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刺啦一聲,秋元雅人愣了一下,他猛的抬起頭來,一隻熟悉的咒靈在天空浮現,下一刻像是罩子一樣的東西從天而降。……和上次用咒力線條圍困起來的方式不一樣,這一次在察覺到的瞬間遊戲場就形成了。“無限遊戲場。”寒川簡注視著天空。【恭喜玩家觸發隱藏主線任務三。】【此為隱藏主線任務最後一個篇章,請玩家努力通關,再次提醒,此為最後篇章,請玩家努力通關。】秋元雅人皺起眉頭來,他聽著係統提示,然後轉頭看了一眼寒川簡。說實在的,這件事就是明示了,因為這個地方完全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特殊的地方,如果之前下山千的老家還算是有點聯係的話,現在這裏可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商業街。唯一特殊的是……寒川簡在他身邊。或許他錯了,這個主線任務本身和下山千沒有關係,隻是因為寒川簡在,所以主線任務才能開啟。“主線任務三?”寒川簡看著周圍,“在這個主線裏就能知道誰是最終反派了吧?”寒川簡開始往前走。秋元雅人跟上去,“實際上我們沒必要一定知道誰是最終反派?”“為什麽?”寒川簡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之前不是你說的嗎?如果最終反派還活著,那麽無限遊戲場就會以非常快的速度擴張,擴張到最後玩家都會被遊戲場殺死,不會留下一個玩家。”“這對你來說也是非常不利的因素,你不想要這筆獎金了嗎?”秋元雅人看著他,片刻後他才開口:“……想要。”但是,但是……秋元雅人無法繼續說下去。他是一個很自由的人,也是一個自理能力很強的人,在父母去世之後便自己掌控著自己的生活,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自認為是一個好人,也自認為自己是一個過於獨立自主的人。他成為導遊,自顧自的去世界各地旅遊,在需要錢的時候才會工作賺錢。他的世界一片祥和,他的未來也曾經廣闊,直到他現在邁入絕境,患上絕症。實際上他本應該找到最終反派,最好離開寒川簡身邊,因為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他和寒川簡站在一起仿佛就是一個靶子,在之後遭遇戰隊們的圍攻理所當然,可是,他卻不願意讓寒川簡這麽離開。這不是為了所謂的感情、明麵上的感性。而是秋元雅人作為一個人,認為另一個人不應該這麽草率的消失。他太自由,也自由的將寒川簡當做一個人來看待。寒川簡往前走,秋元雅人跟上去,或許是因為劇情主線的原因,現場並沒有看到其他人,似乎隻有他們兩個玩家走在這條街道上,就在這時,他們看到一個女人跑過來。女人看到他們的時候眼裏帶上了希冀。“是咒術師?是咒術師嗎?!”女人一把拉住寒川簡的手,“救救我們,求你救救我們。”寒川簡看著他,他感知了一下,竟然發現這個女人是人。他和秋元雅人對視一眼,將這個結論用係統私給秋元雅人,秋元雅人也有些驚訝。“發生了什麽?”寒川簡開口,“我是咒術師。”“是山鬼!”女人哭泣的喊著,“山鬼在村子裏肆虐!求你幫幫我們!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已經有很多人被殺死,到處都是屍體,山鬼每天晚上都會來殺人!”寒川簡安撫她,“不要著急,現在就帶我去。”女人連忙帶著他們走,走的時候還不忘給他們說這隻山鬼的情況。在他們的村子裏一直都有山鬼的傳說,據說山鬼的誕生是來自一條廢棄的鐵道,隧道開在山裏時出現意外,沒有安全措施的山洞坍塌,裏麵的工人被全部砸死在裏麵,不甘死去的工人們化為山鬼肆虐,後來被咒術師鎮壓。但是就在近些年,山鬼的封印鬆懈,於是山鬼悄悄的出來,它附在一位未婚女的腹內,當做新生兒被生下來。“自從他生下來之後村子裏就開始出現怪事,先是樹木死亡,後來是寵物,最後連人都開始失蹤,隨著山鬼長大,這裏已經是遠近聞名的鬼村,等到我們意識到不對想要驅逐山鬼的時候,他已經變成可怕的模樣獵殺村子裏的人。”女人不斷的哭泣,“可憐我的兒子才七歲,就被山鬼抓走吃掉。”寒川簡和秋元雅人對視一眼。【秋元雅人:非常普通的恐怖傳說。】【寒川簡:應該是這個恐怖傳說中誕生的咒靈,不過鬼胎是什麽東西?】【秋元雅人:……我覺得可能是村子裏以訛傳訛,或者是咒靈隻是想嚇唬他們。】單純的想象無法確定具體情況,還是要到現場才會明白,他們跟著女人來到村子裏,就在踏入村子的瞬間女人突然掉進漆黑的影子中,她的慘叫聲響徹在兩人耳邊。兩人愣了一下。“你看到了嗎?”“沒有。”秋元雅人看了一眼影子,“影子裏也沒看到。”他們隻好先不管消失的女人,村子裏帶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模樣,到處都關著門,在這種氛圍下,每間房子底下都盤旋著一兩隻低級咒靈,低級咒靈正在喃喃自語,訴說著屋子主人的恐懼。“山鬼來了!”“又有人失蹤,山鬼好可怕!”“應該打死那個女人!”“連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打死!”“不應該生下來!”這些低級咒靈不需要管,它們並不會造成太多事端,造成這種狀況的也不是它們,於是兩人繼續往前走,秋元雅人盡量走在寒川簡身後關注著後方,防止突然有咒靈從後麵襲擊。