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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遙碧空之上,一架機甲正在以絕對速度航行,艙內的男人頭發銀白,發絲在眼前微微晃動,他迴過頭,“亞伯,我們就這麽走了?”


    坐在副駕駛的男人一言不發,懷中是熟睡的江蛋,正盤著尾巴,而他的背部已經長出了第三隻肉翼。.しwxs


    亞伯低頭看著江蛋,“他不可能再留在這了。”而且他還咬了紮克曼,一旦被帶走做全檢,身份太容易暴露。


    哈默懂他的意思,林風檢測過醜東西的甲片,基因顯示圖很明顯的看出最多兩周他就會進入第一次完全進化期,不論是從哪一部分開始發生改變,他都不可能再留下來。


    哈默一瞬不瞬的看著艙外廣袤無垠的碧空,機甲進入第一期多維空間,“真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能進化了,想當年我都快成年了才有的第一次進化。”


    亞伯不置可否,眉頭卻皺的死緊。


    他懷裏的這個,現在已經不能叫作江蛋,而是叫赫爾塞斯了。


    龍族天生不易生養,迄今為止,赫爾塞斯是第五代。但即便科技已經發展至此,獸人生養後代還都是最傳統的方式。


    獸人因身體構造與常人不盡相同,之中自有與雄性相對應的“雌性”,這類雖然同樣可以進化成人,但是身形卻較之雄性矮小,肌肉群也不若雄性發達,而他們是可以孕育後代的。


    但是較普通的獸人而言,不論是同種類或者是“雜/交”都可以生育後代,就比如哈默,他其實並不是純血蒙迪拉,他的父親是一位強壯的雄性蒙迪拉獸,而另一位則是雌性烏利爾獸。


    但是龍族卻不行,他們完全不能允許異種交/配,更不可能有子嗣。而在龍族極度稀有的現代,除非……另一半是古地球人。


    而赫爾的父親,就是一位不算強壯卻如刀鋒一樣的古地球人。俊逸無匹卻和柔弱完全掛不上邊,當年在軍校亦是佼佼,追求者更是猶如過江之鯽……


    亞伯看著懷裏的黑東西輕歎出聲,往事久遠,再難追憶了。


    赫爾塞斯長得很快,幾個月的時間已經長過一米,身上甲片黝黑發亮泛著金光,可見江北淇把他養的不錯。亞伯伸手勾起他頸間的紅色石頭,那石頭溝溝壑壑,卻藏不住內裏的能量光澤。


    赫爾塞斯雖然破殼才幾個月,實際上他在蛋中已經孕育超過十年。年月雖久,但較其一生而言卻如彈指。


    龍族壽長卻不易存活,幼時極易早夭,近幾年弗塞特星球又內憂外患,比起時刻的保護倒不如封於蛋中來得安全。赫爾便在堅硬如斯的蛋中苦熬了十個春秋,直到不得以終於破殼,迎來的卻是王朝覆滅,血雨腥風。


    亞伯伸手將赫爾塞斯的爪子拿起來,熟睡中的醜東西兩隻眼睛緊緊閉起,唿吸聲綿遠,安靜又乖巧。亞伯摸了摸他的腦袋,他完全能夠想象的到這小家夥一旦蘇醒,會引起怎樣大的麻煩,但是沒有辦法,現在他們必須迴去了。


    從必須離開到必須迴去,從始至終都不甘不願,亞伯抿住唇望著機甲艙外的璀璨星河,眼中滿是寂寥。


    事情還要追溯到半年之前——


    星球曆,4715年,次二級文明星弗賽特,首都星卡拉弗雷特。高大的城牆延伸向天際,廣袤無垠的天穹之上白色機甲成一字排開,彩旗飛揚。璧宮恢弘高大的宮門大開,紅毯從王座一路鋪至宮門口……


    亞伯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年的仲秋,賽斯王朝覆滅,新皇登基。昔日的將軍如今的皇帝西裏加爾站在王座之前,手舉能量劍向著天下子民宣布將由他西裏加爾,帶領弗賽特星走上新程,步入二級文明。


    可笑……從一級文明到次二級文明,尤利西賽斯帝王用了幾乎一個世紀,而西裏加爾這個背信棄義的雜/種竟也想完成這等大業宏圖!亞伯手握緊成拳,指甲幾乎要陷進肉中。


    獸人、半獸人從來都驍勇好鬥,好大喜功,然而賽斯王朝卻也屹立不倒四代之久,算作弗賽特時間最長久的王朝了。


    然而這一次的覆滅,卻是發生在內患上。


    弗賽特,陸地廣袤卻板塊分散,資源豐厚卻不集中,科技文明並不先進,且曾長期以野蠻統治為主。而在陸地之上,分布著三大人種,半獸人種居多,少量喬細人種,獸人人種。因曆史根源,人種力量、性格差異等原因造成了極大的分化,導致了嚴重的種族/歧視。


    而在弗賽特星周圍圍繞著大大小小數以百計的低等文明星,在百年以內這些星球都不會對弗賽特造成巨大影響。


    但在弗賽特星一光年內有兩大星球,一是二級文明星塔克卡爾,另一個則是被視為人類災害的蟲族星球猶塔。這兩大星球同弗賽特呈大三角狀居於巴納德星係三邊,一旦兩者聯合便極易對另外一星造成合圍局勢,因此三星都小心翼翼的保持著彼此的平衡。


    事情發生在星球曆4714年,也就是次二級文明星弗賽特第三次遭遇蟲族侵襲,這一次的侵襲來得尤為兇猛,時間長達三個月之久,打不退滅不掉,毫無辦法。雖然蟲族早已成為弗賽特難以根除的頑疾,但這次卻令人格外焦頭爛額。


