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一聽就知道這不是什麽好話,他沒好氣道:“要你管。”“……”楚明晝還想再說什麽, 但看到雪芽已經很不開心的樣子後,還是憋了迴去。但他心裏那一池子的酸水, 晃來晃去的, 得不到發泄,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唯一可以解決的人現在還在瞪他, 楚明晝懷疑, 如果不是自己剛剛在外麵說了那件事,估計早就被人趕出去了。媽的。楚明晝心有忿忿道, 他長這麽大,還沒有這麽受氣的時候……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老婆跟另一個男人天天睡一張床?他不能接受,但沒用。因為他不僅不能不接受, 還要去幫他們把被子疊好“被子太厚了……”雪芽脫了鞋爬上床, 把裏麵的那床被子抱出來, 放在楚明晝麵前,歪頭看他, “我疊不了, 你能幫我疊一下嗎?”在基地裏,由於技術的高速發展, 人類早就可以控製許多東西了, 就比如氣溫, 一直都是保持在適宜人類生活,植物生長的範圍裏, 因此人們外出或居家時穿著衣物都不會太累贅, 也就是雪芽喜歡軟被子, 所以才帶著陳明生和他一起蓋這種很少人用的軟被。很軟很舒服沒錯,但缺點也明顯,它很難疊。難疊到雪芽隻不過是看了下,就試也不想試,所以就一直放著好幾天沒有動。可今天剛好楚明晝來了,雪芽覺得對方看起來那麽厲害,應該是會的。楚明晝冷冷看了眼,“我憑什麽……”“哥哥,”雪芽說,“可以嗎。”“……隨便吧。”楚明晝其實還蠻能理解雪芽為什麽喜歡蓋這種看起來笨笨的被子,因為當他拿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挺舒服的。沒有看上去那麽重,還香。一看就是天天被身上香香軟軟的小男生卷在身上睡覺的,以至於楚明晝隻是微微拉近了點,都能被那若有若無的甜味勾的表情都怪異了一瞬。他心神恍惚,行動卻一點也沒受到影響。楚明晝表麵看上去是那種大大咧咧的男人,但他整理起東西時,就還挺有條理的,至少可以很成功的把坐在一邊的雪芽給唬住。“被子都不會疊……最後還不是要我來?”楚明晝哼哼幾聲,像驕傲的孔雀,幹淨利落的把疊好的被塊放在一邊後,身體突然一頓,他意識到了什麽問:“剛剛那是你的被子?”雪芽捏著蓋在身上的另一床被子點頭,“對啊。”“那你現在……”“我蓋哥哥的就好了。”雪芽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他這個時候迴過了神,擰眉問楚明晝:“你不是說,有哥哥的事和我說嗎?”雪芽忽地警覺道:“你不會騙我吧?”“……”楚明晝淡定道:“騙你幹什麽?……你有什麽好讓我騙的?”“哦。”雪芽覺得也是。而且人家好心來告訴自己,還幫自己疊了被子,自己是不應該隨便猜測對方,搞得楚明晝很壞的樣子。雪芽這樣想著,不禁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臉蛋臊得紅了一點,語氣也和緩起來,但還是有點急地問:“那、那是什麽事啊?”不怪雪芽這般容易被騙的把人放進來,畢竟當他從考核場裏出來後,以為能直接看到哥哥時,卻還是被人告知對方還是沒有出來這是前所未有過的情況。即使雪芽再不怎麽了解千裏夢的大部分規則和機製,但也還是知道,一個玩家是絕不可能在副本裏逗留這麽久還沒出來的。發生這樣的事情一般來說,隻有一個解釋那個人闖關失敗,將永遠的留在副本裏。當這樣的可能隻是在心頭一閃而過時,雪芽就霎時白了臉色。但很快,就有人告訴他陳明生沒有出事。