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什麽。”男人板著臉道。他努力忽視自己臉上被人打的淤青……媽的,楚明晝在心裏忍不住低罵一聲。陳明生打自己一頓就算了,謝忱又是怎麽迴事?跟吃錯藥似的冷著臉就往自己臉上揍,搞得自己還要跟現在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看的男生解釋。“看什麽?不疼,這是我自己訓練弄的……嘖,你哥肯定說可以啊,以後就把你交給我了,幹嘛,不相信啊?”雪芽:“……”他相信就有鬼了。果然,從雪芽那天好不容易把人哄走後,就再也沒見到楚明晝……直到某一次他被人抱著操到流眼淚,流得很厲害完,躺在床上一下一下的打顫的時候,才聽人閑聊似的提了一句。“讓他出個差。”陳明生也躺在雪芽身邊,看他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的濕,心也跟塞了很多太陽似的滾熱。雪芽偏頭看過去時,一下子就望進男人彎著的眉眼,從窗外斜斜打進來的光映在他的半邊臉上,點在其專注的瞳孔間,其中透出的喜愛猶如青翠的樹木般生機盎然。雪芽也是第一次聽他用這樣賭氣的語氣說話。“不喜歡他動你。”他說:“你是我的。”……把疑似的人都排除了個遍,雪芽迴過神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門邊,和按門鈴的人隔著門相對站著。那會是誰?雪芽手摸在一邊的開關上,過了會兒沒聽到717阻止的聲音,就按了下去。門漸漸打開,看到外麵的人時,雪芽的表情在幾秒迷茫的空白後,想起了什麽,又變得有點驚訝。“季時越?”雪芽愣道:“你怎麽在這?”門外的男人筆直地站著,其背後電子屏幕上不斷變幻的光影在他的周身圈出柔和的邊沿輪廓,由於是背著光的站位,所以雪芽抬起頭看他時,對方的五官都蓋在暗處。看不太清對方神情,但雪芽卻沒有什麽感到害怕的情緒,可能是因為在考核本時季時越對自己和煦的態度,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現在是好朋友。在這沉默的間隙裏,雪芽往外麵看了眼。即使這裏距離外邊繁華熱鬧的街道還有一斷距離,但慶祝的歡唿聲在少了門板的阻隔後,比方才雪芽在裏麵聽到的要清晰一倍不止。而就在他往外探頭的這幾秒,已經和不止一個要趕往外麵享受暖氣恢複的玩家對上了眼……匆匆的幾眼,雪芽呆了好幾下,那幾個人也停下腳步看他好久,然後他什麽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幾個人的臉驀地就整個紅透了。“????”雪芽腦袋上麵一下子連串地冒出幾個問號,連縮迴身子都忘了,隻怔怔地繼續和外邊幾人眼對眼的,還是眼前突然移過來的身體擋住兩方交流的視線,雪芽才後知後覺地迴過神。“先進去吧。”站在門口的男人沉聲道。雪芽懵懵地點了點頭完,就側了身體讓人進去,門也在身後應聲關上,徹底斷絕了外麵還在流連的目光。雖然沒有迎接客人的經驗,但雪芽還是依靠腦海裏貧瘠的認識先把屋子裏的燈打開了,然後再去廚房接了杯水,遞給屋裏的另一個人。雪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己打開了燈後,季時越的臉色卻好像比站在門口時看起來更黑了一點。“怎麽不換地方住?”雪芽沒想到對方進來開口的第一句是這個,雖然感到疑惑,但出於考核副本裏遺留下來的習慣,麵對對方的問題,他都會本能很快地迴答,“我喜歡這裏,而且搬家也很累……”從陳明生晉級成整個千裏夢唯一一個,也是排名第一的s級玩家後,隨著權勢和聲望都水漲船高,相應的,原本就說得上是豐厚的待遇更是再次拔高了一大截。每天其他人送來的禮物跟流水似的多,擺在門口壘得高高的,雪芽光是整理和搬運就廢了很大的功夫,有時候甚至能拆上一天……晚上麵對男生苦惱的話,陳明生笑笑,然後道:“那要不要搬去公會裏麵住?”雪芽隻是思考了一秒後,就說不太想。雖然搬了後被打擾的情況會好很多,但和雪芽說給季時越的理由一樣,他覺得搬家實在麻煩,況且。“你不能管管他們嗎?”雪芽說:“我又不要那麽多東西,我有哥哥就好了呀,你不能讓他們不要再來嗎?”陳明生聞言一頓,隨後笑了笑說好。從那以後,真正能登上門的除了老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楚明晝以外,就隻有現在站在屋子裏的季時越了。聽到雪芽的解釋,男人沒說什麽,隻沉默地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不說話,雪芽也不知道幹什麽了。房間裏還有點亂。雖然這段時間雪芽的精神異常的清醒,沒再出現之前一睡就睡大半天的情況,但由於天氣和溫度的緣故,也還是經常呆在床上,所以一眼望去時,床鋪上亂糟糟的一片,連帶著整間屋子裏都好像和那團被人蓋過軟綿綿的被子一樣,氤氳著一股甜味。看著對方端著自己給的水喝了一口,雪芽有點的拘謹的走了幾步,也去給自己拿了瓶奶,然後就坐在床邊等了等,看到那杯水都喝見底了,季時越也沒有一點要開口的樣子。好尷尬啊。雪芽也不明白怎麽會這樣,兩個人就這樣什麽話也不說的幹對著好久,久到他不知道是因為暖氣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熱得自己後背好像都生出細汗,燥得難受。“你怎麽來這裏了?”