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記得,在公海事情的真相,還沒有出來以前,阿熙也跟我一樣懷疑過蘇墨辰的立場。否則他不會縱容我默許我,去找白墨恆談判要那100萬,做我們未來的保障。


    但是從蘇墨辰來了澳門以後,阿熙的態度就徹底的變了。


    不管蘇墨辰做什麽看起來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他都是無條件的去支持。


    我不知道私下,蘇墨辰到底跟他說了什麽,又或者是他領悟到了什麽。總是覺得這樣的變化,來的蹊蹺和奇怪。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去問個清楚,因為我問了,阿熙也不會告訴我。


    可我不明白啊,難道親人之間,不是應該要互相依靠的嗎?


    阿熙大概是覺得車裏的氛圍有些冷了,像是暖場似的,又安撫著我說:“好了恩露,你真的不要再這樣胡思亂想了,總之你相信我剛才說的,就好。”


    我乖順的點點頭,說:“好。”


    但是在我心裏,已經覺得大概不能再把阿熙當成那個,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了!可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啊,難道親人之間,不就是應該要相互依靠的嗎?


    阿熙開車進了市區,穿城又離開了市區,走了很長一段高速路以後,才在一棟普通的民房麵前停下來,說到了就是這兒。


    我下車,方嬸就穿著圍裙笑嗬嗬的出來迎接我:“恩露迴來了?”


    雖是陌生的地方,可因為方嬸的迎接,總是有那麽點兒感覺像是真的迴到了家裏。我笑著上前,“方嬸,你什麽時候來的啊?”


    “好幾天了,這比我們以前住的地方還要清淨,挺好的。”方嬸說著,朝著屋裏喊了一聲:“玲子,恩露迴來了。”


    “玲子,她也住過來了?”我問。


    “她不住過來,就是這段時間先在這呆著。”阿熙下車解釋著說:“在墨辰處理完這件事以前,玲子如果再去上班的話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就幹脆請了段時間的假,跟著你們一起在這邊呆著。”


    阿熙說著,玲子蹦蹦跳跳的從裏麵出來,朝我樂嗬著說:“恩露姐,我們都等你好大一會兒了,你怎麽才來啊?”


    “行,那這就沒我什麽事兒了啊,我想迴去。”阿熙說完轉身,準備上車離開。


    “阿熙。”我喊在他:“那你,去哪兒啊?”


    “迴去a市呆一段時間。”阿熙說。


    “那玲子,什麽時候去上班呢?”我問。


    “剛不是說了嘛?”阿熙朝我笑笑,說:“恩露,你這段時間就安安穩穩的在這呆著,可別亂跑了啊。這方嬸和玲子跟你住在一起,一老一小你可得悠著點兒啊。”


    阿熙是在提醒我,不要再擅自做主去做什麽事情了,別到時候再連累了方嬸和玲子,這兩個無辜的人。


    阿熙果然是徹底的站在了蘇墨辰那邊,連跟我說話也是和他一個腔調,說的好像我隻要擅自做主的去做事情,就會壞他們事似的。


    我終於忍不住了,不服氣的說:“那你之前,不也跟著我胡來了嗎?”


    “你也承認自己是胡來的?哈哈,那是我年輕不懂事,現在明白了不行麽?”阿熙搭在我的肩膀上,說:“進去吧,這晚上的海邊,風大。”


    ......


    玲子去上班,已經是三個月以後的事了。


    這三個月的時間裏,我們真的哪兒都沒有去,吃的瓜果蔬菜都在村子裏能買到。周圍的風景也不錯,加上又有活潑的玲子,日子過得倒也算是快的。


    後來呆得熟悉了我才知道,蘇墨辰之所以把我們安排到這個地方來,是因為這兒相對還比較傳統和閉塞,一般很少有外麵的人能進來。因為進來的村口有兩條大狼狗,隻要有生人就會不停的叫,所有村民都會上前去盤問來人是誰。


    蘇墨辰之所以會找到這兒,那是因為這個地方是園工的老家,而園工也迴來住進了他的老房子裏。不過我在這三個月裏,倒是沒有見到過他人。


    算起來這三個月,我們都是與世隔絕的,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誰都不知道。


    剛開始我還想要去關心,但是方嬸和玲子每天陪著我安慰我,慢慢的我也就變得很享受這樣平靜的生活,不想要去理會那些紛繁複雜的事。


    但在村子裏的生活,就像那段時間我住在莫叔的酒店一樣,再是愜意和平靜,也總歸不能這麽呆下去一輩子的。


    這天下午,玲子教我跳一段新疆舞,方嬸作為我們唯一的觀眾,在旁邊不停鼓掌的時候。阿熙開著那輛奔馳,停在了我們的院子麵前。


    玲子忽然拉了拉我,說:“恩露姐,蘇先生來了。”


    這一刻,我就像是做了三個月的美夢,忽然醒來了一樣。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蘇莫辰穿著一件黑色的輕薄款風衣,才想起時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夏天,都快要結束了。


