隼之團中的那兩位同樣是搭檔的姐妹花――“火花雙槍”奧黛爾,以及“蝴蝶雙槍”艾琳。


    而更讓米狄感慨的是,眼前這兩名漫遊槍手中,竟然還有一人是自己和那對姐妹花的老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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