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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甲在烏瑟海爾的一處矮房內停下,江北淇心道這裏的環境可真是迴歸大自然,很是蒼涼。而且他一下機甲就看見了遠處三三兩兩的半獸人。


    為什麽說江北淇這麽肯定這些是半獸人,因為他們是以這樣一種獨特的造型出現的。要麽尾巴蕩在屁股後麵,要麽耳朵沒有縮迴去,總之那種半人半獸的樣子特別像某種羞恥y,隻不過這種的更天然也更純粹。


    而矮房就是最普通的房子,九幾年的時候江北淇跟著他爹就是住的這種。現在想來還是異常親切。


    雷克走上前去,衝著門敲了三下,這時,雕了花的上鏽鐵門上開了個窗口,雷克將手掌按上去,門開了。


    門內是一個很大的院子,偏歐式,中間有豎了玫瑰造型雕塑的小型噴泉,水流正在汩汩而動,擁簇著中心的玫瑰。雷克站在一邊等著剩下的兩個人一同進門。


    江北淇性格使然,一到陌生地方就會特別警惕。等著四人聚齊,哈默才將門緩緩關嚴。赫爾塞斯走到江北淇身邊,抬著肩膀碰碰他,又抬頭瞟瞟雷克,悄聲問他有沒有受到責難。雷克站在一旁冷著臉,看著赫爾塞斯的表情是極度的鄙視。


    見人到齊,雷克這才轉身繼續前行。穿過長長的歐式走廊,終於來到一處雕了玫瑰花的石門前,門是乳白色的,千百朵玫瑰浮雕栩栩如生。


    雷克將拇指按在一處玫瑰上,這時,石門緩緩打開。


    江北淇簡直要震驚,這一個一個的門卡真是不嫌費事。赫爾塞斯眼神一直關注著他,伸手揉揉他頭,“走。”


    之後是一片黑暗,隻有牆壁上浮著點點火燭。江北淇有些詫異,這些火燭沒有依托竟然也可以不掉落。赫爾塞斯看他不明所以,帶著他到一處火光前。


    江北淇仰著頭看不真切,赫爾塞斯幹脆兩手掐住他腋下一把給人抱了起來。


    江北淇一頓,有片刻的羞赧。這動作怎麽那麽像爹抱著兒子,他還記得小時候他爸就是這麽抱著他看遠處煙花的,現在換成赫爾塞斯抱著他了。


    赫爾塞斯將唇湊到他耳邊,“看明白了嗎?”


    江北淇一近身就明白了,牆壁與火燭之間是隔空吸附的,可以保持一定距離而不掉落。江北淇說:“這樣會不會太危險?”


    赫爾塞斯說:“你將手伸進它倆中間。”


    江北淇照做,隻見火燭巋然不動。


    赫爾塞斯道:“它的持久性和吸附性是很好的,不用擔心。”


    江北淇點點頭,“這麽神奇,誰發明出來的啊?”


    赫爾塞斯笑笑不作答,眼睛卻朝著雷克瞟了瞟。雷克一直關注著江北淇,甫一對上赫爾塞斯的目光馬上轉頭撇開,走了。


    誰發明的沒有問出來,不過江北淇很快就不再注意這些了,他“哎哎”兩聲,“你把我放下來啊。”


    赫爾塞斯沒放,想給他抱懷裏。結果動作一大傷口又疼。


    這時雷克停了步子,在一旁靜默半刻,終於道:“赫爾,放下。”


    赫爾塞斯湊頭親親江北淇,“走吧。”


    哈默在一邊膽戰心驚,赫爾塞斯變了很多,以前他那冷冰冰的性格與現在大相徑庭。想當年他風華正茂,不論是實力還是容貌都首屈一指。不過為了掩人耳目,赫爾一直以半獸人狀態生活,就這樣還惹得一群不怕死的半獸人飛蛾補火。


    赫爾塞斯那拒絕人的態度絕對可以出一本教程,無可挑剔的基本演繹法簡直令哈默讚歎,可是如今,你看看……他哆嗦了下,趕緊跟了上去。


    等四人走過長長暗道,終於又到了一處石門前,這時候卻沒有等雷克伸手,門已經慢慢打開。


    江北淇就感覺眼睛有片刻的刺痛,下意識的往赫爾塞斯身後躲去。


    門內是一片陽光,房頂有幾個空隙,巧妙的利用了光線將房內弄得無比明亮。房內站著個男人,高大挺拔,穿的正裝,裹出修長漂亮的大腿。江北淇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就感覺這人不好接近,生怯的往赫爾塞斯背後又縮了縮,直到把自己完全掩藏在他背後。


    林沚看著江北淇的動作,不由的頓了下。聽亞伯說他失憶了,性格變了很多。以前陰鷙又傲氣,現在看來卻有些有趣了。


    林沚咳嗽了兩下,看向赫爾塞斯,“迴來了。”


    他話說的不冷不熱,聽得江北淇更是心中打鼓。赫爾塞斯的手在背後抓來抓去,終於給他抓住江北淇的手腕。不由分說給他拉到前麵。


    林沚一張臉肅穆的好像在參加葬禮,而雷克又像是剛遺體告別迴來。江北淇看的牙齒有點抖,“您好。”