    上次見到蘇莫辰,還是在那棟粉色小樓裏,他剛剛從裏麵出來,暴躁生氣麵色也不好。現在看到他,滿臉的意氣風發,又像是迴到了我們初次見麵的樣子。


    方嬸和玲子還有阿熙,很自覺的退迴到了屋子裏,把所有的空間留給我們兩個人。蘇莫辰咧嘴淺笑著,站在車邊抖腿看著我,像是在等我主動撲上去。


    夕陽的餘暉下,蘇墨辰愣愣的站在距離我不遠的前麵,笑起來的樣子那麽的迷人。我拘謹的攪動著雙手,心底猛然一動,不知怎的,臉就紅了起來。


    也許,時間真的可以衝刷掉很多的東西,就像是現在,我怎麽也想不起來,那天晚上蘇莫辰掐住我的脖子,要將我置於死地的時候,是如何的麵目猙獰。


    隻是覺得,餘暉下的蘇墨辰真帥啊,讓人怦然心動的帥!


    都這個時候了,我竟然還可恥的在泛著花癡!


    我自己也是真的是在醉了。


    再次見麵的時間和空間,似乎就這麽被定格住了。我遠遠的凝視著他,心裏止不住的泛起漣漪,而他始終就那麽麵帶微笑的看著我,就像是再沒有半點之前對我的責備。


    如果不是他開口說話,我想我們這樣彼此凝視對方的感覺,會是是真的非常美好的。


    隻是他一開口,便是:“三個月的時間,反省好了嗎?”


    這話,無疑就是美好的終結者。


    就像他剛剛下車的時候,我美夢初醒的瞬間,所有在三個月前發生的事情,都一股腦兒的浮現了上來。讓我清楚的意識到,我們之間是無論如何,都迴不去曾經的美好!


    更何況,我們曾經從來沒有過美好。


    有的,隻是我暗藏在心裏的,自以為的美好而已。


    我隻覺得自己剛才忍不住微微上揚的嘴被僵住,再次尷尬的站在原地,等著蘇墨辰一點點的朝我靠攏來。比我高出半個頭的他,玩世不恭的抬起我的下巴,像是盯著玩物一般,“嗯,我在問你話?”


    “反......反省什麽?”


    “以後,是不是還要跟之前一樣,自作聰明?”蘇莫辰輕輕地說著。


    溫熱的氣息,撲撒在我的臉上,如同一朵絢爛的花綻放。可聽得我卻是心裏一顫,因為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覺得自己那樣子去做,是錯的!


    即便是蘇墨辰的心裏有禁區,即便是我讓多娜和程媚知道了蘇蘇墨辰的軟肋,那也不該要怪罪到我的身上來。這應該是蘇墨辰自己,想辦法去調節的。


    不管是誰,都有自己的心魔和軟肋,重要的是,自己要找到辦法去調節,不是嗎?


    當然,我不敢在蘇墨辰的麵前,說出我的這些真實想法。隻好想辦法岔開話題,問:“那你,有解決好了所有的事了嗎?”


    “沒有。”蘇墨辰很果斷的迴答我。


    “那,還有什麽沒有解決的?”


    “你!”


    蘇莫辰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我,盯得我早已經平靜的欲/望,在這個時候忽然湧現上來。心裏頓時就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像是有點兒期待,又有點兒渴望,發生點,什麽。


    忽然,他半蹲下身子,將我橫著抱在了懷裏,闊步朝著房屋的背麵走去。那是一塊山地,平時夜幕降臨以後,那兒的景色很美的。


    我經常會和玲子晚上躺在那的草地上,仰望著漫天星空,應景的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花。即便不說話,看著漫天無邊際的繁星,也會覺得心情美麗而又開闊。


    很多煩勞的事情,就會被徹底拋到腦後去。


    蘇墨辰把我抱在懷裏,就是在朝著山地那草地的方向走去。順著小路走到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月亮升空,在和夕陽做著最後的抗爭。


    最終,夕陽的餘暉會消失殆盡,月亮和星星會占據了天空。


    蘇墨辰將我平放在草地上,有些應景的指著天邊那最後的一點點的餘暉,說:“瞧見了嗎?它總是會消失殆盡的,最終,月亮和星星,會占據天空。”


    我一驚,難得他蘇墨辰,竟然和在想同樣的一件事,甚至把我心裏想的話,都一字不差的給說了出來。


    我望向蘇墨辰,忽然覺得他好像,很懂很懂我......


    知道我在想什麽,知道我想要說什麽。


    可是,他懂我為什麽,要一次次的強迫命令我,為什麽還要一次次的為難我?


    蘇墨辰順著我的身邊躺了下來,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為了要“懲罰”我而急切的上前來脫我的衣服。而是牽著我的手,溫柔的說:“所以太陽就算光芒萬丈,也會有消失的時候。而月亮和星星不會,他們隻是被太陽的光芒遮住,不讓人看見而已。”


    不誇張的說,我真的聽懂了蘇墨辰想要說的話,順著接過來問他:“那,你是月亮,還是星星?”


    “我是月亮,你是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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