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昊向徐瑞文那邊望了一眼,收迴目光的時候,不經意對上了陸棲的視線。看到的不是他預期中的想刀一個人的眼神,劉澤昊不由得膽肥起來,大聲把他剛才說的話給徐瑞文又說了一遍。徐瑞文不理解:“lu,那邊那麽多空著的位置,都坐不下你嗎?”陸棲偏頭看了眼專心玩遊戲的聞息,開麥說道:“坐不下,我腿長。”徐瑞文:“……”直播間觀眾全都聽到了。【哈哈哈哈哈哈,lu的腿確實很長。】【射野就要貼貼(*/w\*)】【麻煩主播問下lu,他坐wen旁邊,隻是想和wen坐在一起,還是想監督wen給他讓紅buff?[壞笑]】……一整局遊戲裏,隻要紅buff快刷新了,徐瑞文直播間的觀眾就發彈幕,讓他攛掇聞息別給陸棲讓紅。直播軟件有念彈幕的功能,有幾句被陸棲聽到了,他冷臉笑了笑,單槍匹馬反了對麵的紅藍buff。直播間刷了一片彈幕。【帥的!】【6666666666】【一言不合就搶buff,笑死,這才是我熟悉的射手lu。】【這不是自己會搶嗎?為什麽要讓wen讓,非得拿他的buff?】……陸棲:“因為我喜歡。”【是喜歡wen還是喜歡他的buff?】【是喜歡wen還是喜歡他的buff?】……霎時間,徐瑞文的電腦屏幕上全是這句話。聞息連夢中情射四個字都聽不得,要是被聞息聽到直播間這些彈幕,那還得了?徐瑞文被嚇得差點秒下播,用僅剩的一點理智,憑借職業選手才有的手速,才能及時關掉念彈幕的語音插件,接著小聲警告他們:“家人們,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有觀眾發彈幕。【原來lu喜歡wen的buff是什麽不能說的事嗎?】一群人跟風發。徐瑞文看得頭都大了,隻想趕緊結束這局遊戲下播吃外賣。五分鍾後,徐瑞文如願關了電腦:“隻直播了不到二十分鍾,我卻累得像直播了一天。”外賣全都到了,待在其他房間的工作人員全都來了,茶幾附近漸漸圍滿了人。陸棲一直坐在沙發扶手上沒動,等大家都開始吃飯的時候,他就算想動,也沒地方坐了。聞息不動聲色地往單人沙發的另外一邊挪去,貼著沙發另外一邊的扶手坐著,在身旁留下了不大不小的空位。劉澤昊坐在長沙發的邊緣位置,是除了陸棲之外離聞息最近的人,聞息突然挪得離沙發扶手這麽近,他不確定聞息是不是有話要跟他說,下意識往前湊了湊。人還沒湊過去,就看到陸棲貼著聞息坐下了。兩個人擠在一個單人沙發裏。見劉澤昊離聞息那麽近,再看看聞息曲著的腿,陸棲拍了下聞息的胳膊:“聞息,我們換位置。”聞息轉頭看他:“怎麽了?”陸棲:“腿伸太直有點累,想彎一會。”劉澤昊隻顧著看陸棲和聞息,連飯都沒顧得上吃,等陸棲坐好了,湊過去小聲問道:“陸神,你問都沒問,聞神也沒說,你怎麽知道他剛剛是在給你騰位置?我還以為他是坐太久了不舒服,或者是有話要跟我說呢。”原因是聞息在挪位置之前偏頭看了他一眼,但陸棲不想說實話:“心電感應。”劉澤昊:“……”這玩意不是雙胞胎和情侶才有的嗎?晚上聞息在衛生間洗澡的時候,陸棲坐在外麵的床上玩遊戲,隻要手上的動作慢下來,就會忍不住想聞息,亂七八糟地想著。想過聞息和他一起打比賽的畫麵,想過他捂著聞息耳朵站在大巴門口的畫麵,想過他們兩個人握著手在飛機上睡了一路的畫麵……他想了很多很多。最終在腦海中定格的,是聞息說的那句“陸棲,過來拿紅”。“吱”衛生間的門開了。聞息脖子上掛著毛巾,裹著一身水汽從裏麵出來。快走到陸棲身邊的時候,陸棲聞到了從聞息身上飄過來的熟悉的氣息。一個多月過去,劉澤昊塞給聞息的洗發水早就用完了,聞息現在用的是陸棲選的洗發水和沐浴露,香味和陸棲在用的一模一樣。同樣的洗發水和沐浴露,用到聞息身上,就多了幾分沁涼,隨著聞息的靠近,浸在水汽裏的淡淡氣息和初次聞到時相比,變得濃烈了許多。像風一樣包裹著陸棲,讓他的心忍不住地跟著飛馳起來。陸棲:“聞息。”陸棲隻是喊了一聲,沒有伸腿攔著,但聞息卻站在了和從前一樣的位置。