謝忱抱著雪芽,彎下頸骨,在他耳邊輕聲安撫道:“你哥哥沒事的。”但怎麽沒事,謝忱也沒有說。隻是在哄著雪芽睡了一覺起床後,他帶著人去了一趟【千裏夢】的玩家積分排行榜前去看,在前十的名次中,上麵“陳明生”三個字還是亮的這說明“陳明生”這個玩家還存活著。玩家排行榜其實就類似於古神話裏的生死簿,每時每刻都在更新。表現優異的玩家晉升,棋差一招的玩家隕落,許多人以登上排行榜為榮,並為之努力奮鬥。而也隻有登上了排行榜後,玩家的存亡與否才會被人知曉優勝劣汰。雪芽在看到哥哥的名字是亮著的後,就大大舒了一口氣,卻也不敢問太多,隻能假裝一切都還好的沉浸在睡夢中,謝忱在那天後,也沒有再在他麵前提過這件事。也就是這樣,直到今天雪芽才聽到有關自己哥哥的消息,所以難免顯得急迫。楚明晝撩起眼皮看了眼床上抱著被子的雪芽,借著電子窗的光亮,一眼看過去也不知道誰更白一點,但顯而易見的是,被雪芽反複輕咬過的嘴唇是比草莓還要甜的存在。他無法克製的心猿意馬起來,原本要脫出口的話,因為暗自滋生的私心而裹上一層似真似假的外套來。楚明晝在這個時候無比肯定了自己的心意,他要雪芽,也要別人碰不了他。近幾日來謝忱的反常舉動早已在黃昏公會內暗地下傳的沸沸揚揚眾人眼裏,那個仿佛冷的跟冰雕似的公會會長,居然在近幾次的會議中,身邊都帶著一個模樣十分漂亮的男生。如果是其他人這樣,其他人也就開幾句就過去了,但問題就在這個人是向來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謝忱,於是在這般強烈的對比下,也就使傳言愈演愈烈,連楚明晝都有所耳聞。其他人怕謝忱,楚明晝卻不怕。如果要說公會裏,誰和謝忱相處的最久,那一定是楚明晝了。在其還是a級玩家時,就和謝忱在高級副本裏碰過好幾麵,也因為他們彼此間默契合作互助過好幾迴,等謝忱開口邀請他加入公會時,楚明晝沒思考多久就答應了。所以仔細算來,他算是最了解謝忱的人之一,也知道對方冷心冷性到什麽地步,於是在最起初,楚明晝在聽到這樣的流言時,頓時就感到好奇,當下就起身要去看看能讓自己好友謝忱動心的哪個天仙“是有情況。”楚明晝咬牙切齒道。男人磨了磨後槽牙,看著無知無覺,眼睛突然亮起的雪芽,不由得就想起了在第一個副本時,對方隻能跟著自己,貼著自己的模樣……他舌頭頂了頂臉頰一側,忽地笑道:“你不知道嗎?”“什麽?”雪芽表情茫然看著對方。“唉……謝忱沒和你說嗎?”楚明晝毫無心理壓力的張口就來,他露出了一副再三糾結的神情,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跟雪芽說。他這個反常的樣子看得雪芽心都吊了起來“算了,還是和你說了吧。”楚明晝似是做下了什麽艱難的決定,他歎了口氣說,“陳明生……情況很不好。”“你也知道,沒有一個人會在副本裏困那麽久,所以依照我得到的消息來說,你哥哥的處境很不好。”雪芽在瞬間睜大了眼。心跳都跳快了兩下,他原本抓在被子上的手指都止不住的蜷縮,陡然攥緊,在聽到楚明晝的話後,雪芽的唿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臉上的血色也在一瞬間褪淨。“那、那是不是……”雪芽怕到聲音都在顫,“我、”“別怕。”這個時候的楚明晝看起來可靠,他穩聲安慰雪芽,“不是沒有辦法的。”雪芽抖著睫毛抬起眼去看楚明晝。男生的身體細弱伶仃,黑色的頭發柔軟,垂下去的弧度溫順,貼著其雪一樣白的側臉,越發顯得漂亮和脆弱。而這個時候,好像又迴到了第一個副本中,雪芽能夠依賴的對象隻有楚明晝。實力強大的男人,被柔軟中心包圍的男生極其輕易的就蠱惑住了心髒,他盡可能輕地坐在床沿,靠近了雪芽,楚明晝隻隨意伸出手,五指就嵌入了對方的指縫。