    當時弗賽特的帝王還是有著宏大抱負的魯因塞斯,他一心改變種族關係,並致力發展科技誓在機甲製造上取得突破。當時還是元帥的西裏加爾,表麵忠心耿耿實則陰奉陽違覬覦權力,趁著局勢混亂與蟲族苟且私通,假意擬草和平條約,卻將陛下陷入困境。


    亞伯始終記得那些時日發生的事兒,一樁樁一件件曆曆在目,猶如夢魘一樣揮之不去。


    巨大的航母穿行在碧河之上,魯因塞斯穿著筆挺的軍裝,手中握著巨大的能量劍,他出神的看向站在身側的林沚將軍。


    那時亞伯還是林沚的副將,對於兩人毫不自知的表露深情早已司空見慣。


    魯因塞斯將能量劍交到林沚手中,說:“一旦條約達成,卡拉弗雷特將有近百年時間不受侵擾,朕等著你帶領喬細大軍與其他獸人半獸人一樣,一並站在我的身側。那時候,卡拉弗雷特將不再有歧視。”


    航母到達三號無人星,西裏加爾麵色如常的走進內艙,嘴角卻笑容冰冷,“陛下,已經核查完畢,確保安全。”


    魯因塞斯陛下帶著將軍一同下了艦船,亞伯負手站在身側。而他一直確信的和平條約卻沒有到來,等待他們的是背叛和流血。


    大地瞬間化作焦土,黑煙滾滾熱風灼臉,火光衝天……魯因塞斯陛下再想返迴已經來不及了,叛賊西裏加爾帶著半獸人軍隊阻隔在他與航母之間,幾百米的距離而今猶如天塹。


    魯因賽斯始終不肯接過林沚將軍手中的能量劍,甚至還將頸項上的蒼穹一並扯下塞進他懷中。


    卡拉弗雷特的機甲製造水平落後同一星係的二級文明星塔克卡爾近半個世紀,如果星際之戰,全副武裝狀態下不過與蟲族戰成平手。原始野性不改的半獸人種始終意識不到機架作戰的重要性,就算魯因塞斯陛下如何奮起直追,都難以改變如今的狀況。


    而帝國擁有的最好機架蒼穹,現在正躺在林沚手中。


    林沚雙肩顫抖,他表情扭曲的暴吼:“喬納!喬納少將在哪兒?!”


    而迴應他的隻有星際蒼茫的闊土,幹燥的烈風,和西裏加爾冰冷的笑容。


    【我們是袍澤之誼的兄弟,


    你曾說過,站在一起便成一堵牆,


    足以擋住尖刀忍住鮮血。】


    他們三人出自同一所軍校,一起崢嶸歲月,戎馬生涯……可是這次林沚卻沒有忍住眼淚,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西裏加爾,喉嚨幹澀發不出一個字。


    西裏加爾站在萬頃焦土之上,星際風吹上他鐵灰的軍裝,吹在他冰冷的臉上。


    西裏加爾說:“陛下……哦,不,馬上您就不是了。”他身後是排列整齊的機架戰士、帝國半獸軍人,和張牙舞爪的蟲族大軍。西裏加爾伸手摸上腰間佩劍,麵目慢慢猙獰,“弗賽特永遠屬於獸人,我們高於一切的血統不允許同其他劣等人種共享天下!而你魯因塞斯,是整個帝國的叛賊!”


    魯因塞斯慘淡一笑,扭過頭,看向已然衝到身邊的林沚,他眼神平靜的道:“活下去,朕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我的兒子,叫他赫爾塞斯。”


    林沚召喚出蒼穹,衝向魯因大吼:“跟我一起走!”


    西裏加爾笑的邪佞,“走?你們誰也走不了。”他身後浩大的帝國半獸軍人,鎧甲之下臉孔陌生表情兇狠。已有半數化作了原形,獠牙突起,爪勾鋒利,低吼陣陣。


    魯因塞斯看著西裏加爾,還有他身後黑壓壓的帝國半獸軍人,“你把我的人都換了。”


    西裏加爾伸手覆住胸口象征身份的機架徽章,一把扯了下來。他叫人呈上戰旗,旗幟打開,西裏加爾握住旗杆狠狠插在焦土之上,戰旗之上獸頭章文迎風而展,獵獵作響。


    魯因塞斯伸手扣在風紀扣上,將領口鬆開。他迴頭衝著林沚一笑,“我等著那一天。”


    林沚還未開口,魯因塞斯已經向著長空暴吼一聲,黑色巨翼衝破衣料衝天展開,他巨大的尾巴一甩,高牆一樣的擋在林沚身前……


    *


    亞伯陷入沉思,哈默扭頭看他一眼,默不作聲的又將頭扭正,繼續駕駛機甲。賽爾城可以說是塔克卡爾防守最為薄弱的地方,而開啟了隱身的“蒼穹”隻要在兩分鍾之內駛離這裏,便不會被人察覺。


    而對於科技遠遠落後的弗賽特,“蒼穹”已經是他們星球最為頂端的機甲了。哈默心中禱告,希望蒼穹能夠給點力,不要再像上次一樣突然就出故障。


    而就在這時,一直處於沉睡中的赫爾塞斯卻忽然動了動尾巴,張開嘴小聲的喃喃起來。


    哈默目視前方,“他說什麽呢?”


    機甲艙內的巨大噪聲掩蓋了赫爾塞斯微弱的聲音,亞伯低下頭湊過去聽,驀地就變了臉色。


    醜東西的聲音小小的,小爪爪展開又收迴,渾身顫抖不可安定,“北北……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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