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安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見。使教埋著頭,臉上表情複雜難言。“屬下不是這個意思,”他的聲音頓時弱了下去,後半句斟酌了許久,才歎息著說出來,“但我在您身邊任職,理應為您分憂,若您心意已決……我等絕不會阻攔。”神殿有自行判斷的能力,隻要秩淵在位一天,他就有絕對的資格當這個大天使,而追隨大天使是其餘低品級天使的本能。就算真的有那麽一天,神殿因秩淵而落陷,或是被他拋棄,殿中的天使可以自行去尋找別的神殿。秩淵的變化與他所做的一切,最終影響的隻有他自己。身為使教,他不能代替大天使做決定,除了偶爾稍微提提建議之外,侍奉在大天使身邊,聽從命令就是了,忠誠也是天使的品格之一。見秩淵沒有迴應,使教又小心翼翼道:“此事……僅有我知道,主上放心。”這種事,傳出去了總是不好的,他還是得替秩淵瞞著。過了片刻,秩淵終於出聲:“可還有事?”他恢複了往日的模樣,神色看著也不似先前那麽冰冷。使教悄悄鬆了口氣,他剛才真有種錯覺,要是反應不對惹怒了秩淵,自己恐怕會被滅口……他調整心緒,又問道:“那神殿的封鎖,是否還要繼續?”明舒一直在內殿,之前防護罩被破壞,應當跟他沒關係,但事已至此,問問清楚總是好的,求出一個明確的答複。趣閱“繼續,”秩淵說道,“直到查明原因為止。”他的態度不變,一旦有異常,使教可以先行處理了,再向他來稟報。使教應下,心中竟有一絲欣慰。看來秩淵還沒有被迷惑到喪失理智的程度,明舒在他身邊也算被看管著,再有其他惡魔潛入,自然格殺勿論。但再迴想起來找秩淵前的想法與念頭,使教隻能默默歎息,向秩淵告退後離開。獨自留在寢殿的明舒又睡到很晚才起來,他迷迷糊糊睜眼,第一時間想找小黑貓的身影。他掀開被子坐起來,就看見床頭有一隻小黑貓蹲在地上望過來,卻被床邊的一層透明牆擋住了,連叫聲也傳不進來。小黑貓見明舒醒了,既高興又著急,爪子不斷扒拉著空氣牆。明舒伸手一碰,毫無阻隔地穿過透明的牆體,這層罩子對他沒有影響,唯獨攔住了小黑貓,不許它爬上床。他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起床,走出空氣牆抱起小黑貓:“是不是等了很久?肚子餓不餓?”小黑貓蹭著他的手指,親近了好一會兒,才晃著腦袋搖頭。它昨晚就偷偷溜出去過,想找點吃的,結果這神殿裏除了花就是草,也就馴獸園裏有幾隻兔子可以吃,但帶皮的又顯麻煩。而且這具小貓的身體,其實不吃東西也行,它不會感覺餓。“好,”明舒摸著小黑貓的頭頂,“一會兒我們一起去花園曬太陽。”要不了多久,秩淵迴到寢殿,照例將小黑貓從明舒懷裏提出來。小黑貓不高興,又打不過,它現在就是一隻普通的貓,連秩淵的外套布料都咬不破。等它以後找到機會……小黑貓虎視眈眈地盯了一會兒,乖乖跟在明舒身後,一起去花園。晚間,小黑貓圍著明舒打轉,想讓他再抱抱自己,不要那麽早地跟秩淵一起。秩淵嫌它礙眼,又帶著明舒出了寢殿,等小黑貓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他們兩人的身影。小黑貓氣地撓牆,努力在各處聞一聞,尋找是否有明舒遺留下的氣息,一點一點找過去。直到它發現明舒,已經是後半夜了,明舒紅著眼眶,像被狠狠欺負過,臉頰也是紅的,衣服鬆鬆垮垮,勉強遮住身體。他走不動路,也分不出精力管找過來的小黑貓,被秩淵抱著迴去。小黑貓一路跟隨,緊張又忐忑地叫著,擔心明舒是不是在生病。秩淵掃它一眼,停下腳步將它提了起來,放進明舒懷裏。第二天,明舒當真生病了,他昨晚吹了冷風,不小心著涼,一覺醒來嗓子有點疼,頭也昏昏沉沉的。秩淵心疼不已,用天界的治愈術為明舒治療,效果卻甚微,天使的治愈術似乎不能對惡魔起效。明舒把臉埋在秩淵懷裏:“都怪你……”“是我不好,”秩淵哄道,“你再睡一會兒,我去找些可用的藥。”他將此事交給了使教,命他盡快辦妥。使教一聽是明舒生病,心情複雜。哪怕他不喜歡明舒,希望他能離開秩淵,卻也依舊老老實實準備,第一時間從外麵帶迴好幾種藥,一點手腳沒動過。去內殿的路上,他碰見另外兩個偏殿的使教,其中一個從使教身上敏銳聞出一絲藥材的味道,僅忙追問:“是誰受傷了?莫非大天使身上的刺傷還未好全?”