黑與白相間,蔥白似的指尖敷著淡淡的粉意,手背又蜿蜒著好似翡翠般的青脈,令隻不過是掠了一眼的楚明晝忍不住滾了滾喉結,幾秒後,他克製不住地低下了頭,唇瓣落在雪芽微涼的指尖。“聽我的話。”他輕聲哄騙道,“我帶你去……”……“不舒服嗎?”謝忱看著背對著自己卷成一團的雪芽,眉心不禁蹙起,關心道:“要不要……”“沒、沒事的。”雪芽聲音悶在被子道,“我隻是很困……今天可不可以多睡一會兒?”像是怕對方不答應,雪芽急急補充道:“多睡一點點就好……”謝忱聽到他的話,在床前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妥協對他道:“多睡多一點也沒事,我下午有個會,晚上來看你……如果真的不舒服要發信息給我知道嗎?”雪芽乖乖的嗯嗯兩下,又等了一會兒,聽到對方離開的聲音,確定謝忱不會再迴來後,他動作利落地掀開了被子,半點看不出沒睡醒的樣子,換好衣服就按照昨天和楚明晝約定好的地方跑去。在路上,雪芽遇到好幾個謝忱身邊的助手,他心跳飛快,無比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戴了頂帽子,這才不至於被人發現,然後跟謝忱告密。不過估計沒過多久,謝忱可能就會發現自己不在屋子裏……但等那個時候,對方就算再怎麽樣,應該也找不到自己了。雪芽步伐飛快,因而等他離開時,沒有聽到路過那幾人的交談聲。“真的嚇死我了那一天……那個人走著走著突然就炸開了,就在我身邊。”“聽說是遇到季時越那個考核場先退出來的玩家?”“是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我聽上麵認識的人說,好像是有什麽問題……反正退出來的人全都……”雪芽憑著記憶,繞了幾個彎,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他站在入口,卻沒看到楚明晝。“你好。”雪芽怔著迴過頭,看到的是一個穿著工作人員服裝的男人,對方帶著口罩,在口罩上方的一雙眼正注視著自己。“你是和楚部長約好的人嗎?”對方沒在意雪芽的沉默,隻目光帶著笑意,看了看左右後,小聲道:“他讓我和你說,他在裏麵等你……”千裏夢將要進入副本的路口建築是一頂絕高的拱門,拱門的門柱上一邊纏繞著荊棘藤蔓,一邊盛放著白玫瑰,這象征著不屈的困苦和永恆的純潔。而副本每天都在開啟運行,來往的人絡繹不絕,就雪芽聽身邊人說話的功夫,他就已經見到不少公會的熟人。雪芽緊張的抓了下自己的衣角後,又把帽簷往下壓低了點。“我帶你進去。”男人直起腰,他很高。雪芽略一遲疑了下,不知道該不該跟著這個人進去,但……這次行動也就隻有楚明晝和自己知道,身邊這個人能夠直接說出來,並在門口等候自己,可能是楚明晝怕站在門口太顯眼,所以才、雪芽對著陌生人還是有點不習慣的開口,“謝、謝謝……麻煩了。”“沒事。”那人笑了下。雪芽順著對方的指引前進,往人最少的路口走去,那是一條長而黑的隧道,光線漸暗,萬籟俱寂,隻剩下兩道唿吸聲。盡頭是一扇門“a”在看清上麵的符號後,雪芽驟然瞪圓了眼睛,唿吸和心跳都停止了瞬,身體也控製不住的往後退了步一陣劇痛橫劈至他的後頸,隻是刹那間,雪芽就沒有了意識。而在他昏迷身體軟倒時,卻沒有摔在地板上,而是被人及時摟在了懷裏,並手臂穿過他的膝彎將他輕鬆抱起,半晌後,才又響起了腳步聲。還有若有若無的一聲輕笑。“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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