這種巧合,讓陸棲的心情變得愈發愉悅。他抬頭看著眼前穿著睡衣的聞息,語氣前所未有地輕:“晚上玩遊戲的時候為什麽堅持給我讓紅?為什麽不管徐瑞文怎麽攛掇,你都不肯聽他的?”在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陸棲猛然意識到,他是知道答案的,然後輕聲笑了笑,在聞息開口前把答案說了出來:“不想我不高興?”聞息點頭。冷酷如陸棲,在看到聞息點頭的刹那,眉梢眼角全染上了笑意,就連說話的時候也沒刻意控製表情,把它壓下去:“萬一我是高興的,不介意你那麽做呢?”想起記憶中的那件事,聞息說道:“我不想,也沒必要冒險。”陸棲覺得奇怪:“怎麽扯到冒險了?”聞息解釋道:“以前我媽媽遇到類似的事情的時候,用了冒險這個詞,我剛剛正好想起這件事,就用了一樣的。”覺得聞息提到的事可能對他很重要,陸棲問道:“什麽事?我想聽。”聞息:“我小時候像現在一樣,很少笑,也很少哭,很多事情都很難讓我有什麽明顯的情緒變化。有一次,我媽媽帶我去一個阿姨家裏玩,那個阿姨好奇我是不是真的對什麽都沒反應,就悄悄告訴我媽媽,讓我媽媽一個人先走,隻留我在那裏,看我會不會因為媽媽不在哭。”聞息講得很平靜,陸棲聽了卻有點生氣:“怎麽會有這種大人。”聞息沒迴應陸棲,隻是靜靜地把他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我媽媽聽了有點生氣,如果是讓我開心的事,她很願意嚐試,想看我笑。但如果是讓我哭的,哪怕我哭的可能性隻有萬分之一,她也不想冒險。她不好奇我哭起來是什麽樣子,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看到我哭。”“陸棲,我以前隻單純地把它當做為人處世的道理,並不怎麽理解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懷著什麽樣的心情。”“今天聽到徐瑞文說那些話的時候,我有點明白了。”第39章 “明白了什麽?明白你希望我一直開心……”陸棲垂下眼簾, 抬手戳了下聞息的手腕,故意逗他,“把我當……”朋友肯定不夠。好朋友也不對。一時間, 陸棲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對聞息的意義。聞息像是看出了陸棲的糾結似的, 問道:“你想說的是最好的朋友?”陸棲:“……不是。”如果是這種形容,他就直接說了,犯不著開玩笑。至於他在起念頭逗聞息的瞬間想的是什麽,記性特別好的陸棲竟然忘了。可能是他太想讓那個玩笑變得順理成章了, 以至於越是想讓它合理, 越想表達得有趣,就越想不起源頭是什麽。聞息問了一遍就沒再問了:“時間不早了, 我過去睡覺了。”聞息迴了他那邊。陸棲計劃洗個澡就睡覺, 人躺床上後, 卻怎麽也睡不著。整個人躁得慌, 總想著做點什麽事情,最好是跟他和聞息兩個人有關的。想起他開直播前寫的那條尋人啟事, 陸棲起了床, 隨便拿了件外套套在睡衣外麵下了樓。淩晨一點十五分, 關注主播mua.lu的粉絲收到了一條開播消息。一進直播間, 就看到誰見誰吐槽的尋人啟事多了一條。“5、要能一打四;”lu直播間的觀眾大多看過下午mua戰隊和bhlt戰隊的比賽,一看到這句話, 就想到了第四局比賽裏,壓著對麵四個人打的瀾。【主播不如直接報聞息的身份證?】陸棲無聲地動了動嘴, 說道:“報了。”【真糊弄大師。】【你好歹隨便編一個數字,張嘴閉嘴聲音都不出, 也太忽悠人了。】……陸棲:“沒編, 說的是真的, 不出聲是不想暴露他隱私。”【不是吧?你真知道聞神身份證?】【……等等,我的反射弧好像有點長,都說到報wen身份證了,所以主播寫尋人啟事找的打野是wen?】【靠,我也是剛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