“不不不,”使教連連擺手,“是……是我用的。”他不擅長撒謊,隨便應付了幾句匆匆離開,身後的兩個使教望著他的背影更加疑惑。不多時,使教帶著熬好的湯藥,來到寢殿門口。屋內沒有設下隔音,他能清楚地聽見秩淵的聲音,他在哄明舒起床。“喝了藥就好了,”秩淵低聲道,“再去曬曬太陽,下午早點迴來。”明舒似乎不肯:“怎麽還要喝藥?我不想……”剩下的話聽不太真切,使教隻覺得從未見過秩淵有這麽溫柔的時候,簡直像換了個芯子。使教深唿吸幾下,敲響房門。待秩淵出聲讓他進去,他才主動推開未鎖的房門。見到屋內景象的那一刻,使教又遭受衝擊,腳步僵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身份高貴聖潔的大天使,正俯身在為明舒穿鞋。明舒坐在床邊,見到使教進來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閃著。秩淵不久前跟他說了,使教撞見了他們在一起。明舒一開始很慌亂,他知道其餘天使對惡魔是什麽態度,被使教得知他勾引了秩淵,估計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然而使教端著湯藥進來,樣子低眉順眼,半點厭惡排斥的情緒也沒有。這樣的反應,要麽是不討厭明舒,要麽就是礙於秩淵在場,不敢做什麽。明舒更傾向於後者,看著使教手中的小碗,下意識往秩淵懷裏縮了縮。秩淵接過藥碗,舀起一勺嚐了一點,再親自喂給明舒。他的舉動讓明舒更加安心,就著秩淵的手喝了半碗。使教還沒走,默默看著這一幕。他竟覺得秩淵和明舒有幾分相配……如果明舒不是惡魔,而是一位天使,哪怕品級低一些天賦差一些,秩淵喜歡的話,留在身邊也不是不可以。可他偏偏是惡魔,像一枚不定時的炸彈。明舒被一旁的目光盯著,幹脆從秩淵手裏拿走了碗,把剩下的藥一口氣喝完,又喝了一碗清水,衝淡口中的苦味。溫度正好的湯藥喝下去,他立即感到身上的疲憊與不適感消失了,精神也好了不少。藥效起得這麽快,明舒不可思議道:“我好像好了。”秩淵把碗遞給使教,動作自然地用衣袖擦掉明舒唇邊的水跡。使教不忍再看,帶著空碗快步離開了寢殿。又過了兩日,明舒收到了兩根羽毛。羽毛非常漂亮,雪白無一絲雜色,比他的手掌還要長一點,底部的絨毛厚實柔軟,中央的細杆透著淡淡的粉色。【主線任務三:拿到大天使最重要的羽毛(1/1);返迴地獄(0/1)】明舒對羽毛愛不釋手,不斷打量撫摸,恨不得接在自己身上。秩淵明知故問:“喜歡?”明舒重重點頭,主動靠近秩淵懷裏,雙眼發亮地望向他:“這是你最重要的羽毛?是哪個位置的?”話音剛落,秩淵身後驟然出現三對巨大的白色翅膀,掀起的風震開留了一道縫隙的窗戶。他指著某處:“這裏。”明舒仔細觀察,卻沒發現哪裏少了兩根羽毛。他困惑的表情寫在臉上,秩淵笑了一下,朝前收攏的翅膀緊緊擁住他。明舒被身後的翅膀壓著往秩淵懷裏貼,他蹭了蹭臉頰邊的羽毛,仰起頭親吻秩淵。秩淵一邊低聲解釋道:“是最接近心髒的位置。”少兩根羽毛對他而言,不會有什麽影響,隻是羽毛上沾染了他的心血,意義便不一樣。這代表著明舒與秩淵的關係非比尋常,天界的規矩多,一些送出或收到了羽毛的天使,也不會對外提起。明舒被親得唿吸不暢,他含糊道:“我……我好像沒有可以送給你的……”一隻手從衣物下摸到了他的尾巴,秩淵親了親他的臉頰:“不用。”羽毛到手,明舒就該在任務時限內傳送迴地獄。不知為何,他心裏莫名不安,也許是害怕地獄裏更危險,或者擔心秩淵會很生氣。明舒別無選擇,思來想去,打算先試一試能不能把小黑貓一起帶迴去。趁秩淵不在寢殿的時候,明舒抱著小黑貓,點開係統的傳送入口。一個正好能容納單人通過的通道出現在地麵,內裏漆黑看不到盡頭,明舒小心翼翼朝通道探出手。小黑貓不明所以,乖巧趴在明舒懷裏。【溫馨提示:檢測到玩家身上擁有不可傳送的道具/npc,請摘除後重新嚐試】明舒皺眉,放下懷中的小黑貓再次嚐試,這迴彈出了係統提示。【距離任務截止還有[46:34:13],是否立即使用傳送通道?】果然是不能帶上小黑貓……隻能傳送他一個人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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