    赫爾塞斯說:“父親,這是江北淇。”


    林沚就這麽看著江北淇,一言不發。過了好一會才道:“好久不見。”


    江北淇露出個笑,“好久不見。”


    *


    江北淇既然已經來了這裏,雖然還不能接觸核心內容,但大致情況還是清楚的。而赫爾塞斯這家夥不僅僅隱瞞過自己的身份,還連姓名都沒告訴全。江北淇還真以為他就叫“赫爾”了,如今知道還有個“塞斯”,當下就給了他一拳。


    當時林沚不在,隻有雷克在身邊。看著江北淇的樣子眼睛不住的跳了三跳。


    他現在已經基本確定他是失憶,雖然以前的印象並不好,但是赫爾塞斯既然選擇了他,他這個做長輩的扭轉不了他的決定,隻能接受。


    赫爾塞斯帶著江北淇進了地下。林沚在這幾年可謂是狡兔三窟,多半據點都建立在地下。藏身藏的辛苦不堪。


    而西裏加爾王朝並不受人擁護,他極度自負,尤其掌握大權之後更是貪圖享受,之前信誓旦旦要帶領帝國走向二級文明,如今早都拋去腦後。他與蟲族交往甚密,為了保持和平不惜喪權,很多獸人、半獸人對此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對比之下,林沚發展的速度可謂成倍在擴增。


    而事實上,雖然人數眾多,但是他手下的人馬多半不屬於正規軍,不僅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就連武器都少到可憐,因此戰鬥力差。而西裏加爾又是壯年,實力不容小覷。他雖然不得人心但親隨眾多,而且光是蟲族的幫扶就已經讓他有恃無恐。


    江北淇聽著赫爾塞斯的話,“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雷克看看江北淇,“你把知道的都爛在肚子裏,就是最大的幫忙。”


    江北淇臉色瞬間變了,赫爾塞斯看向雷克,“叔,他是我帶迴來的,父親也是同意的。你就算是不在乎我,也不能不顧父親吧。”


    雷克沒說話,隻是從鼻腔中“哼”出一聲,走了。


    江北淇還沒傻到要問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泄密過,但是如今這種場麵,他幾乎是裏外不是人。但好在赫爾塞斯是站在他這一邊的,而且還無比堅定。


    江北淇被赫爾塞斯帶到一旁坐著,赫爾塞斯在器械上做恢複鍛煉。他的身體逐漸康複,雖然疤痕還在,但已經不那麽觸目驚心。


    赫爾塞斯過了有一會兒終於下來,坐到江北淇身邊,頭一歪又倒在他身上。


    江北淇悶悶不樂,赫爾塞斯幹脆兩臂一環將他鎖在身前,“北北,我很抱歉。”


    江北淇一頓,“為什麽這麽說?”


    赫爾塞斯埋頭在他肩窩,卻是沒解釋,他道:“你也看到了,我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成日的訓練和受傷,除了亞伯幾乎沒人會過問他的傷勢。


    “其實我父親也是關心我的,但他從來不說。可能他意識裏覺得說了這些會讓我意誌變得薄弱,有一點苦痛就會想著抱怨傾訴。”


    江北淇拍拍他肩膀,“所以你就賴上我了。”


    赫爾塞斯不置可否,繼續道:“我那時候看著小,其實在蛋裏也快十年。心智並沒有那麽幼稚。”


    江北淇一頓,腦袋轉過來,“你都懂?”


    赫爾塞斯嗤嗤的笑,“恩。”


    江北淇想起那時候總捶他屁股的事兒,還有抱著他洗澡的事兒,“那你都明白還天天要什麽親親。”


    赫爾塞斯道:“智力是逐漸恢複的,起初還很幼稚。但是後來習慣了,即便智力恢複了也不打算改變,覺得那樣挺好。”


    是挺好,他一哭江北淇就過來哄一哄,有時候江北淇心情好了還能附贈兩個親親。


    赫爾塞斯繼續道:“但是一開始我並不能控製自己,不過後來好了。”所以起初江蛋一哭就驚天動地的。


    江北淇看他,“怎麽現在忽然想起來說這些了?”


    赫爾塞斯看著他,眼中有小星星在閃爍,“想要告訴你,你在我心裏很重要。這麽多年我都在想你,越難受的時候越想你,一點不比你想我來的少。”


    江北淇“切”一聲,“誰想你啊,少臭美。再說了,我想你也無關愛情,不放心罷了。”


    赫爾塞斯趴在他頸間嗤嗤的笑,還伸手臂環住了他脖頸,就那麽臭不要臉的蹭著,“有些事我不能選擇,但是你要是不喜歡這裏,等等我,我們一起離開。”


    江北淇哎呦一聲,“搶迴王位都不要?”


    赫爾塞斯在他頸間蹭蹭,“有我父親呢。”


    “可他畢竟不是獸人,你不在身邊誰給他撐腰。”


    赫爾塞斯說:“你還挺關心他,沒事,有我父親,另一位。”


    江北淇一頓,“另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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