雪芽咬著嘴巴,斟酌好一會兒後開口,“是、是有什麽事嗎?”按照以往來說,中心區域被劃成三大塊,分別歸屬三大公會管理,這裏就是屬於黃昏公會的領地,而身為其他公會成員的季時越並不應當出現在這裏。麵對著雪芽疑惑的疑問,季時越把手裏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視線掠過男生套著白襪,繃著腳背,腳尖點地的兩條白生生的腿時,他的身體不易察覺的一僵,隨後又極為自然的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起來。男人不會主動說話,但對於雪芽的問題卻都是有問必答。他先道:“三個公會已經決定合並,所以所有人都已經可以隨意進出了。”然後停了兩秒,接著說:“有事找你。”雪芽被他前一句說的愣了愣,因而反應都慢了許多……再聽到季時越很生硬的四個字時,他本能的就豎起耳朵等人的下一句話了。但等了老半天也沒等到。?什麽事啊?雪芽終於認真的去看季時越了,他臉上困惑的表情很明顯,甚至還微微歪了點頭……對方接收到了雪芽的疑惑的信號,但還是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對麵看起來很冷淡的男人,耳廓似乎有點發紅。並在對方端著的姿態裏,雪芽莫名認為季時越在等自己開口。和他說話。雪芽先輕輕哦了一聲,再同樣小小聲,很乖地問:“你有什麽事嗎?”季時越終於有反應了。在雪芽的話音剛落下不久,季時越位於衣領上方的喉結就動了動,手也下意識去尋剛剛被他放在桌上的空水杯,不過剛探出去一點,他就想起水杯裏的水已經被自己喝完了。不動神色的收迴手,隨後身子挺正一瞬,季時越靠在椅背上,接著穩聲道:“你聽說要開比賽的消息了嗎?”作者有話要說:第90章 現實。嗯?什麽比賽?雪芽這幾天出都沒出去過, 也沒聽迴來的人提起過有什麽比賽……但在季時越這樣平常的語氣中,顯得好像這場比賽大家都是知道的一樣。除了自己。雪芽眨了下眼睛,話語含糊道:“什麽啊……”“前幾天剛宣布的, 所有人都可以參加包括外城區的人。”季時越道:“到時候內外城區的通道將會統一得到開放……當然,他們來了應當也隻是起到觀眾的作用。”雪芽聽著更糊塗了。“通道打開?”他忍不住問:“那外城區的人來了……住、住哪裏啊?”內外城區於此之前都是涇渭分明。從那場變故開始以後, 優勝劣汰政策的實施, 使內城區的住民一直淩駕於外城區之上……外城區的人數是內城區的兩倍往上,被風雪侵襲的麵積更是內城區的數倍。而如果真的和季時越帶來的消息一樣, 那麽龐大的人流將如同洪流一般湧進, 屆時,外來居民的吃喝住行都將成為問題。但既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有關的問題也早已被人考慮在內。“已經在準備了。”對方十分簡略的說了一句,沒有想要多解釋的意思,而雪芽還沉浸在剛剛的消息中, 直到耳邊傳來忽地一聲, 才讓他悠悠迴過神。“雪芽。”沉沉的男聲再次叫了他名字, 雪芽掀起眼瞼去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自己麵前的男人。自下而上望去,對方那張無處不鋒利冰冷的臉更顯冷峻。恍惚間, 雪芽覺得自己好像又迴到那間時而昏暗、空氣裏混攪著粘膩嘖嘖水液的辦公室裏。如同學習每個晦澀難懂的單詞時一樣, 看起來不苟言笑的男人每次都會露出這樣生硬的神情,像是對自己笨拙的學生很不滿意……盡管雪芽已經很努力的去學習, 臉都臊得紅了, 也還是會被老師挑出許多毛病。再一一帶著他改正。但這次和雪芽以為的又有些出入。季時越的眼神和表情都與之前的相差無二, 但或許是因為雪芽已經畢業的緣故,因而對方沒有再進行教學, 反而在其視線中緩緩下蹲。那是一個十分板正的蹲姿。腰板豎得直, 脖頸也未彎, 隻是褲腿隨著他微側的動作帶出一點褶皺。浮著青筋的手掌帶著那點體熱,十分自然地扶在男生微攏的膝蓋上。他掌心寬大,不過就稍稍一揉,就將底下嫩白色的膚肉握了個滿,接著又可能是雪芽當真太嬌了些,季時越也沒怎麽用力,圓彎的膝頭就被燙出粉來。點在地板上的腳尖也因為男人突然的動作而被膽子很小的嚇了一下……圓潤的腳趾先顫顫的夾著白襪蜷了蜷,後麵男生似乎又覺得自己的反應似乎太大了點,欲蓋彌彰的緩緩鬆開,繃直著小腿,套著白襪的腳尖難耐的在地上搓磨了瞬。雪芽心髒蹦跳著低垂下眼,目光十分慌張地掠過對方貼著自己腿肚的黑西裝褲,嘴巴磕巴著張開,小聲地問:“怎、怎麽了嗎?”想到很久不見的男人在今天突然的到訪,就算是腦筋不怎麽愛轉的雪芽也覺得對方一定是有什麽要緊事……但進門很久了,季時越也沒有說這件事。到頭來還是雪芽被這詭異的氣氛搞得忍不住先問出來。男人倒是坦然自若。季時越道:“沒什麽事,就是想來找你。”雪芽臉上一呆,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是這麽一個迴答。離開副本後,他和季時越就沒再見過麵,更沒有任何聯係,關係算得上是淡薄,所以雪芽在腦海裏麵想半天也沒想明白對方找自己能有什麽事。微怔過後,他忍不住繼續道:“找我做什麽?”季時越還保持著蹲在雪芽麵前的姿勢,聞言他沒有說話,隻是看了雪芽一眼後,在對方奇怪的眼神中偏過頭,露出黑色發尾半掩下發紅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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