就在這時寒川簡停下來,秋元雅人隨著寒川簡的視線看過去,接著他便看到一個女人坐在門口。女人抱著一個繈褓,繈褓裏卻沒有東西,她呆呆的注視著地麵。寒川簡在確定她是人類後走過來,“你好?”女人抬起頭來,在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寒川簡確定她很年輕,大概隻有二十歲的模樣。“你們是請來的咒術師?你們來晚了好多天。”女人用沒有情緒的聲音這樣說。寒川簡微微皺眉,片刻後才開口,“抱歉,我們沒有找到來這裏的方法,好不容易才發現路。”“是嗎?是山鬼不讓你們上來。”女人抱緊繈褓,“你們趕緊走吧,你們是處理不掉山鬼的,隻會被山鬼殺掉,如果不想死就當什麽都不知道,也沒來過這裏。”“為什麽會這樣說?山鬼很強嗎?如果不管的話這個村子不是會被山鬼全部殺掉?”“殺掉吧。”女人麵無表情的說:“讓山鬼殺死這裏的所有人,這不正是他們希望的。”寒川簡微微愣了一下,“……什麽?”女人沉默的注視著他,仿佛是過了許久,她才終於開了口。“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什麽山鬼,這裏雖然有山鬼的傳說,但隻是傳說罷了,村子在用這種方式招攬遊客,可他們卻說我的孩子是山鬼的鬼胎,逼迫我打掉孩子,這怎麽可能。”“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他是個健康的人類,是我引起為傲的孩子。”“但是他們變本加厲,不斷的說我的孩子是山鬼,不斷的不斷的,恐懼著害怕著阻撓著,他們試圖用各種方式害死我的孩子。”女人溫柔的看著他懷中空蕩蕩的繈褓,“但是我都阻止了,我保護了我的孩子,我想讓他幸福的長大。”女人虛空哄著孩子,“但是,那份恐懼像是橡皮糖一樣粘在我的孩子身上。”“盡管我努力的給予他幸福,給予他愛意,給予他一切,也依舊無法阻止……”“無法阻止。”“我的孩子被他們的恐懼變成了怪物。”女人抱著繈褓,“他們終於被心中的山鬼殺死了。”女人說:“沒關係,讓他們被殺死好了,他們一開始不就這麽想的嗎?”女人說的磕磕巴巴,語調奇怪且亂七八糟,但是寒川簡和秋元雅人聽懂了。人類的恐懼可以化為咒靈,如果這份恐懼凝聚在一個人身上會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山鬼的咒靈或許本身就存在,隻不過比較弱小,在村子裏的人無盡的恐懼那個孩子的時候,山鬼咒靈便和這個被恐懼的孩子融為一體。於是‘山鬼’就真的成了山鬼。女人不斷呢喃著,她抱著空空的繈褓嘟囔著,最後她站起來一步步迴到房間裏,似乎完全不在意寒川簡和秋元雅人還在這裏。一陣風吹來,到處都是低級咒靈的哀嚎。“人類也可以變成咒靈?”秋元雅人詢問寒川簡。“在三種情況下是可以的,第一是咒術師在非咒術下死亡會成為咒靈;第二是人類本身是殺人犯或者其他被人恐懼的人,那麽他們在死亡後就很容易成為咒靈,第三種情況就類似於這種,人類對於某種恐怖傳說產生恐懼,恐怖傳說已經誕生咒靈,但驟然恐怖傳說嫁接到一個人類身上。”“人類會被這種龐大的負麵情緒詛咒成咒靈。”“負麵情緒對咒靈來說是養料,也會導致一個人墮化。”山鬼一直沒有出來,主線任務也一直沒有提示,兩人隻能繼續往前走試探。但走了一路除了低級咒靈什麽都沒發現。秋元雅人不知道該歎口氣還是鬆口氣,他看向寒川簡,“之前你說有事找我商量,是什麽事?”寒川簡看向他,片刻後他伸手摸向口袋,緊接著秋元雅人就看到他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熟悉的票紙。秋元雅人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他甚至覺得現實裏無法控製的肢體顫抖出現在遊戲裏的他身上,他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口袋,之後才意識到這樣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你其實見到過伏黑甚爾吧。”寒川簡把票遞給他,“他告訴了你什麽消息?”“……啊,這個。”秋元雅人稍微有點為難。還沒等秋元雅人迴答,隻聽到哢嚓一聲,一聲驚雷響起,大雨嘩啦啦落下,兩人直接被淋成落湯雞,寒川簡愣了一下,他抬起頭來看向天空。這場雨,似乎和他蘇醒時一樣大。寒川簡繼續往前走,似乎不再關注剛才的問題,秋元雅人隻好跟在他身後,片刻後他才開口,“寒川。”“嗯?”“咒術師會成為特級咒靈嗎?”秋元雅人試探著。“特級咒靈並不是那麽容易成為的,因為特級咒靈代表全體人類對某種事物的恐懼。”寒川簡迴答:“天空、海洋、森林、死亡,人類對某個具象化的大類的龐大恐懼凝聚成咒靈,才會成為特級咒靈。”“也就是說:咒術師不會成為特級咒靈?”寒川簡沉默了片刻,“不,還有一種可能。”“什麽?”“咒術師在死亡時爆發出強大的負麵情緒,這種負麵情緒恰好是他對某種具象化的大類所恐懼的內容,於是他死後的恐懼和未曾誕生的恐懼結合,最後就會成為特級。”“……是嗎?”秋元雅人小聲呢喃,“還能這樣。”寒川簡看著他,片刻後才開口,“你是想說我是理想層麵的咒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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